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旭日幹如此說後。


    整個巡夜人大軍鴉雀無聲。


    淩遲是楚國的刑罰。


    其殘忍程度,那是排得上號的。


    而且淩遲的手法極其講究,刀數不到,犯人是不可以死的。


    在如此苛刻的條件下,楚國最出色的劊子手,也隻能下刀一百二十次。


    這其中的難度,可比直接殺人來得大。


    而旭日幹說要給李寒雪來上一千二百刀。


    聽上去像是在吹牛。


    可巡夜人們很清楚,一個刀法犀利的修行者,真的有可能做到如此程度。


    畢竟楚國那些劊子手,都是由普通人來擔任。


    而在一千二百刀之下要保證李寒雪不死。


    除了刀法必須精湛以外,還必須有強大到近乎無情的心態。


    試想一下,在這一千二百刀之中。


    李寒雪的慘叫,將會多麽滲人。


    再冷漠的人,總會有換位思考的時候。


    當下,便有好幾名巡夜人呼吸開始厚重起來。


    然而林笑生依然淡定的站在那裏。


    他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接著沉聲道:“旭日幹殿下,你真的很幼稚,想不到你父王居然會讓你當接班人。”


    旭日幹轉身。


    沒什麽廉恥心的擺手道:“那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現在隻需要考慮兩件事,要麽主動攻過來救人,要麽就在那裏眼睜睜看著我把李寒雪李郡主的肉全部割下來。”


    “嗬,笑話,你就算燒一把柴火將她燉了吃掉,我都不會有那婦人之仁的想法!至於主動攻擊,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林笑生冷笑道。


    烏彌大軍的人數遠遠超過巡夜人。


    雙方幾乎是一見麵,就呈現包圍和被包圍的態勢。


    人少的巡夜人要是主動出擊的話,北大門絕對會被偷。


    所以一直以來,林笑生都是選擇以逸待勞的防禦姿態。


    想要用一個女人把他拉扯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看雙方隻有短短的三十丈距離。


    可由於戰線太長的原因。


    人少的巡夜人一旦被拉扯。


    很容易便出現被分割然後顧此失彼的局麵。


    沒有真正看到李寒雪被折磨的畫麵。


    動搖的巡夜人終歸是極個別。


    大部分人,對林笑生的決定仍舊持讚同態度。


    尤其是林笑生身邊的鄭夏建。


    他曆來為林笑生馬首是瞻,後者哪怕放個屁,那都是香的。


    所以他第一個出來搭話道:“旭日幹,別說這些廢話,趕緊開始你的表演,到時候我北長城勇士但凡有一人皺眉,老子親自把腦袋送給你!”


    旭日幹根本就不想搭理鄭夏建。


    他望著還是無動於衷的那片暗紅色人潮。


    再次朗聲道:“諸位,李寒雪是你們的郡主,更是這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咱們之間的戰爭,不管孰勝孰敗,終將被曆史銘記。


    屆時,難不成你們想讓後人看見,你們那無動於衷的樣子?三十丈的距離,不遠,何不堂堂正正的衝過來打一仗,沒準還能落得個英雄救美的美譽!”


    話音落下。


    對麵還是無動於衷。


    旭日幹尷尬的摳了摳大腿。


    “你們還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頓了頓,他又指向李寒雪。


    “等一會我會把她的衣服扒個精光,她受的屈辱,就是你們自己受的屈辱,堂堂一國郡主,竟無一人有相救的想法,什麽狗屁巡夜人,笑話罷了,你們的兒子、孫子、孫子的孫子,必將指著你們的脊梁骨罵!”


    此話一出。


    那邊總算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有人開始討論起來。


    林笑生的野心,不少人都很清楚。


    他們也知道若沒有這場戰爭,也一定會有另一場。


    可叛國之罪相比之下,都沒有見死不救來的直接。


    畢竟謀反若僥幸贏了,曆史便可由巡夜人親自書寫。


    屆時隻需在李家的頭上瘋狂的破髒水就是了。


    可一個女人,當著眾將士的麵被敵人侮辱折磨,大夥卻無動於衷。


    這樣的事是怎麽洗都洗不幹淨的。


    即便把李寒雪抹黑成多麽不堪的一個人,後人終究會對形隻影單的楚國郡主萌生同情心。


    更何況,李寒雪又有個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在。


    可以想象到時候有多少後人會站在她那邊。


    “大統領,如果我們就這麽袖手旁觀看著李寒雪被折磨,會傷士氣的!”


    有一年輕巡夜人上來小聲說道。


    林笑生猛地回過頭去,極其嚴肅的盯著那人。


    “你懂什麽叫因小失大嗎?再說這樣的話,本官便以擾亂軍心把你處死!”


    鄭夏建眼疾手快,上去就給那人一記耳光。


    眾巡夜人隻得再次安靜下來。


    那邊旭日幹看得直咂嘴。


    “嘖嘖嘖,無可救藥了你們,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與一群懦夫為敵,真是一種恥辱!”


    言罷。


    旭日幹從袖中摸出了一把鸞刀。


    刀身長三寸左右。


    屠夫們用來分離牲畜皮肉筋骨時,便用此刀。


    旭日幹將刀身在李寒雪麵前晃了晃。


    然後調侃道:“嫂子,想不到這麽多男人,竟然不如你一個女人勇敢,你放心,我下手一定會很小心,定讓你親眼看看,你們楚國的男人是個什麽窩囊樣。”


    說著。


    旭日幹便用鸞刀在李寒雪的臉上滑動。


    他沒有發力,更像是在調動李寒雪內心的恐懼。


    心如死灰,並不是真正的死亡。


    當既定的悲慘結果馬上要發生時。


    李寒雪終於哆嗦了起來。


    “你...不得好死!”李寒雪顫聲道。


    旭日幹用刀拍打李寒雪的臉:“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怎麽能說這種喪氣話呢?”


    說著,他便得意的大笑起來。


    笑聲之囂張,仿佛在嘲諷對麵那些無動於衷的巡夜人。


    忽然。


    有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融進了笑聲之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草原太空曠的原因。


    那馬蹄聲聽上去格外清晰。


    眾烏彌士兵回頭望去。


    就見後方不遠處的一座矮丘上,正有一匹黑馬疾馳而來。


    看清楚那馬上之人後,好些烏彌士兵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旭日幹認出了自己的馬。


    更認出了那馬上之人。


    他頗為詫異的蹙著眉頭,安靜望著那馬背上的人。


    沒過多久。


    那一人一馬便來到了矮丘的最高處。


    他就這麽居高臨下望著烏泱泱的大軍。


    雙眸冷得像結了冰。


    “你今天若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算拚了命,也必將你旭日幹變成人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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