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刮了一夜的大風吹落了唐家院中的花花草草。廊下道上落了一層的帶著露水的花朵和綠葉。淡淡的花香味飄浮在空中,帶著一股冷冽闖入人的鼻腔之中。


    門房把府門打開剛要離去,樓曉風便領著一隊官差直衝秋風院。


    驚得門房小跑著往院裏跑,邊跑邊衝著打掃的小廝喊:“快去請老爺,樓大人帶著官差闖進來了。”


    樓曉風根本不理會他們,連唐時彥的麵都沒見,便氣勢洶洶地帶著人衝入秋風院。


    各院主子聽到消息紛紛奔往秋風院,隻見官差們在院中吹灰找縫般搜查,樓曉風目光冷峻,一臉嚴肅站在院中盯著石景山,似是要盯出個洞一樣。


    秋風院還沒來得及打掃,地上落了厚厚一層花瓣和落葉,走在上麵,發出“沙沙”的聲音。


    十幾位的官差緊促的腳踩在厚厚的落葉上,伴著如此壓抑緊張的氣氛,這些聲音如同催命刀一樣讓人毛骨生寒。


    院子正中兩條白布蓋著兩具屍體,微風吹動左邊的白布一角,一張驚恐慘白的麵孔,很是熟悉。


    如果唐仲白在的話,一眼便可認出此人正是藏在隔壁院的樓全。


    不用猜,另一具便是烏凡。


    “樓大人,一大早衝進我家,你要意欲何違?”唐時彥冷肅質問的聲音傳來。


    使得樓曉風收回視轉過身麵對他。


    樓曉風冷眼望去,直直地盯著他,不急不緩地道:“唐大人好大的膽子,身為一方太守,竟敢動私刑,草菅人命。你把大武朝的律法放何位置?”


    唐時彥冷聲嗬道:“樓大人何出此言?”他目光瞥向地上的屍體,臉色未有絲毫改變。


    在樓曉風看來,他此時的樣子隻是假裝淡定,他心中發狠,這一回抓他個人贓並獲,讓他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殺人害命、殺人滅口的罪責。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借著兩具屍體給唐時彥安時讓他永不能翻身的罪名,置他於死地而後生。


    趕走姓唐的,陳留郡以後就是他的地盤,還不是他說了算嗎?


    想到此他便興奮地想笑,他掐了掐手心,疼痛使他忍住笑意。故做關心道:“唐大人,今日卑職接到消息,說是府中發生命案,這才不得不帶人上門。沒想到……。哎呀……唐大人,恕卑職幫不到你了。”


    唐時彥的親隨上前一步道:“樓大人的意思是,這二人是我家老爺所為?”


    樓曉風看著他一臉同情,越過親隨把目光放到與唐時彥並肩而立的劉纓身上。


    衝她拱手一輯後無比惋惜道:“郡主,真是對不住。卑職應該早些告訴你的,唐大人在外早有了外室,因著烏凡與你們家兩個女侍是舊相識,在府外找她們時,無意間看到了唐大人。”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似是對這件事無比痛心。嘴巴一撇,表現出對唐時彥心狠手辣的不滿。


    帶了十足的正義感斥責唐時彥,“你知自己藏了這麽多年的外客室和私生子要暴露,不得不狠下心來先一步找到烏凡。可悲的是這個烏凡是個見錢眼開的,得了你的錢財,冒死殺死母子三人。你見自己的心頭大患除掉,花言巧語把這二人哄到你家,趁著夜深人靜,除掉他們。”


    他提高嗓門,大聲道:“唐大人,你可知人算不如天算,有正義之士看到了你的所做所為,把你做得齷齪事上報於我,這才讓你的罪行大白於人前。你還不認罪?”


    他向左右的官差遞了個眼色,官差提刀上前要拿人。


    唐三唐四擋在頭前,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一個少年衝上前指著樓曉風罵道:“你胡說。我同子辰是同窗,對他再熟悉不過。今日與你相見,你們兩個相貌倒是七八分相似。難不成樓大人要倒打一耙,禍水東引,顛倒黑白栽贓到我父親頭上?”


    “就是,我家老爺人品貴重,怎會做那種醃臢之事。”


    “沒錯,聽說樓大人同樓夫人關係極差,難不成真是你做的,為了陷害我家老爺,故意做局害我家老爺的吧。”


    “樓大人心術不正,當年借著樓夫人家錢財上位之事,陳留人人皆知。上岸便斬枕邊人,當年樓大人後院多少亂七八糟的小妾,為此城中盛傳樓大人寵妾妻。樓大人糊塗了不成,以為我們都忘了嗎?”


    “我們老爺夫人伉儷情深,感情好得很,從沒有紅過臉,你把這種事安在我們老爺頭上,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缺心眼,會信你的話嗎?”


    唐府的下人們指著樓大人,七嘴八舌地守護在唐季澤身邊,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劉纓淡笑著看著他,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樓曉風麵沉似墨,藏在袖中的雙拳攥出血來。


    怪他不自量力,諾大的府裏出現兩具屍體就想把罪名安在一府之主身上。


    他當別人都跟他一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呢。


    “人是死在你們府上的。唐大人是一府之主,沒有你的命令,誰敢把他們帶到府裏,誰敢殺了兩人。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親自動的手,可殺人的命令是你下的,殺人害命的罪名自然也是你擔著。唐大人,你以為你京中有人,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嗎?”樓曉風不甘落於下風,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樓大人一不驗屍,二無人證物證,就憑你上下嘴皮一碰,就給我父親定了罪。樓大人如此武斷辦案,把百姓們的公道放到何處?陳留郡的百姓豈能有公平可言,百姓們怎麽敢相信公門中人?”


    唐仲白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接連奔波了數日,今早一睜眼已是大光大亮,起身後在院中喚了半天不見一個人的影子,這才走出院子。直到聽到秋風院有爭吵的聲音,這才順著聲音走了過來。


    不想,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樓曉風的無恥之言,忍不住出言反駁。


    他看也不看樓曉見徑直走到屍體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揭開了白布。


    下人們可曾見過無故妄命的死屍,見狀掩麵往後退去。


    “烏凡、樓全,他們竟然死了。”唐仲白神色淡然,似乎對他們的死並不意外。


    樓曉風氣焰旺盛,崩著臉道:“死在你家,是你爹,唐大人所為。”


    唐仲白兩手輕掀白布,重新蓋好屍體,笑看向樓曉風道:“樓大人如此篤定,請問您可有親眼所見,誰是人證,物證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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