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這是什麽情況,兩位大娘要做什麽?”福子不解地問站在門口,麵向東方的尹玉生。


    尹玉生表情平淡,沒有說話。


    徐達掃視了一眼,停下腳步,站在車下等待著這些人的到來。


    有些話必須經他口中說出來,才有效果。


    幫人要幫到底,他手下的人,自然要為她解決掉後顧之憂。


    “你們看,這位就是沐夏的義兄,渡口徐家酒館的家主。”春大娘笑著跟身後的人介紹,“咱們家沐夏就是聰明能幹,去縣裏做工這才幾天,就得到了家主的賞識。”


    渡口的徐家酒館在縣裏誰人不知?他家的藥酒毫不誇張地說,可以包治百病。針對不同的病配有對症的酒,價格也公道。家中真有困難,還會免了酒錢。


    徐家酒館在酸棗縣老百姓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誰會吃飽了撐得得罪這位活菩薩。


    身後跟著的大多數人隻是來看熱鬧的,沒有幾個人相信,那個笨拙的丫頭能做出什麽名堂,一定是靠著姿色勾搭得人家認了她,背後不知道有哪些齷齪事呢?


    當然也有在渡口見過去過四海食肆的村民,見識過薑沐夏應酬自如,進退有度、落落大方的樣子。


    是村裏姑娘從來沒有的從容自信,在那姑娘身上都似發著光一樣。


    可他們在村裏人傳她謠言時,說出來自己看到的薑沐夏在鋪子裏的樣子時,人人都笑罵他們定是眼花看錯了。


    “各位鄉親,在下徐達,也許有人認得我。最近聽到了一些流言,說薑姑娘在縣裏被人看上,準備收為小妾。我知道是誰傳的,也知道出於什麽目的。”徐達目光掃過薑家院裏,瞥見西廂房北麵的一間屋子門簾被掀起一角,他收回目光,眼底中的冷峻更勝。


    他接著開口道:“薑姑娘一來是我鋪子裏的掌櫃的,她的名聲被人汙了,我的鋪子定受影響,看著她們是一家人的麵上,這個人我暫時不追究。二來,她是我義妹,做為兄長,不能看著她平白被人潑髒水無動於衷。所以,今日借著拜會薑家爺爺奶奶的機會特意與大家說清楚。”他麵向眾人,表情嚴肅,“我的妹妹,為人坦蕩,做事有禮有節,是我的得力幫手,如果再有下次,不管是誰?我,徐達,定會不依不饒,不死不休。”


    他最後一句話,扔到人群中,似炸開了鍋。讓大家心頭一震,沒想到這位身份如此高的人,竟對那個丫頭如此維護。


    “徐家主說得好,我們沐夏人小,還有許多不足之處,還請您多多擔待。”軍大娘恭敬地說道。


    她得濟於徐家酒館的好處最多,雖然病根未除,可也為她延續了好幾年的命。做為沐夏的長輩,她覺得她應該為這個孩子多說些好話。


    “多謝嬸子,沐夏非常好,不需要我提點。”徐達對於幫薑沐夏有善意的任何人,不吝嗇表現出自己的好感。


    “誰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臭丫頭,故意為她開脫的?”倚在大門邊的周槐花見到大家都信了他的話,不屑地小聲嘟囔道。


    她成功把大家的視線引到了自己身上,明事理的村民看她就像看一個傻子,這個婦人還真有意思。


    自己家裏出了薑沐夏這麽個搖錢樹,她不是應該挖空心思抱緊大腿嗎?反而到處造謠,生怕薑沐夏過得好了。


    一副不把親侄女打趴下就不罷休的樣子,她到底圖什麽呢?


    福子聽不過去,剛想開口對罵,被徐達抬手製止。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看上沐夏?又從哪裏看出來我包庇她?”徐達冷冷地注視著她,“我不明白,你處處要把她置於死地的目的是什麽?你想得到什麽?”


    周槐花一怔,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隻是看到老三一家都躲到縣裏去了,老二媳婦躺在床上保胎,家裏的活兒都丟給了自己,她心裏不舒服,憋著一口氣,不撒出去,心裏不痛快。


    她想把氣撒到薑紅杏那個臭丫頭身上,可薑紅杏哭著告訴自己,薑沐夏一家在縣裏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讓她生氣之中深深地妒忌。比較自己過的日子,她恨意上來,把撒氣目標對準了薑沐夏。


    她要讓這個臭丫頭名聲掃地,老三一家抬不起頭來,她好看笑話。


    村裏人大多都信了她的話,不想跳出一個徐達,平白的跑到村裏,短短兩句話就讓她白白忙活了半天。


    “我,我什麽也不想要,做為她的大娘,看不得她敗壞家風。”周槐花想到薑紅杏賭咒發誓告訴她的話,底氣很足,挺直著腰板,理直氣壯地道:“我家小兒子馬上就要說親了,我不能讓她的壞名聲耽誤我兒娶妻生子。”


    “哎呦,周槐花,你還是個大聰明。”春大娘都被她的話氣笑了,“你也知道自己是她大娘?你們是親親的一家子,一榮俱榮,她名聲壞了,薑千河還想娶媳婦?你做夢的吧。”


    “就是。”軍大娘附和道。


    “滾回家去,不知道丟人。”齊氏沉著臉罵道。


    “娘,我又沒做錯。都是沐夏那個臭丫頭惹出來的事,她安安分分待在家裏不好吧,非要跑到縣裏做工。老三一家子都被她拉到縣裏去了,憑什麽她們都去過好日子,讓她給千河找個活兒做,她都不肯,轉頭就把李家小子帶過去。她都不把我們當做一家人,我憑什麽要給她留臉?”周槐花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好事都讓別人占了,自己家什麽也沒撈著。


    她的一番話,讓在場眾人都聽出來了,這分明就是明晃晃地嫉妒後的惱羞成怒。


    “原來在你眼裏每天酉時起床幹活是享福?”福子冷哼,這次徐達沒有攔他,“他們全家早起晚歸,李吉意每天早起要和三十斤的麵,還要做成細麵。你兒子能做到嗎?你們在家幾時起,起來都做些什麽?你見都沒見過他們幹活的場景,就在這兒信口雌黃,無事生非,真是個無知婦人。”


    酉時就起了?眾人微驚,要知道冬日裏,酉時正是睡得最香的時候,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呢!畢竟,村裏人大多都睡到戌時過大半才會起床。


    他們一家比村裏人要早起一個多時辰,看來這個工錢也不好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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