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便看到了這一幕。


    完了。


    這次徹底完了。


    霍總的馬甲掉光了。


    霍念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緊蹙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似的,他甚至能想到沐苒歆又要發瘋的樣子。


    不過到底是他理虧,霍念誠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沐……”


    “能送我去醫院嗎?”


    突然,霍念誠發現一件事,她雖然在看著他,可眼神卻沒有交集。


    霍念誠似乎想到了什麽,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她的失明症又發作了。


    “好。”


    霍念誠特意壓低了嗓音,讓自己的聲音低沉一些。


    說完,霍念誠就把沐苒歆騰空抱起,大步流星地離開。


    趙威滿臉錯愕,眼看著霍念誠從他身邊匆匆而過,這情況,估計又要放麥總鴿子了。


    先給麥總打個電話再說。


    手機剛拿出來,前台小姑娘好奇地叫住他,“趙特助,霍總和這位女士是什麽關係啊?我一直以為她是霍總的瘋狂追求者,可現在看霍總緊張的樣子,也不會對啊,她到底什麽來頭啊?”


    趙威睇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人家就是好奇嘛。”


    “好奇害死貓,你想當那隻貓嗎?”


    前台小姑娘立馬閉嘴,一句話都不敢多問了。


    霍念誠在第一時間把沐苒歆送到了醫院,她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坐著,從容淡定地麵對眼前的黑暗。


    她把自己的情況說給醫生,又做了一些常規檢查,和之前一樣,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醫生,過去的兩年我幾乎沒有發病,但這段時間卻發病兩次了,找不到原因嗎?”


    “大腦是很複雜的,人類對它的了解其實並不全麵。像沐小姐這樣的情況,暫時原因不明,隻能先慢慢觀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


    她皺皺眉,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我先送你回病房。”


    接著,一雙手落在她的臂彎,很輕,像是害怕會弄壞她似的。


    沐苒歆心中感慨,原來霍念誠是個這麽溫柔的人。


    轉念一想,即便如此,也不是他戲耍自己的理由。


    回到病房,沐苒歆幾乎是下意識動作反抓住他的手臂,霍念誠一怔。


    “霍念誠,你為什麽要騙我?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


    她昂著頭,憑借著本能看向霍念誠的臉,那雙漂亮的眼睛烏黑發亮,偏偏現在卻什麽都看不見。


    霍念誠沉著臉,心情莫名的煩躁。


    “我沒想騙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沐苒歆破防了,憤怒和委屈匯聚成一道淚,奪眶而出。


    “沒想騙我?可你的確是騙了我。霍念誠,這樣戲耍我有意思嗎?是不是你們有錢人都喜歡這樣戲耍別人,以此為樂。在你們眼裏,我們是什麽?供你們取樂的npc嗎?”


    “霍念誠,你太過分了,原來你們都一樣,都一樣的自私,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的缺德。”


    沐苒歆氣急,整個人都不好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嚎啕大哭。


    他還真是學不會溫柔。


    別的女人哭都柔聲細語,她倒好,恨不得全天下都聽見,弄得地動山搖。


    霍念誠拿出手帕打算給她擦淚,誰知沐苒歆一把抓住他,狠狠地咬在他的小臂上。


    霍念誠疼得悶哼,“沐苒歆,你是不是有病。”


    “有仇就要當場報,過期不候。”


    眼淚止住了,也不狼嚎了。


    漂亮的小臉高傲地抬起下頜,像是天鵝湖裏聖潔的白天鵝,沐苒歆說,“正好你在,我也有時間,和我去民政局,咱倆把離婚證領了。”


    霍念誠看著自己手臂上的一圈牙印,對她的那點憐惜和愧疚蕩然無存。


    “沒時間。”


    “霍念誠,你是不是偷偷地暗戀我啊?”


    霍念誠眼珠一瞪,“暗戀你?沐苒歆,你是不是做夢還沒醒呢?你這麽粗魯,像個潑婦一樣,我暗戀你什麽?你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我去暗戀的?”


    虧她方才還覺得他溫柔。


    嗬嗬,她看男人的眼光的確是有問題。


    沐苒歆氣笑了,她直接從病床上站起來,伸出手指去戳霍念誠,她看不見,也不知道戳到的什麽位置。


    她就能一邊戳,一邊說,“我粗魯?我潑婦?你怎麽不說你自己幹的就不是人事兒呢?欺負一個女人,你算什麽男人。你今天必須和我把婚離了,不然你別想走。”


    “暫時離不了。”


    “這麽說,你不還是暗戀我嗎?除了這個理由,我實在想不出你還有什麽原因不願意和我離婚。”


    再有三個月,江攸寧深造結束,她就會回國,霍念誠太需要一個人去當擋箭牌。


    總之,在找到六年前的那個女人之前,他都要和沐苒歆綁死,不能給江攸寧任何可乘之機。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過你放心,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一年,一年為期,時間一到我就會和你去辦離婚手續。為了彌補你的損失,你我婚姻存續期間,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包括對付沐華國。在海城,有我做你的後盾,你的路會好走很多,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在海城,沐苒歆的確沒有人可以依靠,要是有霍念誠撐腰,倒是能方便她行事。


    沐苒歆心動了,飄來的眼珠一轉。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們雖然是夫妻,但你不能逼迫我盡做妻子的意思。”


    “嗬,你想多了,就你這身材,脫光了站在我麵前都未必多看一眼,還逼迫你?沐苒歆,你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


    “好,一言為定。”


    兩人達成協議,沐苒歆向他要了號碼。


    霍念誠給了她一個工作號碼,“以後找我就打這個號碼。”


    沐苒歆看不見,號碼是霍念誠自己存的,存好之後交還給沐苒歆,他又說,“有事電話聯係,少來霍氏找我,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沐苒歆一把奪過去,冷聲道,“說得好像我多願意讓人知道你我的關係似的。”


    “如此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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