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麵無表情的葉雲時嘴角終於出現了笑意,很多事情在這一刻都變得容易起來。


    之前為什麽不能奈何南流景,因為他是玄劍宗的掌門仙門第一,這個名頭存在這麽多年已經在修士們心中根深蒂固。


    縱使發生不對勁的事情,但大家出於不想要和他為敵的想法,都會自動忽略掉,畢竟和目前仙門修為最高的人有齟齬不是件好事。


    可一旦意識到他和其他門派掌門沒什麽不同,那些東西就會自動從水下浮上來。


    否則就憑著當初在問仙大會上雨霖鈴叫君非炎哥哥的事情,就足夠把她扔到大牢裏審問八個來回。


    眼前這對師徒,一個腰子被捅胸口有傷,一個看著馬上就要咽氣,倒是詭異的般配。


    星晚時刻沒有忘記自己要做什麽,開口道,“請南掌門與靈鈴仙子離開這裏。”


    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把雨霖鈴從這部分劇情中隔出去,否則何必費這麽大的周折,大不了多被天雷劈幾次直接砍頭。


    南流景知道自己今天什麽都不能做,認命地抱起雨霖鈴離開,他盡量挺直脊背讓他們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可都已經灰溜溜離開,姿態實在是不重要。


    眾位掌門看著他這副模樣一時靜默無語,目送著他離開,還有後麵跟著的那些弟子。


    “大家來了不如看看幽冥島的情況,以後也好讓弟子過來接手。”江逾白開始擔起導遊的職責,就差手裏沒有拿個小紅旗。


    為了照顧到那個耳背的長老,還拿擴音石放在嘴邊,十分的貼心。


    雲銜山弟子早就收拾好行李放在儲物袋裏,還因為太著急弄得灰頭土臉,嘿嘿一笑白牙襯著黑臉,真是實打實的幹活人。


    長老們看完感歎一聲,“都是實誠孩子。”


    關於島上的交接星晚不知道具體過程,基本都是掌門和大師兄在忙碌,她要麵對拜師以來的最大危機,那就是師父自從回到昭華峰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柳蒼靈都意識到不對勁,每天惴惴不安地盼著他們能和好,哪怕再不敢進廚房也憋著,寧可去求其他靈獸幫忙也不去找葉雲時。


    星晚對於這種變化十分恐懼,她說到底也隻是個孩子,平時雖然和師父嘻嘻哈哈,但心中一直把葉雲時視為父親一般的存在。


    孩子對於父母總是依賴的,無論長到多大都不會改變。


    師父要是生氣了,她還能去撒撒嬌哄一哄,可現在最難的就是師父對他視而不見。


    葉雲時回到昭華峰之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沒有踏出屋門一步,他下定決心不出門,那就是真的連人影都不見,門口結界昭示他的決心。


    星晚守在門外好幾天,心中越來越惴惴不安,豬豬俠一直陪著她,最後實在是不忍心主人這麽熬下去,找柳蒼靈去商議。


    “不如我們把這件事告訴掌門吧,要不然一直僵持下去要到什麽時候。”


    柳蒼靈早就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放下手頭的活兒點頭道,“我這就去。”


    江逾白知道師弟是因為什麽生氣,但星晚身上還有傷,也不能就這麽把人晾在外麵啊。


    幾個長老湊在一起商議,最後派出徐英招去把星晚勸走,然後江逾白再去敲門。


    等徐英招踏上昭華峰,才發現師妹比柳蒼靈說的要嚴重多了,她一直守在外麵等葉雲時出門,臉色有些發白但好在沒有什麽大礙。


    徐英招趕緊跑過去把人扶起來,“師妹,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我沒事。”她拒絕師姐的攙扶,“師父不肯出門就是沒有原諒我,我得在外麵等著。”


    “你這麽等著也不是個事,要是真的病了那葉長老會心疼的。”徐英招說道。


    聽到這話星晚眼睫一動聽進去了,她並沒有要以此威脅師父出門的意思,這幾天也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隻是怕錯過師父出門,所以才會選擇守在外麵。


    其實星晚心中明白,師父會這樣完全是出於對她的疼愛,誰讓自己拚著手臂受傷也要給雨霖鈴一刀。


    她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徐英招,“師姐,我的傷該換藥了。”


    徐英招趕緊把人扶起來,“師姐帶你去換藥休息,這邊就交給掌門吧。”


    星晚前腳被帶走江逾白後腳就直接踹開了寢殿大門,是一腳直接踹開那種,勁使大踹麻了一瘸一拐走進去尋找師弟。


    “你到底怎麽回事?”他想著孩子淒慘的樣子怒發衝冠道。


    結果後麵所有話都卡在嗓子眼,眼前的葉雲時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披頭散發蹲在寢殿角落裏,鞋不知道踢到哪裏去,身上還是那件在幽冥島的衣服,皺巴巴讓人不忍直視,抬頭看他的時候仿佛從哪爬上來的惡鬼。


    要不是看臉還那麽英俊瀟灑,江逾白肯定要拿劍除妖。


    “師弟啊,你這是何苦呢。”他苦口婆心道,“星晚天天守在外麵,眼見著瘦了一大圈,你就算是生氣也不能這麽折磨孩子啊,難道就不擔心嗎?”


    葉雲時從地上爬起來,把紛亂的頭發甩在身後,“她是我養大的,是我的孩子,你說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在這裏憋著了。”江逾白聽到他鬆口趕緊順杆爬。


    葉雲時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師兄你也是做師父的,難道不理解我在想什麽?”


    江逾白歎了口氣,“我當然明白你在氣什麽,但做師父的哪有和孩子計較的,咱們也不是從做弟子那時候過來的,你當年也做事全憑一腔熱血把師父氣得夠嗆。”


    “所以我才知道自己當年有多對不起師父。”葉雲時語氣蒼涼,“我知道修行之路艱難險阻無數,肯定會遇到這種事情,可我就站在她身邊,她都敢如此不愛惜自己拿身體去冒險,如果我不在會是什麽樣子,這怎麽能讓我不生氣,哪怕她當著我的麵避一避呢?”


    葉雲時頹然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也是我這個師父無能,跟在徒弟身邊都能讓她遭遇這種事情。”


    江逾白聽到這裏收斂起所有表情,拖了個凳子坐在師弟對麵,眼睛裏是近乎於冷漠的淡然,“師弟,這是你必須要承受的,因為你是師父,當初是你牽著這孩子的手回到昭華峰。”


    “都說師徒如父子,這世上父母要承受的一切,你都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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