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在這裏嚇唬我,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她自暴自棄道。


    星晚歪著頭,“你不是說天道不允許嗎?”


    仙子長出一口氣,“祂不允許有什麽用,我還不想死呢,大不了換種方式告訴你們。”


    葉雲時和星晚相視一笑,“很簡單,隻需要仙子告訴我們,劇情崩壞的後果,還有劇情哪一部分出現問題會崩壞?”


    “你們兩個不都是已經猜出來了,天道攔著你們不去接觸顏寧寧和紀靈微,自然是她們倆的結局出問題才會崩壞。”


    “那她們原本的結局是什麽?”


    仙子沒想到她上來就問這麽大的,但剛才為了活命誇下海口,總不能現在咽回去吧。


    思索半天她張張嘴又閉上,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星晚可不管那些,留你就是為了有用,沒用還不如去死。


    菜刀再次逼近,仙子不知道第幾次在心裏感慨自己為什麽要今天出門,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至於誰會被這對瘋癲的師徒抓到,又有什麽關係呢。


    “這也是作者虛構出來的故事,最後結局也就和《雨霖鈴》差不多,天道也是仿著他們的故事拚出雨霖鈴和南流景,隻不過有時候有些細節不到位,所以可能感覺很虛假。”她眼睛一閉說道。


    雖然隻是給出很模糊的答案,但天道依舊打算動手,隻不過這一次並沒有降下天雷。


    仙子突然發出慘叫,周身仙氣以看得見的速度流失,她臉上甚至出現裂紋,眼睛不複靈動,發絲間隱約可見灰白,標準的天人五衰之相。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感覺好冷。”仙子緊緊抱著自己不撒手,慌亂得不像話。


    天道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就算已經奪走她身為神仙的壽命,也不足以泄憤。


    祂轉而緩緩閉合天邊裂縫,仙界與凡塵並不互通,這還是星晚和葉雲時費盡全力劈開的,基本上不可能再來第二次。


    換句話說如果這條縫隙被天道合上,那仙子可就回不去了。


    她顧不上拿鏡子照一照自己,張牙舞爪地喊道,“你們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我要回去!”


    “反正神仙沒有來世,到了時間都是要死的,那你現在死應該也沒關係,接受現實吧。”


    星晚學著她剛才的腔調說話,仙子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討厭。


    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辛辛苦苦修行就是為飛升,要是被留在凡塵之中,那除了等死沒有其他結果。


    “我絕對不能留在這裏,凡塵中的一切都將被舍棄,你們不過是天道與作者的一場交易,願意用你們來補全故事的背景,要是留下別說來世,那簡直就是屍骨無存。”仙子麵露驚恐。


    “世間萬物都將化為粉塵,沒有人能夠奔赴來世,枉死的孤魂永永遠遠遊蕩於虛無之間。”


    星晚終於問出自己想聽到的,她打從一開始就很好奇,既然是兩個故事,那作為背景板的他們又是什麽存在。


    本以為是《雨霖鈴》中的npc,可這個故事是天道自己東拚西湊出來的,強行把他們塞進故事裏,這樣就能夠讓原本被她改變的故事悄悄進行下去。


    那麽故事進行下去之後,真的會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嗎,仙子說的話更像是在安撫他們,隻要乖乖聽話就會沒事。


    可就連她自己都說天道根本不是個善茬,怎麽就篤定不會有事呢,難不成是有什麽東西擋著祂?


    所以師徒倆幹脆強行把仙子留下來,天道不會允許仙人久留塵世,到時候遲遲不能回天,自然就能夠聽到一些實話。


    比如現在,他們總算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並不是因為故事的誕生才有了他們,而是有了他們之後吸引來那個故事,所有語言不詳的背景,沒有被提及的角色,都和這個世界形成了融合,而天道能夠從中獲利,所以爽快接受了。


    祂本以為一切能夠順利進行,沒成想殺出來一個星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幹預。


    隻要有她在故事就永遠不能達成結局,天道經曆過許多次失敗後隻能是想出另一個辦法,既然你這麽愛管閑事,那我就創造出一個更大的閑事,這樣你就沒有時間去阻攔他們了。


    天道算的很好,但祂從始至終都沒有低下頭真正去看這些凡人,所以也就不知道,星晚的確沒有什麽可以讓人忌憚的出身。


    就算是被水月大澤撫養長大,說到底也就是個凡人而已,根本就不足為懼。


    但作為凡人的星晚,是在顏寧寧和紀靈微的祈願下降生,被操控的角色生出了靈智,她窺見了自己的淒慘的未來,於千千萬萬次血淚之中出逃,以最虛弱的方式來到大澤。


    一縷殘存幻影並不足以讓天道注意,但大澤接受了她們的哀傷,並且收留了她們的祈願。


    也正因為她們留下的力量,被拋棄的嬰兒得以長大,星晚承載了她們的渴求,那麽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會一往無前的去拯救她們。


    “你終於說實話了,看來我還真是沒有猜錯。”星晚淒然一笑,眼中是數不盡的哀傷。


    何須再去找父母呢,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上。


    仙子恨不得堵住自己這張嘴,怎麽什麽都敢往外說,這下是真的不用回去了,天道不會放過她的。


    “你們為什麽非要執著於答案,渾渾噩噩地死去不好嗎,要不是你非把我拉下來,我何至於如此?”仙子憤怒不已。


    星晚冷冷看向她,“你可否還記得自己是神仙,有庇護世人的職責。”


    這話如同一記響鍾,敲響在仙子的耳畔,她就好像已經忘記了這一點,隻知道聽從天道的命令,完全不記得當初以功德飛升時暗自發誓造化百姓。


    葉雲時見她滿臉迷茫,搖搖頭道,“飛升不僅奪走了你的記憶,還冷了你的心腸,千萬年來仙界能夠飛升之人都身負大功德,無慈悲之心必不能成,可你看看現在的你,還有當初模樣嗎?”


    仙子怔愣在原地許久,甚至於不再關注要合上的天幕,不多時候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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