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外,城牆門口。


    望著這高大威猛的城牆,一人搖頭晃腦讚歎不已。


    而他的身旁停著一個馬車,駿馬嘶吼一聲,便聽見車駕上有人叫了一聲:“白龍,安靜一些。”


    那馬兒好似聽得懂人話,立馬安穩下來。


    而那搖頭晃腦的人,則是身形消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腰間配有一把長劍,一身華貴服飾,更像是一位公子哥兒。


    “寧哥兒,這便是燕城麽?”


    寧蕭點了點頭,回道:“確實是,為兄確認過了,是燕城。”


    “這便是傳說中的天空之城嗎?”


    說話間,一人緩緩走了下來。


    那是一雙冰藍的眼睛,如蔚藍的天,如蔚藍的海,她的發絲卷著,金色卷發在這春日的陽光中,顯得如此耀眼奪目。


    她同樣衣著華貴,穿著長裙,如同高貴的公主,天生散發出令人臣服的氣質。


    “蓉兒妹妹,我們到燕城了,不知此地是否如同我們斯坦城一般熱鬧。”


    寧蕭從袖中掏出一柄折扇,嘩的一聲,一幅姣好的水墨山水畫顯露了出來。


    二人緩緩前行,馬車緩緩跟在其身後。


    燕城內,房屋錯落有致,秩序井然,市坊裏叫賣吆喝之聲,徐徐傳入耳中。


    但見燕城之中,人人衣著樸素,不像他們二人那般招搖過市。


    此刻有一群乞丐見到了這兩位錦衣而行,頓時敲打著手中的竹竿子,喊道:“要錢,要錢!”


    寧蕭微微一笑,剛來燕城,沒有多少經驗,直接在袖中一摸,一把銅錢直接朝著乞丐們撒了去。


    那群乞丐何時見過如此大方的主兒,頓時哄搶一片,場麵鬧哄哄的。


    爭吵聲吸引了不少路人,他們紛紛朝著這裏望來,見眼前兩人奇裝異服,不免生出好奇之心。


    而此刻,那兩人依舊視若無睹,徑直穿過那群乞丐,絲毫不在意那些乞丐趁機撲上去,用髒兮兮的手去扯他們的衣衫。


    當他們靠近這二人近些,便感覺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們彈開,不能靠近一分。


    ……


    草屋之中,古鬆正躺在那把搖搖欲墜的太師椅上,享受著這片刻的消停時光。


    身後屋子裏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此刻正值午休,孩子們睡得正香。


    春日裏正是農忙時節,家家戶戶都挑燈熬夜挖溝放水,引水入田,有些不自覺地農人夜裏會偷偷挖渠改道,將水引入自家田裏。


    為了看好自家田裏的水,便輪班在自家的田裏熬夜照看,隨時要看著自家田裏的水沒過膝蓋方才可以鬆懈一些。


    畢竟這田地來之不易,若沒有得到柳府恩惠,怕是這些人都活不過燕城的冬雪。


    顧有年昨夜便跟著稚兒守了後半夜,精神氣兒不足,匍匐在桌上睡覺,本身桌子便小,二人麵對著麵,熱氣互相吹向對方。


    但是太困了,也都懶得換個方向。


    朱保保家裏稍稍殷實一些,家裏有好多畝農田,聽其他孩童說,朱保保的老爹是柳府的仆人,平日裏在柳府盡心盡力,與老爺和夫人的關係不錯,所以分租給他們種的水田多了些。


    所以,朱保保應該是這草屋裏最累的一個,他直接睡死了過去。


    要不是陸正過去使勁拍了下他腦袋,怕是要睡到第二天早上。


    草屋裏外一片祥和,春日的陽光透過縫隙照進陰沉的學堂,那塊“人間至道”的牌匾顯得如此耀眼奪目。


    屋內正沏茶閉目享受的古鬆,正悠哉感受周圍的一切。


    有春芽破土的細微,有鳥獸曆經漫漫長冬之後,睜眼蘇醒的一刻……


    他感受著萬物的變化,入定神態,指尖輕挑,好不愜意。


    而就在不遠處,有一人遙望著這間坐落在田園之間的草屋,冷眸深邃。


    他身後背著一個用布條包裹著的奇怪的東西,那東西長長的,大小不過一根燒火棍,布條隱藏了此物的所有氣息,如同隔絕了人世。


    他隻是如此靜靜地看著,好似一尊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因為稚兒將顧有年擠到了桌子下麵,險些摔了個踉蹌,又或許是陸正揪著朱保保的耳朵,往他耳朵裏吹氣的聲音太大……


    古鬆皺了一下眉頭,微微地睜開了一隻眼。


    那人終於動了,他向前邁出了一隻腳。


    僅僅隻是一隻腳,那隻腳懸在半空中,腳尖還未接觸那濕漉漉的泥土,這模樣怪異的很。


    那人輕哼一聲,身體重新上前,那腳尖終於接觸到了地麵,剛好踩到了一棵剛破土出芽的嫩草之上。


    發出輕微的哢嚓聲,如牛虻入耳。


    此刻他已經是滿頭大汗,那個用竹子編織的鬥笠已經遮住了他的模樣,隻露出一雙驚恐與詫異的眼神。


    良久,他終於不再掙紮了,對著草屋微微拱了拱手,隨後毅然轉身,消失了。


    顧有年望著窗戶中,逐漸消失的黑影,眼神中有了些異樣的色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朗朗的讀書聲再次響起。


    古先生負手與後,右手執著戒尺,神情凝重,捏著手中的戒尺更緊了一些。


    ……


    傍晚,好不容易等到放學。


    孩童們還等不到古先生交代今日的作業,朱保保和陸正便已經按捺不住。


    陸正的手偷偷地伸進胸口,那裏麵有一隻他在草屋附近的水田裏,偷偷抓到的一隻泥鰍。


    那泥鰍顏色好看極了,它周身金黃,兩隻大胡須如同楊柳枝一般粗壯,更神奇的是,當陸正抓住它的時候,還會發出嬰兒般的哭聲。


    奇怪至極!


    這令陸正更加舍不得放生了,於是便將它藏在了胸口中,這一下午的課,他都在偷摸挑逗著這隻泥鰍。


    好在古先生沒有發現,並沒有訓斥他靠牆站著聽課。


    好不容易等到古先生布置完作業,陸正便躡手躡腳地湊到稚兒的身邊。


    “稚兒你看,這金色的泥鰍好生有趣,我送你,你要不?”


    稚兒瞅著那隻黏糊糊、被陸正玩的奄奄一息的泥鰍,無奈地搖了搖頭。


    “太醜了,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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