清風轉涼。


    陸缺睜開眼,月色清輝流轉千裏。


    凝聚神魂映照真嬰虛影,會感覺時間流轉的很快,他覺得剛入定沒多久,可天色已經入夜。


    天空靜謐,像凍結的湖水。


    一輪彎月掉在裏麵。


    陸缺看了會兒,揉捏眉心醒神,等眼中漸漸清澈,又起身握住練刀。


    魚龍鎮防線依舊很平靜,無事的師兄師侄們都過來看陸缺練刀,但被指為金丹第一的家夥,平常練刀並無威勢可言,看起來很無趣,因此又散了。


    不久後。


    鍾素等人出來輪換,陸缺留著和雪初五說了會兒話,才轉身回鎮。


    月光塞滿小巷,鶯鶯燕燕的女師侄們還在外麵說話。


    陸缺經過豐瀅等人居住的院子,紅漆剝落的院門敞著 雲薔坐在院裏,捏著針在一隻布製的錢囊上縫製;魚小魚目不轉睛地站在旁邊,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青雲浦堂口陰盛陽衰的情況嚴重,師姐妹眾多,不過要論針線活,還是要以雲薔為首。


    她先前答應要替魚小魚在錢囊上縫製姓名,趁著閑暇,正好把這事做了。


    見雲薔咬斷了線,陸缺迅速溜走。


    轉過拐角。


    一名鹹字輩師侄,正跟假黃蟬往前走,假黃蟬等了半天多的功夫,依舊沒等到主動帶他回院子裏的人,不得不主動出擊。


    他以腰疼為由,找上了位鹹字輩師侄,讓該師侄過去幫他踩踩腰。


    當然。


    他走在了後麵。


    陸缺看見前麵的假黃蟬,同樣沒發現什麽破綻,但瞧他以手扶腰的蹣跚模樣,就問道:“黃師兄,這是怎麽回事?”


    假黃蟬心頭驟然收緊,頓住腳步,身體霎時間繃得僵硬。


    正麵交鋒,他絕絕陸缺之敵。


    而白山關戰役中,陸缺表現出的機警和狡詐,更讓他忌諱莫深,他深知,此時露出任何的破綻,先死的就會是他。


    假黃蟬也會黃蟬主修的《重聞拳》,連忙運轉此仙武心訣,使外散的靈力漣漪更逼近黃蟬,然後轉身道:“哎,還不是年輕時候連仙武落下點暗傷,天一潮就腰疼,讓師侄給踩踩。”


    四目相對。


    假黃蟬感覺到強烈的壓迫,心裏七上八下,乃至做了掉頭逃跑的準備。


    可說起來。


    假黃蟬還見證過陸缺的成長,幾十年前陸缺遠不如他,在他麵前也稚嫩的像毛頭小子。


    物是人非啊。


    陸缺沒看出什麽異常來,隨口道:“用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


    “那我先回去了。”


    陸缺離開後,假黃蟬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臉色霎時轉白,籠在袖子裏的手緊緊地攥著,指甲已經刺穿掌心。


    這關過的很艱難。


    假黃蟬想要迅速逃離此地,催促著鹹字輩師侄趕緊走。


    陸缺居住的院子和黃蟬住的院子,中間就隔了兩座房子,天星門駐守魚龍鎮時,清剿疫屍,兩座院子在交戰中變成廢墟,青雲浦堂口入駐以後,清理出了能用的磚瓦和梁柱,將廢墟平整出來,中間就又空了。


    沒想到住的如此近,假黃蟬回到房間兀自惴惴不安。


    “怎麽殺姓陸的小賊呢?”


    ………


    鎮邪司總司聯合五大宗下大政令,命馳援輔州的大乘境修士及煉虛修士,日夜在輔州上空盤查,尋找具行疫甲的幕後黑手,但過了半年,也沒找到蛛絲馬跡。


    於是。


    戰爭進入平靜的僵持階段。


    沒有大規模的疫屍衝擊防線;修士這邊兒摸不清具行疫甲背後的狀況,也不敢大舉攻向輔州腹地。


    這樣的僵持足足維持了四年。


    陸缺每個個日運轉《斷古心法》,凝聚神魂映照真嬰虛影,道行卻沒有太大成長。


    四年時間而已,用在修士破境上其實很短暫。


    而《萬化無盡》的研習進程,也在陸缺將之推升到第八十一層之後,完全停滯了下來。


    根據前世零星的記憶碎片看,在金丹一境,《萬化無盡》隻能練到五十五層,陸缺的性命根基要比前世在金丹時更厚,但到第八十一層,也已經抵住極限。


    陸缺的進境慢了下來。


    但青雲浦師兄弟捷報頻傳,雪初五、豐瀅、韓遲花、黃蟬等人,在這四年裏接連達到金丹中期。


    至於黃蟬,自然是假黃蟬。


    他來輔州之前就已經達到金丹後期,此時裝出躋身金丹中期的姿態,無非是想找借口在房中閉關,減少和陸缺等人的接觸,以免露出破綻。


    小滿節氣這天。


    魚龍鎮防線外還是一片清平,到夜裏由元嬰長老萬明蓮和幾位薑字輩師叔守衛,可以做點該做的事。


    入夜。


    下著瓢潑大雨。


    陸缺來到雪初五的房間,來的用了靈力屏障擋雨,身上滴雨未沾。


    雪初五坐在床前看書,柔軟衣裙的搭在膝蓋上,露著小腿,幾乎白的發光,她知道陸缺冒雨而來沒安好心,坐著繼續看自己的書。


    男女之情嘛。


    有時就得讓對方等著,才能始終保持新鮮。


    不然再漂亮的人也會睡膩。


    雪初五是要成為陸家正室的人,心態很穩,不驕不躁地看著書,正經的好似師傅蘇寒衣附體。


    外麵大雨聲亂如跳珠。


    房間愈發安靜。


    雪初五撥了撥流到書卷上的青絲,露出絕美側臉。


    許久之後。


    院裏其他房間的燈漸次熄滅,陸缺起身撥了撥油燈燈芯。


    一轉頭,雪初五卻已經把書卷合住。


    “我看完了。”雪初五笑靨如花,走過來熄滅燈燭,握住陸缺的手將之帶到床前,挺秀如竹地立著。


    她看了眼陸缺,回手把領口的幾粒扣子解開,褪去外罩衣裙,露出如紗裏衣;她的裏衣領口開的很高,春光奪目,或許是為了讓陸缺賞心悅目,還特意把裏衣下擺改短,雪白雙腿裸露大半。


    一襲裏衣遮不住風景。


    光線很暗,但陸缺還能看的很清,胸膛地逐漸翻湧起來。


    “師弟,咱們先說會兒話。”


    這時候還說什麽話?


    修行要緊。


    陸缺放下紗幔,坐到床上,很快紗幔上便投射出交疊的剪影。


    雪師姐有一點的遠勝過豐瀅和柳離,她天賦雷陽正體,歡愉之間,自身綿密雷性流轉,對於主修仙武的陸缺會有極大補益。


    春宵修行兩不負。


    這也是覬覦雪初五的人更多的原因。


    大雨嘩嘩啦啦下著,屋簷水流如柱,約莫半個時辰才漸漸停息。


    而房間裏春色尤盛,雲雨尤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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