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醒來,看見熟悉的房間布局。


    得,又進校醫院了。


    他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零件都在,也沒被包成木乃伊。


    看來情況還好。


    “統子,我睡了多久?”


    係統答複:“沒多久,現在是下午四點。”


    “下午嗎?光線很暗,外麵是不是在下雨?”顧辰警覺起來。


    “這裏沒下雨,隻是陰天,而且這樓頂上有避雷針,放心。”


    “不是說球形閃電啥的能打到室內?”


    “那個概率非常低,乘以一萬倍也是小概率事件。”


    顧辰稍微輕鬆了一些。


    他真是被雷劈得有點怕了。


    這時塗紅霞推門走了進來。


    “你醒啦?”


    “塗姐,是你當班啊?”


    “嗯,過一會兒就下班了,你感覺怎麽樣?”


    顧辰活動了一下手臂,“我覺得挺好的,估計明天就能出院。”


    其實他覺得以身體狀態而論今天也可以出院,但考慮到被雷擊的概率提升一萬倍的詛咒還未結束,還是老老實實留在醫院裏吧。


    今天二十四點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踏出這座住院部大樓的。


    塗紅霞笑著問道:“聽說你被雷劈了?”


    “你聽說了?”


    “嗯,你還真是挺倒黴的,我上了幾年班,雷擊的病人遇到不少,都是法術造成的,被天上的雷劈的就你一個。”


    “被法術打傷的病人很多嗎?”


    兩人正在聊天,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劉西白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食品袋。


    “劉哥你也來看我啦?還帶東西,多不好意思啊。”顧辰笑道。


    “呃——其實我是來接紅霞下班的。”劉西白笑吟吟說道。


    顧辰翻了個白眼,他白感激了。


    劉西白把食品袋遞給女朋友,對顧辰道:“紅霞愛吃辣,你是傷員吃這個不合適,等你出院我請客,慶祝你天打雷劈都沒事兒,嗬嗬。”


    “沒事兒我能躺在醫院裏嗎?”


    “嗨,進醫院對修煉者不是家常便飯嗎?當年我還不是三天兩頭進醫院,要不然怎麽能認識紅霞?”


    一句話勾起了塗紅霞的回憶。


    “是啊,當年我剛工作沒多久,你劉哥就血淋淋的被抬了進來,和人比鬥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差點割破動脈。”


    “嘻嘻,我記得你當時差點嚇哭了,給我換紗布時手都是抖的。”


    “咦?你不是疼暈過去了嗎?”


    “我是裝的。”


    “為什麽裝啊?”


    “當時我看你長得漂亮有些不好意思。”


    顧辰鬱悶的看著兩人越說越投入,完全忘記了他這個傷號。


    “塗姐要下班了吧,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晚了遇到下雨。”


    “行,你好好養著,我們走了啊。”


    兩人親密的一同離開,就給顧辰留了個空袋子。


    顧辰哼了一聲,啥人啊。


    不過他還是有點羨慕兩人的。


    過了一會兒,顧辰下床放水,完事兒後走到窗前想看看天色。


    正好看到劉西白騎著一輛自行車,天空飄著雨絲,塗紅霞坐在後座上,一手摟著男朋友的腰,一手撐著傘,兩人甜甜蜜蜜的走了。


    顧辰搖了搖頭,重新回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照了一陣。


    “統子,你覺不覺得我好像變白了一點?”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你已經是二階修煉者,身體受到法力浸潤,自然會有一些轉變,你看看修為精深的人,是不是俊男美女比較多?”


    “是這樣嗎?”


    “當然,而且你修煉的還是乙木長青訣,現在你隻是二階效果還不顯著,等到三階的時候你隨便拍張照片都有美膚效果。”


    顧辰聽得向往不已。


    原來修煉還有這種好處。


    不過確實聽說高階修煉者能夠易筋伐髓,脫胎換骨,效果比整容術都要誇張,而且沒有副作用。


    看完鏡中的自己,顧辰躺回床上。


    學校已經將他的個人物品送過來了。


    之前告訴過家裏參加學校試煉比賽,中間無法使用手機。


    負傷這事情沒有通知家裏。


    修煉者難免受傷,按照鳳鳴市的法律,十六歲已經是成年人,學校的規則是在未受到致命傷的情況下,普通傷勢是否通知家屬由學生本人決定。


    顧辰當然是選擇不通知家裏,否則每次一受傷都會被老媽煩死,這點早就在學校備過案。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喂?媽——是我。”


    “嗯嗯,比賽已經結束了。”


    “冠軍當然是我們,我表現的很好。”


    “對,這個周末回家。”


    ……


    夜已黑。


    鳳鳴市北郊有一座廢棄的煉鋼廠,十三年前這裏遭到了黑色沙暴的摧殘,建築全部變成了危樓。


    後來人員和設備陸續撤走,這裏就徹底荒廢下來,即使大白天也根本沒有人來這裏。


    其中一座危樓裏麵還殘留著迷宮般鏽跡斑斑的管道,沿著這些管道能進入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地下室裏此時坐著兩個黑袍人。


    她們身高體形不能說相仿,簡直是一模一樣。


    配合上連眼睛鼻子都遮住的蒙麵巾,完全分不出誰是誰。


    左邊的黑袍人忽然開口,“獨眼傳回消息,他已經拿到了那東西,這次就由你來卜算。”


    右邊的黑袍人不安的挪動了一下,“這麽重要的卜算,我……”


    “遲早你要接手的,就這次吧。”


    “可是,獨眼隻拿到了一根玄鳥纖羽,我怕……”


    “這種卜算全憑機緣,就算我出手也未必成功,你放心去做。”


    右邊的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頭,“是。”


    年長的黑袍人手一揮,地下室中央出現了一台古樸的織布機。


    這台織布機通體由淡青色木料製成,機身上已經裝好了雪白的織線,似乎隨時都能啟用。


    年輕黑袍人怔怔望著這台織機。


    另一名黑袍人的身影逐漸淡化,仿佛正從這個幽暗的地下室中抹去。


    聲音在封閉的地下室中響起。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揭秘人的大長老。”


    年輕黑袍人急聲追問,“如果卜算成功,接下來我要怎麽做?”


    “全憑你自己的心意,記住,揭示命運,預言命運,最終實現命運。”


    人和聲音同時消失。


    新任大長老挺直脊背,走到織布機旁邊,手掌輕輕在上麵摩挲。


    “命運真的能被控製嗎?外婆,我也是您預言的一部分嗎?”


    她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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