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南流景想該怎麽開口的時候,雨霖鈴終於從驚嚇中緩過來,哇的一聲哭出來,”師父,我好害怕啊,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雨霖鈴的眼淚化作匕首刺痛南流景的心,他輕柔拭去徒弟臉上的淚水,什麽大事化小通通忘在腦後,滿心都是對懷中小人的疼惜。


    辰軒和雪青玨看不下去跳出來,“葉長老,明明是你徒弟差點殺了小鈴鐺,怎麽能夠顛倒黑白呢?”


    “你們有資格和我這樣說話嗎?”葉雲時一個眼神飛過去壓得他們喘不過氣,“退下!”


    他知道肯定有人會質問自己,但這不代表什麽人都能來和他對嘴。


    “還不快滾回去。”沉香穀掌門和觀星派掌門開口道。


    他們兩個這才意識到,自己沒資格插嘴。


    “還請葉長老原諒。”二人迫於師父不情願地低頭道。


    葉雲時沒空搭理他們,南流景順著話頭道,“他們說的也是實話,你徒弟出手實在狠辣,這樣的人居然也能成為雲銜山弟子,你們也太不挑了些。”


    葉雲時笑了,“你哪位啊,我收什麽樣的徒弟還得先通知你一聲,還有我徒弟好得很,你少在這裏滿嘴噴糞。”


    雖說話糙理不糙但這話也太糙了,南流景冰山成精的臉上浮現出怒意。


    弟子們全部愣在原地,在他們心中葉長老雖然隨和,卻是個君子人物,從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一麵。


    月懷感歎,“雲時在昭華峰修身養性幾十年,沒想到我還能再看到他懟人。”


    墨回感慨道,“雲時年輕的時候可是罵遍修仙界無敵手。”


    南流景強壓下心中怒火,一百多年沒見他都忘了葉雲時說話有多難聽。


    雨霖鈴見不得師父為自己受委屈,伸手拉著他的袖子道,“師父,是我學藝不精才會這樣,還是不要繼續吵下去了。”


    聽到疼愛的小徒弟這樣說南流景趕緊安慰,把人緊緊抱住生怕下一秒懷裏的人就會消失,發誓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雨霖鈴感受到師父的關愛,小聲抽噎著哭泣起來,聽的讓人心疼。


    玄劍宗弟子自然是和南流景有同樣的想法,一個個義憤填膺似乎下一秒就要衝上來。


    “你不用在這裏賣弄口舌,是你徒弟差點殺了鈴兒,難道雲銜山要顛倒黑白嗎?”南流景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用修為加持,讓整個雲銜山的人都能聽到。


    還在忙著聯絡交情的江逾白立馬收起笑容,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但肯定是南流景的錯,他得趕過去撐腰。


    江逾白腳下生風,剛落地就聽到師弟火力全開道,“說話之前最好過過大腦,免得說出來讓人笑話,躺在地上的是我徒弟,顛倒黑白四個字還給你,我再送你一句厚顏無恥!”


    “你徒弟哭的聲如洪鍾我看也沒什麽問題,而且都三十好幾的人,就不要做此小兒形狀,看著不知道還以為腦子有什麽問題。”


    “再說比武台上用任何招式都是允許的,雨姑娘不也又是辰極劍又是法器的用,反過來還要指責我徒弟出手狠辣,起碼我們雲銜山沒有法器滿天飛的打法,是不是別人不發火就把人當傻子啊!”


    “我徒弟和雨霖鈴都是築基,除非她豁出性命不要地用靈力,否則是不可能一招就殺了雨霖鈴的,反倒是南掌門堂堂煉虛對我徒弟出手,簡直是喪心病狂!”


    葉雲時一通輸出中間沒有任何停頓,抑揚頓挫聲情並茂,簡直是邏輯與語言之神。


    別說南流景沒有這樣的口才,就算是有也插不上話。


    江逾白真想給師弟鼓個掌,說的簡直是太好了。


    他以前秉承著與其宗門君子之交的想法,可自從知道宗門覆滅於玄劍宗之手,對於他們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要不是南流景騙他們去誅殺妖魔,怎麽會導致修仙界死了一大半,雲銜山為匡扶正義更是帶著所有精英弟子前去,死的是整整齊齊。


    那可是雲銜山精心養育的孩子們,還沒有在修行路上大放異彩就半途夭折,沒來的弟子沒有什麽好日子,在與魔族大戰中更是死的差不多,巍巍雲銜山就此沒落。


    江逾白之前把書的後半部分翻來覆去好幾遍,再也沒有看見關於雲銜山的隻字片語,最後對抗天罰也沒有出現,他就明白雲銜山是什麽結局。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不成還要笑臉相迎?


    做人沒那麽賤,真的。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踩著雲銜山的地方,就要對他門下弟子動手,掌門沒有拔劍殺人已經很有涵養。


    現在他看玄劍宗的人怎麽都不順眼,師弟罵的是真痛快啊。


    至於阻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頂多是等會不笑得太大聲,畢竟師弟出征寸草不生。


    江逾白是打定主意不說話,甚至閉上眼睛當作什麽都沒看見,眾人看出雲銜山的態度,既然這樣那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去,免得最後惹一身騷。


    雖然玄劍宗是第一大派,但雲銜山也是數一數二的宗門,惹不起惹不起。


    南流景和葉雲時比嘴皮子那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被說的根本沒有反駁之力,身邊也沒有人幫忙,心中一股怒火衝上天靈蓋。


    “我玄劍宗行事光明磊落,你們敢做不敢當實乃小人!”


    罵人都要文雅,真是個文化人呢,是葉雲時最喜歡的一類人,戰鬥力堪比陸地上的魚。


    “我還不知道南掌門祖上是幹廚子的,甩鍋的本事真是無人能比,明明自己徒弟幹的事情,當著麵就栽到我徒弟身上,有這手藝當掌門真是可惜了。”


    葉雲時不僅擅長陰陽怪氣,在當麵罵人這件事上也頗有造詣,三言兩語就能把人氣個仰倒。


    就算是南流景沒能倒下,但也被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要不是他平時就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此時必定不顧體麵破口大罵。


    “雲銜山簡直是欺人太甚,你徒弟剛才那個奧特激光十分玄妙,要是真的挨上恐怕金丹都討不到好,分明就是要動手殺人!”南流景抓著這個不放。


    葉雲時可不怕這個,“那又怎麽樣,再厲害也是我徒弟自己修煉出來的,小孩子家家根本就不知道用出去到底有多大威力,你徒弟築基這麽多年接不住是自己的問題,怪不到我徒弟身上。”


    反正葉雲時是打定主意要做滾刀肉,你說什麽都是我有理。


    他就是看不慣南流景,每天端的好似已經成仙,看誰都是凡夫俗子,隻要見麵他必定要說出一些訓導的話,葉雲時又不是玄劍宗的弟子,憑什麽要聽他的。


    知道未來之後葉雲時從看不慣變成厭惡,這場驚天動地的戀情看似罪魁禍首是雨霖鈴,可歸根到底他這個師父沒有教好徒弟。


    幾百歲的人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讓一個小孩子整天照顧自己,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距離,天長日久怎麽可能不出事。


    書裏寫的明明白白,在玄劍宗的那些歲月,師徒二人簡直是片刻不曾分離,就算是下山曆練,雨霖鈴也會每天晚上傳信給師父,更不要提那些曖昧的牽手和擁抱。


    雨霖鈴最後能情根深種,有大半原因是南流景的放縱,最後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真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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