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有年恭敬的樣子,本來想捉弄他的念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大強手中的動作不停,快速翻炒著食物,現在正是忙的時候。


    顧有年挽起了袖子,等待著李大強的安排:“李大哥安排我做些啥活?”


    “廚房裏沒啥活,就幫忙遞個菜,你等會兒幫忙收拾一下客人吃完的殘羹剩飯就行了。”


    李大強這人憨厚樸實,見他是名書生,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走投無路才來的,心裏還是挺同情他的。


    顧有年心知李大強這是在偏袒自己,於是感激道:“多謝李大哥!”


    “咳咳,這有一個雞腿,快些藏在身上,一會兒找個沒人處,偷摸吃了!”李大強雙手飛快,從鍋裏舀出一塊雞腿,三下五除二便將它打包好。


    看樣子這他沒少幹這順手牽羊的活。


    顧有年沒有客氣,順手將雞腿塞進了衣衫裏。


    李大強已經將剛出鍋的菜依次擺好,上麵有對應桌號的牌子。


    燕陽樓有天、地、玄、黃四種等級樓層,除去最底層的平民吃飯區域,從二樓開始便需要一些有身份的人才能進入。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燕陽樓特地裝飾了一番。


    大紅燈籠整齊的掛在頭頂,寬敞的過道也鋪上了紅毯,每桌身後還站著隨時使喚的婢女,跑堂遞菜的夥計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真不愧是燕國第一樓!


    以顧有年的身份,隻能負責最底下的樓層,也就是平民商賈吃飯喝酒的地方。


    顧有年換了一身顯眼的夥計衣裳,頭頂小氈帽,他的主要工作是收拾食客吃完的盤子。


    這種小活,倒是難不倒他。


    不知不覺已經忙到半夜。


    想不到這燕陽樓生意如此火爆。


    顧有年就這短短的幾個時辰,端著盤子來回跑了上百遍,各種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盤子摞得比他人還高。


    好在這點小苦,他還是能吃的,全當鍛煉身體了。


    穿越過來,這副身體的確是太弱了。


    他想要製定一個訓練計劃!


    ……


    熬到醜時,燕陽樓才放了他回去。


    由於臨近年關,城內提前幾天解除了宵禁,一直到元宵節過後。


    顧有年走在冷清的街道上,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回走去。


    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包吃剩的飯菜,那是王掌櫃讓人送給他的。


    王掌櫃雖然比較貪財,但是對於手底下的仆人們倒是挺大方,平日裏有剩菜剩飯,他都會讓手下的人帶回家。


    這也是為什麽燕陽樓為什麽能做到京城第一酒樓的原因之一。


    顧有年回到了他的小屋。


    不過此時才發現在自己的小屋旁,突然多出來一個用草席搭建而成的簡易棚子。


    顧有年不由得的心生警惕了起來。


    這裏是京城最偏僻的地方,周圍住的也是窮苦百姓,鮮有人來此居住。


    他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裏麵的人已經睡著了,隻聽見均勻的呼吸聲,看不清裏麵的場景。


    顧有年吹燃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進了棚子裏麵景象。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望著他。


    是白天他施舍給兩個包子的少女。


    少女的臉上髒兮兮的,衣不裹體,旁邊還躺著睡著正香的老婆婆。


    她見到顧有年,並未驚慌,反而嬌滴滴地輕聲喊了句:“公……公子……”


    顧有年沒有回話,看到他們單薄的被褥,心中不忍,於是先將手中打包回來的剩菜剩飯放在門口。


    “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借著火光回到了他的屋子。


    顧有年躺在稻草堆上,想到那少女和她婆婆慘兮兮的樣子,心中不忍。


    不過此時自己都快餓死了,哪管得了他人?


    也不知道這京城有多少和她們一樣居無定所的流民。


    他的腦子很雜,根本睡不著,索性修煉起血魔經來。


    小腹中的暖流湧上全身,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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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他便早早的起了床,簡單用冰雪搓了搓臉。


    今日他整理好著裝,開始執行他的計劃。


    他心中做了一份詳細的訓練計劃。


    這正好得益於前世曾是一名士兵,後來轉業後被分配到市圖書館工作,所以擁有極強的自律性。


    自從修煉血魔經之後,他的身體也發生了微微的變化,至少比前兩日強健了許多。


    從今日開始,他決定先跑一個五百米,然後做兩組俯臥撐,一組十個。


    現在這副身體太柔弱了,還需要慢慢做恢複性訓練。


    為了避免人多眼雜,他特地選擇了卯時出城。


    從城門口到最近的一個張家村,單趟距離大概有二裏路,正好他可以先跑過去,然後慢悠悠走回來。


    顧有年剛出門的時候,還朝旁邊的棚子看了一眼。


    門口的飯菜已經不見了,想必是那少女拿進去了。


    顧有年走出了城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做伸展運動。


    在開跑之前,他先給自己定了要求,一定要做至少半個時辰的熱身,防止運動過程中的肌肉拉傷,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半個時辰後,顧有年深吸一口氣,開始在崎嶇的小道上小跑起來。


    剛開始跑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身體各方麵的壓力也還能承受。


    直到跑了大概近半裏路的時候,他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十分困難。


    寒冷的天,再加上崎嶇不平的山路,讓他的小腿慢慢開始發酸。


    他忍住想要停下來的想法,咬了咬牙,依舊向前衝著。


    要是第一個一千米的目標都不能完成,那後麵那些計劃更是渺茫了!


    於是顧有年咬牙堅持,每到腰間岔氣,喘不上氣的時候,他就會狠狠大吼一聲,發泄心中的不滿!


    他就這樣慢慢的跑著,終於,他看到張家村村口的路碑,方才緩緩停下了腳步,開始繞著圈子踱步走。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心髒平複下來,顧有年方才雙手撐地。


    “一!”


    “二!”


    ……


    剛做五個俯臥撐,他便感覺手臂發麻,顫顫巍巍,身體便要倒了下去。


    “堅持!”


    “六!”


    “七!”


    顧有年雙臉憋得通紅,隨著最後一聲:“十!”喊出喉嚨,他才無力地趴在地上。


    胸口的冰雪被他的熱氣融化,打濕了衣衫。


    雙手凍的紅彤彤的,卻不肯揉搓一下。


    “再來一組!”


    顧有年又堅定地站起了身。


    ……


    隨著一聲雞鳴聲響,顧有年方才回到了小屋。


    隻是小屋裏,多了一些熱氣騰騰的飯食。


    這飯食顧有年認得,是昨晚從燕陽樓打包回來的剩菜剩飯。


    顧有年朝著旁邊的棚子望了一眼,那少女正透過漏風的棚子偷看他。


    顧有年端起飯食三下五除二吃完,然後舉著破碗,向她展示幹幹淨淨的碗底,示意自己已經吃了。


    那少女方才安心地躺了下去。


    今日是年三十,燕陽樓需要提前準備食材,所以要求所有人雞鳴時分必須要到。


    於是顧有年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趕往燕陽樓。


    剛到燕陽樓,便見後門全堆積著密密麻麻的瓜果蔬菜,尤其是各類肉品,鮮血流了一地。


    “這些都是從地窖裏掏出來的蔬菜,輕手輕腳些搬進去!”


    李大強作為後廚的掌勺老大哥,自然知道這些瓜果蔬菜的價值。


    要想在這冬季吃上一口瓜果蔬菜,那便需要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在地下三米處深挖一處大洞,並且在冬日還需要派一個人專門燒炭保持溫度,方才儲存下來。


    一各色的瓜果蔬菜,需要收集一年,不同時節的瓜果蔬菜還要分開儲存,所耗費的時間、人力、錢財之大。


    也隻有這京城中最大的燕陽樓能支撐得了。


    顧有年暗暗心驚,不過心裏卻有了想法。


    待日後創業資金充足,他可以投資實驗大棚蔬菜,這樣又是大賺一筆。


    顧有年跟著其他夥計忙活了一上午,方才將這些食材搬進了廚房。


    此時還不到晌午,卻有客人陸陸續續來這燕陽樓了。


    “什麽!李青墨來不了?”


    顧有年正稍稍歇息間,聽到外麵傳來王掌櫃的大嗓門。


    門外的阿全喘著粗氣,滿頭大汗弓著身子,急促道:“確實啊!那李才子聽聞今日古鬆先生要去富貴樓,直接撂挑子不來了!”


    “啥?古鬆先生也要去富貴樓赴晚宴?”


    古鬆先生是燕國大儒,稷下學宮的教義之一,德高望重,深受學子追捧,在京中的地位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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