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陳晉和賈張氏來到了京城市少管所外麵。


    京城市少管所在南邊,位於京城小星區,距離有點遠,還是比較荒涼的地方。


    到了少管所大門外麵,陳晉下車後對賈張氏道:“到了,下車吧?”


    賈張氏揉了揉屁股,又酸又漲,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主要是現在人瘦了,屁股上沒這麽多肉了,覺得會硌人了。


    陳晉看她空著手,問道:“沒給你大孫子買點什麽好東西?這裏麵的夥食可不怎麽樣,也不知道棒梗瘦了沒有。”


    賈張氏道:“我沒錢,等秦淮茹回來了,叫她買東西給棒梗。”


    陳晉搖了搖頭。


    這就是賈張氏愛他的大孫子棒梗的方式。


    而少管所內,棒梗正在和一群同伴一起在玉米地裏拔草,這是他們這些十來歲的孩子都能幹的活,不過因為要彎下腰來拔草,所以還是很辛苦的。


    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陽光熾熱,棒梗等人都是汗流浹背,更不用說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胖嘟嘟模樣,虎頭虎腦的樣子也沒有了,隻剩下麻木和疲憊。


    他因為性格暴躁好鬥,剛到少管所的時候很是囂張,仗著自己長得身材比一般人高大健壯,誰也沒有放在眼裏。


    隻是一直生活在賈張氏、秦淮茹和傻柱庇護下的棒梗隻會在四合院裏耍橫,到了少管所就踢到鐵板了。


    能進少管所的人,哪裏有一個是善茬?


    囂張的棒梗很快就被痛毆了一頓,一天沒有吃飯,當天晚上隻能站在角落的尿桶旁邊站了半天,直到半夜所有人都睡著了,他才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接下來幾天,他每天都會被人打一頓,每三天吃一個窩窩頭。


    幾個月下來,他已經是瘦的皮包骨頭,身上也是到處是傷,不僅一條胳膊骨裂,也有一條腿瘸了。


    陳晉等人來到少管所門口,李俊過去找哨兵說了一下,緊接著就有一名幹部帶著他們進了少管所。


    “李同誌,你說的這個棒梗,今天正在玉米地裏勞動,你們先坐一下,稍等片刻。”到了一排平房前,幹部帶他們進了第一個房間後說道。


    李俊笑著道:“麻煩了,同誌。”


    陳晉探查了一下,這些平房一共五間,就是家屬來探訪時供服刑人員和家屬交流的地方。


    房間麵積不大,一個房間也就十來個平方米,不過有兩個門,一個是家屬進出的門,向著少管所的大門,一個是服刑人員和工作人員進出的門,向著裏麵。


    裏麵的陳設也很簡單,就是就是兩張桌子把房間隔開來,桌子邊上有一個小門通過,兩邊各有兩張椅子,中間沒有玻璃什麽的。


    這個時代玻璃是多金貴的東西?


    而且一般的玻璃還不行,還要防彈玻璃,隻是華夏現在還沒有防彈玻璃的技術,所以沒有玻璃。


    玉米地裏,正想一屁股坐下來偷下懶的棒梗,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立刻習慣性地站起來立正站好,大聲應了一聲:“到!”


    看看,勞動改造還是有效果的。


    “賈梗出列!”


    “是!”


    棒梗小跑著來到玉米地外麵,就看到一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在等著他,等他過去後說道:“你奶奶來看你了,走吧。”


    “奶奶?”


    棒梗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腦滿腸肥、牙尖嘴利的老婦人形象,這個形象離他已經有些遠了,這幾個月來他都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的奶奶賈張氏。


    以前很想很想,特別是餓肚子的時候,但是後來他發現想奶奶沒有用,所以就不想了。


    看到工作人員已經走出去有點遠了,趕緊追了上去,腦子裏已經想到了他奶奶會給他帶什麽東西來,紅燒肉?應該有紅燒肉吧?


    隻是他已經忘記了,他的奶奶賈張氏也在監獄裏,怎麽又能來探望他呢?


    房間裏,賈張氏作為主角,坐了一張椅子,陳晉在後麵坐了一張椅子,李俊和郭世紅在門邊站著。


    沒一會兒,房間的後門開了,那名幹部帶著一個男孩走了進來。


    一開始不管是賈張氏還是陳晉,都沒認出來這個男孩就是棒梗,因為變化太大了。


    在判刑之前,棒梗被關在看守所裏,那時候他雖然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但是因為不用勞動,所以盡管瘦了很多,但還能認出來,現在是又黑又瘦,完全認不出來了。


    隻是棒梗也沒認出他奶奶賈張氏來,因為賈張氏的變化也太大,完全是縮水了超過一半。


    不過他認出陳晉來了,看到陳晉後咬牙切齒地道:“陳晉,是你?你來幹什麽?”


    陳晉站起來道:“棒梗,看來你的勞動改造效果還不錯啊,我帶你奶奶來看你了,不用謝我。”


    “我奶奶?”棒梗這時才看向賈張氏。


    賈張氏也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棒梗,疑惑地道:“你是棒梗?你是我乖孫子棒梗?”


    “奶奶?!”


    “棒梗,我的孫子?!”


    祖孫倆終於相認了,隔著桌子想要抱在一起,但是桌子比較大,他們兩個都不高,所以隻能互相用手抓住對方。


    棒梗一認出這個人是自己的奶奶賈張氏後就痛哭起來,似乎想要把自己這幾個月受的苦都給發泄出來。


    賈張氏也是痛哭流涕,摸著棒梗尖尖的臉蛋心疼地不得了。


    “嘶……奶奶,我疼。”賈張氏摸完棒梗的臉蛋後又去摸他的肩膀和手臂,卻碰到了他受傷的地方,棒梗立刻喊疼。


    賈張氏連忙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棒梗,你哪裏疼?”


    棒梗指著自己的肩膀、手臂道:“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疼。”


    “怎麽會疼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


    果然不愧是有過類似經曆的人,賈張氏立刻問到了問題的本質。


    棒梗低著頭看了一眼幹部和工作人員,沒有說話。


    賈張氏一看,立刻指著那幹部和工作人員怒喝道:“你們,你們是不是欺負我家棒梗了?”


    幹部和工作人員臉色也很難看,不過兩個人臉色難堪的原因有些不同。


    工作人員是管理棒梗那個監室的人,他當然知道棒梗為什麽會這樣,但是幹部卻不知道具體情況。


    幹部瞪了工作人員一眼,問道:“怎麽回事啊?”


    工作人員解釋道:“可能是勞動的時候受的傷。”說著他瞪了棒梗一眼。


    棒梗身體一抖,趕緊說道:“嗯,是是,是幹活的時候撞到了。”


    賈張氏想要去脫棒梗的上衣,但是被棒梗退後兩步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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