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州的州府所在,自然就是高唐縣的縣城。


    高唐縣開國時本屬於河北道博州,宋太宗改道為路,就隸屬於河北東路博州。但雍熙北伐慘敗後,宋太宗擔心柴氏造反,於是從博州分出高唐縣、又從德州分出兩個縣,設立了這高唐州。


    故而曆任高唐州的知府,有一個已經公開了的秘密,就是監視柴氏子弟。柴進雖然在滄州,但柴氏族人卻分布在滄、高唐兩州內。


    梁山大軍一路急行軍,剛進入高唐州境內,就有官兵探子飛馬來報。


    高廉聽聞後,微微一笑,說:“這班水寇果然按捺不住了,傳下號令,整點軍馬,出城迎敵,著本處的百姓各自上得城牆守護!”


    林衝被柴進資助了,送往梁山的消息,終歸還是傳到了高俅那裏。高俅從來都不是個大氣的人,從此就將柴進記在心裏。


    恰好趙官家聽聞遼國腹背受敵,頓時來了熱情,他還記得十多年前自己剛從端王登基為帝,就延續哥哥宋哲宗的政策,在崇寧年間發動了河湟之役,收取青唐吐蕃,收複數州,拓邊千裏。


    他自認風流天子,文治輝煌,若能在武功上收複燕雲十六州,那可是太祖、太宗都做不到的功業啊!


    於是趙官家最近便時常將燕雲十六州掛在嘴邊,又調動禁軍,高俅自然是“聞弦歌而知雅意”,北伐是要出動大軍的,出動大軍是要花錢的。


    這一筆錢糧,除了繼續向百姓征稅外,那自然就是要割大戶了!


    於是高俅故意在趙官家興致高漲時,提起柴進在滄州結交匪類,也不知要做什麽,趙官家果然就變了臉色,高俅頓時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故而柴皇城與殷天錫的爭端,根本就不是什麽意外,而是高俅、高廉的有意為之。


    高廉就在校場點兵,見到本州的帳前都統、監軍、統製、提轄等諸軍職的一應官兵,各部兵馬都已經到齊,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高唐州的駐軍,隻有三千之數,若再除去吃了空餉、老弱病殘之外,堪用者也不過二千餘士卒。


    但高廉有高俅撐腰,就從京東、河北、江南、荊湖、河東諸路挑選了精壯的好漢,計有三百軍士,號為飛天神兵,又在本州內選揀了閑漢,烏泱泱湊了五百人。


    王倫那邊,朱武建議先行試探性地進攻一下,探一探底細,王倫也答應了。


    實在是先前王倫等人將官軍想得太高,就比如去解救武鬆、攻打陽穀縣時,王倫帶了兩千人,事後發現,或許三五百人就能夠完成任務。


    他那裏將朝廷武備設想得太厲害,故而也不曾製定針對陽穀縣的劫掠計劃,也算是陽穀縣知縣的一種幸運了!


    這一次是梁山第二次麵對州軍,畢竟有高俅的撐腰,自然不能與濟州兵馬做比較,王倫就同意了朱武的建議。


    於是朱武接手了指揮,在城外數裏處紮營,在城下擺開了陣勢。


    高廉在城牆頭上望了一望,冷笑著說:“一群草包,也裝出了幾分官軍的模樣來,這是什麽?”身旁的一個心腹忙說:“這是沐猴而冠!”


    高廉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將眾軍在城下聚攏了,老爺為他們施法護身!”就去換了一身道袍,披頭散發,在高台上持一柄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伸手一指,就從袖口裏夾出一張黃紙來,當空一晃,那黃紙無火自燃。


    高廉便用水碗將黃紙灰接了,倒入一個酒罐裏,教人分發下去,說:“飲了老爺我的符水,自然刀槍不入,得神功護體兩個時辰,隨老爺我去殺賊!”


    高俅是破落戶,高廉的出身也差不多,為了討生活,這廝就向西域來的胡商學了些戲法,未發跡之前,就裝神弄鬼,騙吃騙喝。


    得了高俅的推薦後,這廝就在趙官家麵前演示了他那騙人的把戲一番,哄得天子開心,竟做到一州知府。


    他這些事跡,早就被時遷在東京探得一清二楚,隻是出征前聽聞高廉善作妖法,不少頭領都臉色一變。


    王倫為此還專門給頭領們演示了一番,所謂“黃紙自燃”,不過是塗抹了白磷;所謂“赤手入油鍋”,不過是下麵倒滿了醋。


    然後說:“這世間哪裏有什麽妖法方術,不過是格物之理、化物之學罷了,如何懼他?”一些頭領這才安心。


    此時到了陣前,眼看朱武叫士卒刀盾相拍擊,在那裏鼓噪邀戰,城內毫無動靜,王倫便說:“莫非高廉那廝不敢出戰?”


    話音剛落,城門大開,高廉全副武裝,穿一身騷包的明光鎧甲,手持寶劍,就在陣前大呼:“哪裏來的水賊,敢來侵犯我這疆界?”


    朱武搖搖頭:“這就是明知故問了!”便說:“可請林教頭出戰,先奪了他的氣勢!”


    林衝便躍馬而出,來到陣前,挺一杆長槍,大呼:“高唐州哪個前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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