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刑殺二字的宗門令牌,參合宮共十二枚,持此令牌之人,可直接麵見宗主,但平常接受的宗門任務會非常棘手,不缺硬仗打。


    給陸缺的這塊刑殺令牌,上一任主人名叫姚絕,名字很霸氣,為人特立獨行,很少在宗門裏拋頭露麵。


    疫娥之亂期間,姚絕執行宗門任務,不幸遭到圍攻,撐著一口氣逃回宗門,沒過兩天就重傷身亡了,但消息始終封鎖,參合宮內除黎鳶和參荇長老,沒有人知道姚絕已經身亡。


    鑒於陸缺要隱藏實力,行動處處掣肘,姚絕的身份就可以給他使用。


    姚絕是芥字輩修士,元嬰圓滿的道行,冒名頂替他,陸缺眼前麵臨的問題,全部迎刃而解,再和人交手,愛怎麽發揮就怎麽發揮,別拿著斷夜在對手眼前晃就行。


    反正姚絕也主修仙武,會的幾門仙武陸缺都練過。


    黎鳶的智慧遠超常人,深謀遠慮,當初把陸缺關進裂穀囚牢,給予的十幾門仙武和術法,就包含了姚絕所學。


    所有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臨湖小亭內,斜照的月光灑在她臉上,打出幾許朦朧感,陸缺抬頭一看,如見神明。


    損人的話他爐火純青,誇人的言辭不太在行,隻好來點真誠的:“黎宗主,您考慮事的目光實在是太長遠了。”


    “操心的命。”


    風吹皺湖水,月光打晃。


    陸缺接著查看咫尺空間裏的東西,有張質地柔軟的半透明麵具頗覺玄妙,於是先拿出來看。


    他的眼光不錯,麵具叫眾生相,顧名思義,戴上可以模擬出他人相貌。


    眾生相麵具得自於古修士,集合了古修士的思,構造極為精巧,佩戴以後,煉虛修士也難辨別真偽。


    黎鳶略作解釋,說道:“你試試。”


    陸缺兩手托著眾生相麵具,感覺像是托著塊柔軟的雞蛋羹,輕輕蓋著臉頰,注入靈力,眾生相麵具立即和麵部輪廓貼合,不留任何一點縫隙。


    更難得是這張麵具,輕的像是層霧,透水透氣,陸缺依然能感覺到湖邊濕潤的涼風緩緩吹到臉上。


    黎鳶站起身,衣袖揮動,月光和水汽聚攏到了跟前,漸漸凝聚成姚絕的形象,和活人根本沒有兩樣。


    見黎鳶起身,陸缺連忙跟著起身,繼而凝神端詳姚絕的相貌,依著眾生相麵具傳遞到腦海中信息,掐訣操控麵具……


    經過十數次嚐試,熟能生巧,逐漸掌握要領,指訣一變,柔軟的眾生相麵具隨之變幻形態,在下巴中加寬,眉骨處變薄,一係列細微變動,就讓陸缺俊逸的臉變成方麵闊口形態,對水自照,已與姚絕無異。


    黎鳶沒有用過眾生相麵具,盯著陸缺打量,也覺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道:“姚絕比你壯實點,不過平常不愛和人打交道,別人對他印象不深,分辨不出來。”


    “嗯。”


    “他走路時步頻很快,習慣低著頭,沉默寡言,口頭禪是知道了三字。”


    “知道了。”


    陸缺臨時鸚鵡學舌,逗的黎鳶不禁一笑,遂繼續和他講述姚絕平日習慣。


    子時過後,該交待的細節都交待完,黎鳶走出臨湖小亭,沿湖岸散步,清冷的湖風吹過來,萬千青絲隨風飄揚,她看了眼亦步亦趨跟著旁邊兒陸缺,對這位宗門後輩真有幾分喜歡。


    實力出眾卻又願意務實,腦筋也不算太笨,挑不出來大毛病。


    若說有毛病,就是模樣太俊了,容易讓宗門裏的小輩女弟子心生浮想,豐瀅都未能幸免。


    閑走片刻。


    黎鳶好人做到底,問道:“陸缺,你缺什麽靈器嗎?”


    “缺件提升速度的靈器,但弟子想處理好海雲宗的事,再向黎宗主請賞。”


    “也好,若能斬殺一名元嬰中期,我再賞你。”


    “嗯……”


    “你有很多話不能和人說,在我這兒但說無妨。”


    陸缺一向不算太高的道德水準,在此忽然有了提升,猶如祝百壽附體,覺得不講實話心裏就不舒服。


    他道:“回稟宗主,弟子和元嬰中期對陣,其實不會費太大周章,如果因此就得到獎賞,難免受之有愧。”


    “蘇丫頭說你跟賊似的,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該說的事情已經說完,黎宗主日理萬機的,再打擾就不懂事了。


    陸缺拱手行禮道:“黎宗主的栽培之恩,弟子銘記於心,今天就先行告退,等解決完海雲宗,再來拜見宗主。”


    “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海雲宗是讓你練手,不圖你能建功,往後這樣的機會還會有很多。”


    “弟子謹記。”


    陸缺快速返回青雲浦,到了洞府,直接就鑽進練功室,取出界存珠和曆藍法袍二物。


    被囚禁在裂穀囚籠的六十年裏,幾可說高枕無憂,完全不用考慮對陣廝殺,兩件靈器都沒有刻意灌注靈力,內部微縮符籙和陣法儲存的靈力都未圓滿,得先行祭煉,灌輸靈力。


    胃口需要和實力配備,否則就是人心不足,容易翻車,陸缺琢磨完全覆滅海雲宗不太現實,把該宗的元嬰金丹全滅了,或許還有幾分希望。


    奔著這個簡簡單單的願望,也得做好充足準備。


    距離二月初一,還有五天,時間還很充足。


    祭煉完曆藍法袍和界存珠,天色已經大亮,陸缺跑到望月穀窺了一番,師傅蘇寒衣正在鬥法場煉劍。


    師傅,還不滿十六歲,肩上怎麽壓上這種重擔?


    陸缺轉身欲走,蘇寒衣清冷的聲音傳來道:“鬼鬼祟祟幹什麽,來了又走?”


    “我來祭奠石剛師兄和關靈靈師姐的,沒找到在哪兒。”


    “往後麵走。”


    蘇寒衣惦記著欒辛賈見高低,分生死,才不願意多搭理陸缺,說了句,就繼續旋身練劍。


    陸缺到碑林祭奠過師兄師姐,立即折回青雲浦,關上洞府,調整到最佳狀態,到了正月三十,悄然無息地離開宗門,迅速趕往渠州。


    將近渠州海岸之前,十幾名修士影影綽綽地相向而來,在一座小山上方碰麵。


    “姚長老?”


    “弟子拜見姚長老。”


    “參見姚長老。”


    此時陸缺已經戴上眾生相麵具,幻化成姚絕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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