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山之上原本遍地的靈劍沒有再出現。好處是空氣中沒了劍氣,人們可以通行無阻。至於壞處,就是不知如今山上還未取得靈劍之人還有沒有機會獲得機緣了。


    現在劍山之上就剩下那些祠堂聳立著。毫無疑問其內都是機緣,能否難道就需要看人們的造化了。


    眾人沒有急著動,一來是需要恢複。二來還要看看朱茜到底怎麽了。可朱茜就那麽一直盤坐著,動也不動。


    蘇心劍有些心急了,他起身試探性的往前幾步,立時就有兩道淩冽劍氣在他麵前劃過。這是警告。其實蘇心劍還可以繼續上前,他墨光在手,倒也不懼這些劍氣。隻不過現在不清楚朱茜的狀況,若要硬闖,萬一影響了朱茜悟劍可就不好了。可換一個方向思考,若是朱茜正處於某種危險中,比如就像那骷髏一樣被劍控製,那無疑就是需要外部幹預的。


    蘇心劍觀朱茜狀態神情,似乎悟劍的幾率大些。但他也拿不太準,正猶豫間,一個聲音傳入耳中。“蘇少俠無需擔心,依我看來,朱姑娘正處在破境的關鍵時刻。我等隻需為其護法即可。”


    蘇心劍扭頭。那說話的正是李姓儒生。其正與七皇子一起朝這邊走來。


    蘇心劍不敢怠慢,雖然他對剛才交戰時李姓儒生袖手旁觀有些意見,但兩世為人,他還是能夠理解儒生的做法的。於是他抱拳躬身道了句:“七公子,李先生。”


    七皇子微微點頭。幾番接觸,他對這個築基期的小修士也有了些興趣。看其修為不高,卻每每在與高階對手的較量中全身而退。靜天秘境如此,先前自段舍離口中得知的琉璃仙山如此,如今這天劍秘境,其也走到了最後。就在剛剛圍攻凶劍焚天的戰鬥中,也是這小子修為最低,卻是最能帶給焚天威脅的那個人。這些七皇子在下麵都是看得清楚。旁的且不說,就是剛剛那一戰,這些人全都算是護駕有功了。七皇子自然笑臉相迎。


    李姓儒生不等蘇心劍問就主動解釋道:“少俠請看,這山上靈氣已經有了些變化。正緩緩朝朱姑娘那邊匯聚。不止是靈氣,地下劍氣也正隱隱波動。這應該是被朱姑娘自身劍氣牽動所產生的的共鳴。如此看來,朱姑娘此次破鏡,怕是動靜不會小。我大膽猜測,這是要結丹了。朱姑娘這回是因禍得福呀。”


    不止是蘇心劍,包括七皇子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向李姓儒生。他這猜想可真夠大膽的。要知道朱茜雖然修為是築基,卻並未圓滿,破個小境界也許不難,可要說直接凝丹那就有些誇張了。要知道結丹可是需要大量的積累才可能成功的。且不說朱茜不可能準備那麽多丹藥,寶物輔助結丹,就是其自身的法力積累怕是也支撐不了破鏡金丹吧。


    此時劉奎也走了過來,開口詢問道:“那朱茜她貿然凝丹,是否會有危險。”


    在場眾人,若說才學之淵博,怕沒人比得上李姓儒生了。他笑道:“劉壯士莫要擔心。這凝丹說沒有危險是不可能的。可依我之見,朱姑娘此次破境成功的機會很大。這一切皆因此間環境特殊。”


    七皇子也來了興趣。道了句:“說來聽聽。”


    李姓儒生往朱茜那邊一指道:“諸位請看,這座祠堂似乎並沒有供奉什麽靈劍。可先前這裏可是有陣法防護的。剛才蘇少俠欲要走進也有劍氣攔阻。可見這祠堂之內應該是有東西的。”


    “李兄是指朱茜小丫頭劍尾的那顆靈石嗎?”說話的是正走過來的段舍離。


    儒生笑道:“段兄好眼光。正是那石頭。李某不才,讀過一些記錄奇聞異事的閑書。其中就有記載過這樣的石頭。說古之修士,曾經有一段時間以劍修為尊。那時修行之人,十之八九選擇的是劍修之道。修者鬥法之對手自然也大多是劍修。如此就有人琢磨克製劍修之法。這其中就有一種奇石被發現。這種石頭大多混雜在靈石當中。本就罕見,加之難以分辨,大多被當做普通靈石浪費掉了。”


    “此石不僅蘊含靈氣,還可以存儲並釋放劍氣劍罡。大多數這樣的石頭使用幾次也就廢了,算作修士鬥法是的消耗品。可還有極少數可以無限次數的使用。於是有修士將其製作為法寶,用以克製劍修。這種石頭被稱作劍石。”


    眾人將目光移向朱茜發簪劍尾端的那塊淡黃色寶石,似乎那就是儒生所說的劍石了。


    儒生還沒說完,他繼續道:“再後來一些劍修也得到了這種劍石,並將其鑲嵌在自己的佩劍上。煉化之後可以隨心操控。平日裏存儲劍氣劍罡,對敵之時擇機放出。如此自身實力可以提升不少。劍石的身價一時間也是水漲船高。”


    這時明鏡問道:“那麽如今我等怎的不曾聽聞劍石的大名呢?”他的話所有人都想問。在場眾人除了李姓儒生,真就沒人聽說過劍石。若說這劍石稀少,沒見過倒也無妨。可怎麽連聽說過都沒有呢。這裏段舍離是仙寶器靈,也算是見多識廣,更是坐擁仙宮寶庫,可以說是閱盡天下之寶,天上的也了解不少。七皇子也是飽讀詩書。蘇心劍幾個小輩就不提了,卻是沒人聽過劍石的名頭。


    李姓儒生長歎一聲道:“修行界奇珍異寶無數,其中好多都已經失傳。不幸這劍石就是其中之一。當年這劍石雖然稀有,卻也並非極難尋之物。到了後期,更是有人研究出數種探尋甄別劍石的法門。於是劍石被大量發現並煉製成寶物。當時的高階修士,若沒有一兩件鑲嵌劍石的法寶,出門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修士們發現劍石越來越難以尋覓。這時終於有人開始研究劍石的產生過程。結果居然是靈石礦脈在劍氣影響下產生的異變。這種影響需要積年累月才行。可世間靈脈,無論大小,早已被各種勢力占據,並源源不斷的開采以提供修煉之用。當然一些靈脈擁有靈脈之源可以不斷產生新的靈脈,可又有哪條靈脈可以長期不被開采讓劍氣來蘊養呢。於是乎新的劍石漸漸絕跡。”


    眾人唏噓。不過很快他們就想起另一個問題,不是還有許多已經開采出的劍石嗎。


    李姓儒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繼續解釋道:“那些已經被煉製成法寶的劍石後來也大多在鬥法中耗損。這其中的絕大多數其實並不是可以無限使用的,隻是能夠使用的次數比較多而已。用久了自然也就費了。就算是那些真的可以無限次使用的劍石,其所能存儲的劍氣劍罡也有一個限度,不可能無限。若是試圖吸收超過限度的劍氣劍罡,自然也難道損毀的結局。”


    蘇心劍指著那塊淡黃色寶石道:“李先生所指,那就是劍石嗎?”


    儒生笑道:“是也不是。”


    眾人不解。


    儒生也沒有賣關子,解釋道:“說其是,是因為劍石的大部分特性那塊石頭都有。說其不是,那是因為其比較特殊。這還得從劍石的特性說起。這天然的,未經煉化的劍石,在吸收劍氣劍罡至飽滿時會改為邊釋放劍氣邊吸收的平橫狀態。換言之,隻要外界有充足的劍氣劍罡供給,劍石就能一直保持充盈狀態。而若是外界沒了劍氣劍罡供應,劍石就會自行緩慢的釋放劍氣劍罡。這種特性其實很像靈石。可人們早就想出了無數辦法抑製靈石靈氣的揮發。比如我們常用的就是用儲物容器存儲靈石。這些儲物容器的外壁都有阻擋靈力的功效,可將散出的靈氣圈禁反過來再蘊養靈石。可劍氣劍罡則不行,它們明顯具有攻擊性,若采用封禁之法,必然加速容器的損耗,說不定哪一天這些劍氣劍罡就會破封而出。


    如此特性若是被修士攜帶就大為不便了。一來難以隨時補充劍氣劍罡,二來若是隨時釋放劍氣劍罡,攜帶修士會非常不方便。”


    眾人一邊聽儒生講,一邊緊盯著朱茜劍尾端的那塊石頭,似乎一直有淡淡的靈氣和劍氣往那裏匯聚,卻不見有劍氣釋放而出。這塊石頭,真的有些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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