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看到地麵上深深的刀痕,熊貓有些驚歎。 紮著單馬尾的少女身姿看上去異常較弱,居然能用出這麽恐怖的力道。 大倉燁子隨意一揮刀,語氣煩躁,“好煩啊,預知未來這種術式,為什麽偏偏在你身上啊。” 聽懂了大倉燁子語中的意思,熊貓一愣,隨即看向織田作之助,更加驚歎。 “喔……!” 預知未來,無論是藝術作品還是現實,都是被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難怪是老師。禪院真希衝他挑眉:“很厲害嘛。” 瞬間被幾人視線包圍的織田作之助微微咳了一聲,像是不太自在,卻依舊認真地解釋,“隻是五秒鍾而已。” “……嘖。”見眼前的人居然還在認真的解釋,大倉燁子原本就陰沉的視線越發恐怖:“殺了你。” 離幾人數層高的教學樓天台上。 從外麵瞬移回來的果戈裏剛剛結束上一個片場,就又回來趕下一個。 站在橫濱校教學樓的天台,小醜模樣的男性暴露在風中,高高俯視著身下的混戰。 大倉燁子在幾人的圍攻下,顯而易見陷入了弱勢,乙骨憂太和末廣鐵腸互不相讓,福地櫻癡以一己之力對戰兩人,目前還沒落下風。 然而詭異的是,以三人為核心形成的小小交戰圈,隻要有詛咒師稍微靠近,三人就會不約而同地停下來,將詛咒師瞬間抹殺,導致沒有外人敢靠近。 就像是幾人對立,卻又在某事上保持了詭異的默契。 眼角餘光看到這一幕的乙骨憂太於是越發矛盾,難以理解。但在末廣鐵腸的攻勢下,他無法深入的思考,隻能暫且把問題拋在腦後。 他們幾人組成了橫濱校內的主戰場,而本著分一杯羹的人越少越好的心態,詛咒師內部也開始三三兩兩的內鬥起來,本就敵對的兩方勢力更是一見麵就陷入了爭鬥。 導致原本隻是橫濱校幾人的內鬥,戰場卻擴大到整個校園。 在天台上,果戈裏伸出手,塔樓旁圍繞的白鴿便向他簇擁而來。 他手指上停落著白鴿,看向橫濱校內,在打鬥過程中不斷毀壞周圍建築的各方勢力,目光越來越冰冷。 不是你們家的就隨便搞? 白鴿本來是係統的投影,但也可以在商城的加持下變成白鴿炸彈。 隻要有coin,什麽都能實現。 他深吸一口氣。 “各位!” 男人站在風口,聲音順著大風回蕩在整個校園之中,引走所有人的視線。 大倉燁子‘嘁’了一聲,向後退開。末廣鐵腸看到天台上的男人,一怔,看起來比不明所以的乙骨憂太還驚訝。 “那是誰?”禪院真希隨手提了提流雲,背著光,有些看不清。 然而,在她身側,織田作之助逐漸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天台上的男人還在繼續:“歡迎各位來到橫濱校!” “雖說如此” 他緩緩抬手,扯下自己的小醜笑臉麵具,露出其後冰冷刻骨的陰沉表情。 被情緒壓抑的音調順著風回蕩整座校園: “肆無忌憚地闖進來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逼開福澤諭吉的刀刃,避開森鷗外的手術刀,福地櫻癡裝出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 天台上,果戈裏突然又變出一副笑模樣,像是剛剛的冰冷隻是幻覺,他重新把麵具戴回臉上,聲音愉悅: “開玩笑的~來者是客。” 男人單手撫胸,另一隻手比向橫濱校的學園,聲音溫和,帶著難言的懷戀,“大家,這裏就是我最心愛、我所生長的學校,我在這裏度過了非常難以忘懷的童年時期。” “我深愛著這裏,也深愛著學園中的每一個人。” 菜菜子皺起眉,隻覺得自己完全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麽……” 美美子緊緊靠在菜菜子身邊,像是有些沒有安全感,聲音很小,“要是真的深愛的話……之前為什麽要做那種事。” 將橫濱校的存在暴露出來,遭萬人唾罵。 像是聽到了美美子的疑問,天台上的‘小醜’笑眯眯的回答:“為了讓我心愛的學校得到真正的自由,必須要做出一些改變才行。” 美美子一楞,隨即害怕地離菜菜子更近,埋下了頭,盡量避開頭頂男人的視線。 果戈裏輕笑一秒,移開看向美美子的視線,“第一步,擺脫名為‘道德’的可怕束縛,我已經幫橫濱校做到了。” “而第二步……” 仿佛和‘小醜’的身份相呼應,短短一段時間,他的情緒來回變了數次。 此刻,果戈裏突兀收起了全部偽裝出的情緒。 他的表情並不浮誇,反而帶著朝聖般的嚴肅和認真,假如他此時身處教堂,除了那一身的‘小醜’製服,恐怕不會有任何違和。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手一抖,像是魔術一般,一張閃爍著淡淡光芒的書頁夾在他的指尖。 書頁乍一暴露在風中,便隨著狂風的方向劇烈飛舞。 釘崎野薔薇尚沒有反應過來,禪院真希和熊貓已經變了臉色,下意識將目光投向織田作之助,然而後者的表情也帶著怔愣,像是無法理解為何書頁會在果戈裏手上。 看到織田作之助的表情,被肯定心中猜測的禪院真希攥緊了流雲。 相隔太遠,紙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但從紙邊緣斷裂的裂紋上,可以輕易看出這是一張書頁。 不僅是他們。 整個橫濱校內,在書頁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地注視那裏。 那本奇跡一般的‘書’的一頁。第74章 過去 “第二步。” 安靜蔓延的橫濱校,獵獵的風聲將果戈裏的話語傳向整個校園。 他此時沒有笑了。 反而帶著淡淡的悲戚。 在難言的悲戚和自由的喜悅交織中,他的視線籠罩整片寂靜的校園。 白鴿展翅,數千隻純淨的白鳥在橫濱校的上空展翅飛翔,將炎夏的盛日遮擋。 羽翅的陰影籠罩整座校園。 突然意識到什麽,森鷗外和福澤諭吉同時變了臉色。 森鷗外甚至不顧眼前的福地櫻癡,逆著風向,數把銳利的手術刀向著天台上的男人投去。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果戈裏鬆開手,書頁順著風聲的撕扯逃離。 幾乎在他鬆手的一瞬間,手術刀從他身體的不同部位穿過。 書頁背離重力的指引,高高地飛上半空,被數千隻白鴿環繞。 “請讓橫濱校。” 鮮血蔓延白色製服,名為‘小醜’的男性聲音卻並不輕浮。 既沉重,又喟然,恍惚地是從曆史記憶的長河探出水麵。 “擺脫名為‘虛假’的束縛吧。” 盤旋的白鴿突兀停在了半空。 漫天白雲略過,像是人為按下了加速鍵,變換著模樣的流雲向後略去。 藍天澄澈,日光燦烈,卻毫無溫度。 在所有人瞳孔的倒映中,天空仿佛一副逼真的油畫,在停頓的白鴿群中心,隻有書頁的光芒越來越劇烈。 這光芒上的裂紋蔓延,向上。 直到頂峰。 砰 像是玻璃珠掉落在地,四散碎裂。 又像是雨水滴落。 鍾塔頂端的時針猶豫一瞬,卡頓的聲音沉重的仿佛從曆史浮出水麵。 隨即瘋狂的向後倒退。 天空停頓,帶上火燒一般的顏色,原本隻是在藍的邊緣沾上微末的紅,漸漸地,仿佛侵略與浸染一般,血色和向半空蔓延的‘帳’一起,在半空合攏,籠罩整片校園。 血腥味靜悄悄蔓延。 從水泥地基滲出的血液蔓延流淌,沾上美美子的鞋邊。 ……! 菜菜子和美美子猛地向後退去,在放大的顫抖瞳孔中倒映的是遍地橫倒的屍體,死不瞑目的屍體和血塊的碎片夾雜。 像是身臨真正的人間地獄。 釘崎野薔薇來不及反應,還在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在她身邊,沙色風衣的男人卻像是力竭,單膝跪地。 “織田老師!” 第一個注意到的熊貓瞬間趕到他的身邊,焦急而擔憂,試圖扶起他,“怎麽回事!是剛剛被傷到” 他突然消了音。 熊貓剛剛站在織田作之助身後,此時他站在織田作之助身邊,刺眼的鮮紅便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