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人臉上唯一的紅色區域就是他的嘴了。不僅紅還紅的鮮豔。隻不過那張嘴就如同畫在臉上一樣從來沒有張開過。甚至都沒動過。


    蘇心劍的問話並沒有得到回答。白麵人距離他還有段距離就將手中棍子猛敲過來。


    按照那棍子的長度計算,這一擊是碰不到蘇心劍的。可在棍子揮擊時,其上裹著的白布就散開並伸長成兩條卷向蘇心劍。


    蘇心劍運劍斜斬,試圖將攻來的白布斬斷。可白布忽然變得柔軟,並纏向墨光劍。


    蘇心劍手腕一抖,晃出了個劍花想要攪碎白布。沒想到白布卻是忽然轉向,避開墨光劍的鋒芒直接卷向蘇心劍的身體。


    蘇心劍不敢讓那白布沾身,旋身躲避的同時運劍再斬白布。


    白布靈活異常,這次直接退走避開劍鋒。


    蘇心劍已經連出數劍,卻連那白布的邊都沒碰到。可見其難纏。


    蘇心劍準備棲身進步,直接攻擊白麵人的本體。可忽的他感覺不對,那白麵人怎的這段時間位置動也不動。


    不及多想,蘇心劍緊急變向,身形往一邊閃避。果然,另一個白麵人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並悄無聲息的吹出一口白氣。


    好在蘇心劍避開了白氣覆蓋區域。雖然不知那白氣為何物。不過想來肯定不是好東西。


    蘇心劍怕白氣有毒,躲閃後直接飛身撞開一扇窗戶衝到了室外。畢竟對付毒氣毒霧的最好辦法就是通風。


    吹出白氣的白麵人仍然是麵無表情,隻見他探手一抓。剛才那一動不動的白麵人竟然變化成他那根裹著白布的棍子,飛回到他的手中。


    然後白麵人不緊不慢的身體懸空,悠悠然的自這已經破損嚴重的客棧中飄了出去。猶如鬼魅。


    白麵人的速度看似不快。可轉眼就來到了客棧外。他正準備搜尋蘇心劍的身影,忽的似有所覺般甩起棍子豎在身後。


    蘇心劍自客棧二樓跳下,揮劍橫斬直擊白麵人的後頸。原來他跑到外麵後並沒有逃走,而是避開了白衣人的視線躍上二樓,就等著白麵人追他出來好背後偷襲呢。


    麵對棍子的封擋,蘇心劍麵露微笑。他要利用墨光劍的鋒銳將棍子和白麵人一並斬了。


    劍光斬過,好似是將那棍子和白麵人斬了。可一眨眼卻發現隻有兩段飄飛的白布被斬斷。至於白麵人和那根棍子,卻已經不知所蹤。


    蘇心劍知道不好,看也不看回身就是一劍。他判斷是那白麵人用了幻術或者傀儡術之類的手段先出來個假身。至於真身應該還在客棧中。


    結果這一劍再次斬空。通過破損的門窗往客棧裏看,也沒見到那白麵人。


    忽的無數白布條自客棧中飛出,呈鋪天蓋地之勢朝蘇心劍擊來。


    蘇心劍暗道那白麵人不長記性,怎麽就忘了自己墨光劍的鋒銳了呢。這些白布條的攻擊能有什麽用。正準備揮劍將這些白布攪碎,忽然想到不可能這麽簡單。於是他變招急退。


    果然,那些白布條在攻到蘇心劍原先所在位置時忽的全部爆碎,直接散成了一團白氣,並將那塊區域徹底覆蓋。


    好在蘇心劍避的夠快。若是剛才他以劍迎擊,怕是如今已經著了那些白氣的道。


    夜風吹過,將那些白氣吹散。蘇心劍立在原地戒備著。可惜四下安靜異常,那白麵人再沒有出現。


    蘇心劍判斷那白麵人應該已經走了。這倒不是白麵人怕了他,而是這夥人的目標本就不是他。在發現他比較難纏後就直接退走,去追真正的目標了。


    至於那真正的目標,應該就是王俊山幾個或者其中之一。


    蘇心劍自知是追不上王俊山幾個了。他也沒打算追。原本他的目的就是借助這些人來幫助自己自陽山城脫身。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至於道法宗山門的位置,相信不難打聽。


    再次上樓搬下裴雙鷹的屍體。蘇心劍覺得好歹是同行了一段,讓其入土為安吧。當然不能埋在這小鎮上。這裏雖然氣氛詭異,可應該也是有人居住的。說不定以後那些人還會回來。看到家門口埋了個死人說不定會把墳給刨了。


    如此隻能帶著先出鎮子再說了。好在這裏有一條官道,也無須如何辨別方向,隻要沿著官道走,總能遇到城鎮。


    蘇心劍拾起掉落地上的一盞燈籠。這燈籠原本是掛在客棧門口的。戰鬥中被震落熄滅。他將之重新點燃,扛著裴雙鷹的屍體走向鎮外的黑暗。


    蘇心劍把裴雙鷹埋了,還尋了塊木板立了碑。如果其親友尋來應該不難發現。


    之後蘇心劍就提著燈籠在這黑暗中走了一夜。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破夜晚的雲層照亮洛川縣城的城牆時。他已經非常勞累了。不知為什麽,他在這個世界特別容易疲勞。


    蘇心劍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差了路。原本沿著官道走應該到達的是青山縣城。可如今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洛川縣城。


    蘇心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進城尋了間客棧直接睡覺。當然他也不敢睡的太沉。這個世界裏有太多的未知。事事都要留個心眼。


    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有了前一夜的教訓,蘇心劍不打算繼續走夜路了。他計劃明早再出城。首先要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酒樓是個不錯的選擇,順便還能收集一些情報。


    洛川城是以穿城而過的洛川河命名的。河水流經洛川城這一段水流平緩,如今已經成為了城中的酒樓聚集地。


    蘇心劍正坐在一艘名為滿江樓的畫舫上。這條船與這洛川上的很多畫舫一樣,其實也是一座酒樓。在這炎炎夏日,吹著晚風,品著美酒,觀賞這河中景致的確是不錯的享受。


    隻不過蘇心劍並沒有點酒,隻要了一桌子菜。就著滿江樓特有的涼茶優哉遊哉的吃著。他吃的慢是想多坐會,好聽一聽其他食客的議論。了解一下當下的大事。這是他慣用的手法,隻不過並不是每次都能實現。


    好在這一次並沒有讓他失望。許是這畫舫遠離陸地的緣故,這裏的食客們說話都十分大膽。蘇心劍甚至聽到了一些關於道緣國朝政的議論。這要是被官府聽了去,說不定要治一個妄論朝政的罪名。


    蘇心劍聽的並不是很清晰。議論之人想必也知道談論這種話題有些危險,所以說話的聲音不大。他們自以為這麽小的聲音不會被人聽了去,卻不知道碰到了蘇心劍這個高手。


    大致的意思是道緣國當今的皇上位置並不是十分穩固。雖然這皇位來的也算規矩。可皇帝的幾個兄弟封王在外,一個個擁兵自重不聽中央調遣。最近朝中局勢不穩,那些王爺有起兵謀反的意思。


    蘇心劍心道,人家起兵謀反這種大事都讓你們知道了。還能在酒樓議論。是怕朝廷聽不到風聲嗎。這應該是撲風追影的胡說,不足信。可前麵那幾個王爺擁兵自重應該是確有其事的。


    因為蘇心劍自這些人的交談中知曉嶺南之地正是其中南翔王的屬地。王家和張家地處嶺南,說與南翔王沒有關係怕是沒人相信。那麽王俊山和張珍珍就是屬於南翔王陣營的了。


    還有那個鎮南大將軍家的二公子江不凡和海燕郡郡守家的裴氏兄弟,這些人估計也與南翔王脫不了幹係。


    倒是那個秦無雙,看上去與王俊山幾個並不是十分的和睦。不知是不是南翔王陣營的。


    如此蘇心劍就能大致想通了王俊山幾個遇襲的因果。想必是朝廷中人出的手,從那些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參與伏擊就能看出一二。目的無外乎是不想南翔王陣營的人成為道法宗的弟子。隻不過如此做可是冒著開罪道法宗的風險,因為王俊山幾個已經是準外門弟子的身份了。


    至於蘇心劍保護的那個曹心欣曹三小姐和她身後的工部侍郎曹大人一家,應該是站在當今皇帝一方的。從那位曹大人曾經許久未曾上朝卻還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就可以判斷出這一點了。


    看來這道緣國正處在一個風雲變幻的動蕩時期。正好這個時候出現了京城曇花黑衣人事件和道法宗選拔弟子這件大事。各方勢力爭雄自然是免不了的。


    那麽他蘇心劍作為一個外人,又該當如何呢。是加入這場紛爭還是坐觀其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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