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走。”趙春風不知懷著什麽樣的目的,死拉著薑沐夏不讓離開。她瘸著腿忍著痛,衝到薑沐夏身邊,搶過懷裏的孩子,紅著眼睛說道:“你不能走,我把孩子送過去。”


    說完,她出了門,臨走把門嚴。


    薑沐夏從她緊張的眼中看出,她不讓她走,就是把她當做一個依仗,一個心理寄托。


    薑沐夏無奈,她透過破爛不堪的窗欞望去,天光昏暗,映得屋內昏暗陰沉。


    她掏出懷中火器,吹亮,找到桌上的油燈,點亮。


    蘭氏坐在地上,不停抽噎,口中罵著小兒子的不孝,眼光不住瞟向薑沐夏,她心中是惱恨她的,為什麽就不幫她說句好話,調轉頭來幫起了小賤人。


    薑和信坐在床上,耷拉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麽。


    等趙春風再次回來,薑沐夏快刀斬亂麻地直接發問,“你們到底怎麽想要如何處置,別浪費我的時間。我之所以還願意在這兒聽你們囉嗦,就是還把你們當自家人。”


    蘭氏拍著地大吼,“我不同意,小賤人不能埋到祖墳裏去,我們還要在村裏待著的……”


    薑沐夏聽到小賤人三個字就擰起了眉頭,不悅道:“德大娘,她是你孫女,她是小賤人,你是什麽?”


    “我是……,總之,我隻能應下來幫她找個地方埋掉。”


    “薑和信,你的建議是……?”


    薑和信埋著頭,半天沒有出聲,薑沐夏等得不耐正要發火時,他抬起了頭,眼底一片死氣。


    “我不知道。”


    想了半天就來這麽一句話,薑沐夏打心底裏鄙視他。


    “春風,咱們能不能好好商量商量。我找個好地方,把她埋了,你放過我行嗎?以後我都聽你的,咱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趙春風沒有說話,看向薑沐夏的眼神中帶著問詢。


    薑沐夏搖頭,表示不能幫她做決定,她走近趙春風壓低了聲音道:“現今最好的方法,還是薑和信提出的,把她埋到祖墳裏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搭上全家的性命也不可能。”


    趙春風沉著臉走開,無力的坐到了角落的凳子上。


    她抱起頭,肩膀抖動,發出悶悶地哭聲。


    終於,她猛得抬起頭,堅定地看著母子兩人,“我可以答應不埋入祖墳,但是薑和南也不能進祖墳,他必須埋屍荒野。”


    薑和信猛然抬頭,這可不是他能做決定的。


    果然,蘭氏聽後,指著她大罵,“你個毒婦,我兒一家三口已經安葬,難不成,你還要挖墳掘墓,讓他們在地下也不能安生嗎?”


    “安生?他對我閨女做出那樣的惡事,他還想安生?”趙春風指著母子二人,眼底盡是哀怨,“他不讓我閨女好過,我怎能讓他安生,隻要我活著,我還有兒女,他們都會長大的。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一家三口全都挫骨揚灰,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你……?”蘭氏氣得一口氣緩不過來,大聲咳起來,直咳得臉色發白,兩眼無神。


    估計母子兩人都沒想到,平日裏溫順聽話的趙春風今日是吃了豹子膽了?對她向來看不上眼的醜姑娘如此上心,她是犯什麽病?


    薑和信有氣無力地訓斥道:“你到底要如何?不要得寸進尺,你以為遷墳是鬧著玩的嗎?”


    “遷墳?我何時說過遷墳,我說得是把薑和南的屍骨挖出來埋到荒野,你們聽不懂人話嗎?”趙春風就要同他們剛到底,不如了她的意,她就讓他們家斷子絕孫。


    薑和信害怕了,如果她真的魚死網破,自家名聲都臭到底了,還有誰會嫁給他,他還不到三十歲,將來漫長的日子他一個人怎麽過?


    薑和南是個自私的人,自私的人遇事先權衡對自己最大的利益,什麽親人兄弟在他眼中皆可拋棄。


    這十幾年來,趙春風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如今有兒有女,將來的日子定比現在強。


    薑和南心一橫,眼中冒出一股狠色,他對著蘭氏開口道:“娘,就按春風說得辦吧。隨意找個理由,把大哥挖出來,埋到後崗上就行。”


    他怕蘭氏不依,又道出了兩句威脅之語,“反正您隻有我這一個兒子了,以後還不得靠我和春風,讓我們都好過了,您以後的日子才能過得順暢不是。”


    蘭氏扶著牆站起來,咬著牙瞪著這個小兒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不怕你哥晚上來找你算賬嗎?”


    薑和信“嗤”的笑了,“他還好意思找我算帳,我閨女是他糟蹋的,我沒把他挫骨揚灰已是饒過他了,您怎麽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蘭氏把手中木棍往他頭上扔去,“嘭”的一聲,砸到他的頭,他痛呼出聲,“娘,您砸我幹什麽?我有說錯嗎?”


    蘭氏大呼著,“娶了媳婦忘了娘,娶了媳婦忘了娘……”


    踉踉蹌蹌扶著牆離開了西廂房。


    “好了,你們既然決定了。跟著我走,還是把棺木搬到院裏,你們自己找人埋葬?”


    民間風俗,枉死未婚男女不得入家門,不得入祖墳。


    想來,薑和信夫妻是懂得這個道理的,兩人異口同聲的阻止,“不行不行,我們跟著馬車到東崗我家地裏,就埋到楊樹窪那塊兒地。”


    薑沐夏抬腳離開,“你們快點。”


    福子坐在車轅上等得都快睡著了,有村民們經過這裏,看到車上的黑棺木,覺著晦氣,也無人上前詢問。


    他眨了眨眼,坐直了身子,打了個哈欠,“談好了?”


    “好了。”


    兩口子扛著鐵鍁一瘸一拐走出家門,他們這副模樣,走到地方,怕是天都黑透了。


    薑沐夏抬著下巴問薑和信,“會趕馬車嗎?”


    楊樹窪這邊的地質是帶著沙質的,挖起來並不困難,四個人輪換挖出一個可以埋下棺木的坑僅用了一刻鍾的時間。


    棺木入土,薑沐夏為她擺了供品,燒了黃紙。


    她麵向城北,唇角一點弧度揚起,眼中若有所思,口中輕輕念叨,“薑來娣,願你重新活過一世,不再經曆苦難,安穩過完你的一生。”


    她和福子駕車而去,馬車遠行,她還能聽到身後隱隱有女子的哭聲。


    福子笑道:“薑姐姐,馬車拉了棺木,你可害怕?”


    “人可比這些死物嚇人多嘍!”車廂裏傳來薑沐夏由衷的感慨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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