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這話剛說完,賈張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指掏了掏後問道:“你說什麽?”


    “奶奶,我是說我也想要個手表。”棒梗加大聲音,朝著賈張氏喊道。


    想到林東來手上戴的那手表,他就心癢得很,班裏還沒人有手表呢,他要戴去上學指不定讓同學們多羨慕。


    賈張氏聽清楚棒梗說的話後,大驚失色喊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想要奶奶的命嗎?知不知道一個手表要多少錢?”


    “小孩家的真是不懂事,張口就來,咱家就算不吃不喝半年也買不上手表,別想這些沒有的東西,啊?”


    聽完奶奶的話,棒梗嘴撅得老高:“奶奶,我就要,就要。”


    “前院那林東來今天去學校門口接他妹妹,他手上就戴了個新手表,戴著可好看了。”


    “奶奶,您就給我買一個嘛,隻要您給我買手表,我一定好好做作業,好不好,好不好嘛!”


    棒梗不管不顧,爬到賈張氏身邊扯著她的衣服使勁晃著,不停地哀求著。


    小當和槐花圍在炕邊看著哥哥朝著奶奶撒嬌,全都不敢上前,隻是在一旁站怯怯地看著。


    賈張氏實在沒法掙脫,急得在炕上直罵:“姓林的真是咱院的一顆老鼠屎,好端端的戴什麽手表。”


    “不就掙了兩臭錢嘛,有什麽好顯擺的,再顯擺也是一個沒父沒母沒對象的臭小子,有什麽好牛的。”


    棒梗一聽這話,也急忙說:“奶奶,我也想像那林東來一樣顯擺,我不怕沒父沒母沒對象,您給我買手表就成。”


    這話被剛下班回到家的秦淮茹聽了個正著,她今天在廠裏被車間主任說了一頓,正一肚子火沒處撒。


    棒梗這話不就擺明了咒她死嘛,肚子裏的火頓時直衝天靈蓋,進到屋裏就將棒梗從炕上給拖了下來:


    “啪!”甩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大聲罵道:“棒梗,這話你也說得出口,真是白瞎了我的一片苦心!”


    “你也這麽大了,咱家什麽條件你不知道,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還成天想要這要那的,我看你就是欠打!”


    棒梗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挨他媽打,呆在原地都忘了哭,反倒是賈張氏最先反應過來,肥胖的身軀一扭就從炕上跳了下來。


    上前就邊撕扯著秦淮茹邊罵道:“秦淮茹!你打棒梗做什麽?他還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我跟你說,你要把他打出個什麽好歹來,我跟你沒完!走開!”說著用力一推,將秦淮茹給推到一旁。


    秦淮茹沒有她婆婆個頭大,站立不穩摔到了地上,手臂不知道撞到哪青紫了一片,幹脆坐在地上不動了。


    棒梗這時才回過神來,跑到賈張氏身後,捂著被打疼的臉嚎啕大哭。


    小當和槐花在一旁看到秦淮茹打了哥哥,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再看到媽媽被奶奶推到地上後,姐妹倆怕得抱到了一塊。


    在聽到哥哥棒梗大哭後,頓時找到了宣泄口,也不約而同咧著嘴跟著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三個孩子一塊哭起來,讓賈家陷入了一片哭聲之中。


    同住中院的一大媽聽見這動靜輕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幾個孩子攤上這樣的人家,造孽啊!”


    她本想上前問候一下,但想到賈張氏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又停下了腳步,心想還是等老易回來再看看吧。


    這時候也到了下班時間,在外上班的鄰居陸陸續續下班回來了,傻柱今天不用給領導開小灶,也按時回到了院裏。


    剛進院裏就瞅見閻埠貴在院裏擺弄花草,照例問道:“喲!三大爺,又給花澆水呐。”


    閻埠貴笑眯眯回:“是啊,你下班回來了?今天沒帶飯盒,今晚是不是打算做大餐吃,需要三大爺一塊吃點不?”


    “哎喲喂,三大爺,我就炒個大白菜和雨水兩人吃,您要不嫌棄就過來唄。”


    “就大白菜沒有別的啊?那就算了,我在自個家吃就成。”


    就在這時,中院賈家三個孩子的哭聲傳了過來,閻埠貴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傻柱也收起了笑臉:“聽這聲音,好像是秦淮茹家那幾個孩子在哭,不會有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剛才我都見著秦淮茹走回家,她婆婆也在家,出不了什麽大事。”


    傻柱沒再說話,邊朝家裏走去邊仔細聽著賈家發出的聲音。


    棒梗哭了一會也累了,朝著賈張氏的衣服抹幹淨眼淚鼻涕後,才看到秦淮茹還坐在地上。


    母子連心,盡管不久前挨了他媽的嘴巴子,但沒有記仇,上前就要想將秦淮茹扶起來。


    秦淮茹這時候餓得眼冒金星,身上又疼得很,根本就不想站起來。


    這段時間沒有傻柱的飯盒貼補,家裏那點吃的還緊著老人孩子,她每天就吃點稀糊糊,難受到了極點。


    棒梗蹲著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要將他媽扶起來,可他忘了自己還是個小孩,力氣還不能支撐起秦淮茹的體重。


    扶不起來也就算了,還一直往下滑,棒梗帶著哭腔喊道:“媽,你快起來啊,你是不是受傷了起不來?”


    秦淮茹也不搭話,倒是兩個小丫頭看到她這絕望的模樣又哭了起來:“媽,你是不是受傷要死了,媽我不想你死。”


    在門外的傻柱聽到受傷和死這些字眼,心裏暗道不好,賈家看來要出事。


    跑上來就拍門:“有人在嗎?快開門呐!棒梗?你家出什麽事了,快開門讓傻叔進來看看。”


    棒梗聽見有人來幫忙,沒等他奶奶反應過來,就一溜煙跑去打開了家門:“傻叔,我媽受傷了,起不來。”


    “你快來幫幫忙啊,嗚嗚嗚……”棒梗又哭了,這回哭是擔心他媽像妹妹們說的死了,他後怕極了。


    心裏暗暗想:以後手表這事他再也不提了,沒有媽的感覺不好,他不想這樣。


    傻柱進來看到秦淮茹癱坐在地上,上前就想攬著她扶起來,說時遲那時快,賈張氏一把擠到了兩人中間:


    “傻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我家的事不用你幫忙,你給我出去!”


    說完,賈張氏上前將傻柱朝屋外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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