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小聲說,“老夫人睡下了,不過少爺,您之前在飯桌上說的那句話真是戳了老夫人的心窩子,您是沒看見老夫人回來之後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我瞧著這次,您是真的把老夫人傷得不輕。”


    霍念誠自然知道,但不這麽做,祖母不會善罷甘休的。


    為了盡快讓祖母不插手這件事,霍念誠隻能這樣做。


    “嗯,我知道了。”


    霍念誠沒進去,祖母正在氣頭上,去了也是平白無故挨頓罵。


    而後,霍念誠就轉身要走。


    傭人忙問,“少爺,您這就要走了。”


    不走留下來挨罵?


    霍念誠,“明早我再來。”


    眼看著霍念誠走了,傭人又重新回了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燕窩粥,哪裏有要睡下的意思,她把碗撂下,“這個不爭氣的孫子,就這麽走了?”


    方才就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老夫人才讓人出去和霍念誠“偶遇”的,原想著讓孫子來哄哄自己,沒成想人跑了。


    “少爺說了,明早再來,估計也是怕影響您休息。”


    老夫人冷哼,“呸,這混小子就是怕我墨跡他,這才嚇跑的,從小就知道怎麽糊弄我,沒人比他更厲害。”


    傭人笑了笑,“老夫人,你還是心疼少爺的,不過,少爺和江小姐的婚事,該怎麽辦?”


    想起這件事,霍老太太也頭疼,“他都這個樣子了,還挑三揀四,不管他了,就讓他一輩子打光棍好了。”


    次日一早,霍念誠就在餐廳等著霍老太太過來吃早餐。


    過了好一會兒,老夫人才被攙扶著過來,霍念誠立馬起身去討好,“祖母,我扶著您入座。”


    傭人麻利地讓開自己的位置,給霍念誠騰地方。


    霍老太太傲嬌起來,“我可不敢使喚霍總,萬一再吼我一頓,我多冤啊。”


    “祖母記仇了?”


    霍念誠不管那個,還是扶著霍老太太入座,當然,霍老太太也就是嘴上那麽說,實際上也沒反對。


    霍老太太端著架子,“用不著你獻殷勤,哼。”


    “這哪是獻殷勤,我這明明就是在盡孝。”霍念誠說,“祖母,你吃這個,我記得您最愛吃的就是這個來著。”


    霍念誠把蝦餃放在霍老太太的碗裏。


    見好就收,霍老太太也不是真想把唯一的孫子給逼走,說到底,別人再親,也沒有和自己的親孫子親。


    見霍老太太吃了蝦餃,霍念誠又說,“祖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喜歡江攸寧,一想到要和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我想死的心都有。”


    霍老太太拍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死不死,再胡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


    “祖母,你還是心疼我的。”


    霍念誠難道撒嬌,靠在祖母身上,語重心長地說,“祖母,想必你也希望我可以一輩子開開心心的,但你覺得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一輩子,我會開心嗎?”


    霍老太太昨晚就想清楚了,霍念誠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但是有道理的。


    無論如何,她的出發點都是希望霍念誠好,希望他幸福,若是逼著他娶了江攸寧,他一輩子痛苦,那這麽做的意義又是什麽?


    霍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好了,以後我不再插手你的婚事,倘若哪天碰見喜歡的,就帶來給我看。咱們霍家家大業大,也不需要什麽錦上添花,普通一點的也行,總之,別是男的就行。”


    “噗嗤”霍念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驚訝地看著霍老太太。


    霍老太太極其認真地和他說,“你不用這麽看著我,這是我的底線了,沒得商量。”


    人家都說,不行的男人很容易走上同性戀的歧途,霍老太太都不敢想,萬一哪天自己的孫子給她帶回來一男媳婦,她一定會瘋的。


    不過霍念誠這表情是什麽鬼?


    霍老太太整個人都不好了,“霍念誠,你個渾蛋玩意,不會已經彎了吧。”


    霍念誠臉一黑,眉頭緊蹙,“祖母,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沒有最好,不然我就把你逐出族譜,霍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越說越過分,霍念誠嘀咕著,“您放心,我直著呢。以後少看這些不健康的東西,都把您帶壞了。”


    霍老太太爆粗口,“你懂個屁,活到老學到老,憑什麽隻許你們年輕人懂,不許我們老年人知道?霍念誠,你這是歧視老年人。”


    “真沒有,祖母,您想多了。”


    “我看你就是歧視我。”


    “沒有,真沒有。”


    “就有。”


    “沒。”


    ……


    終於把老夫人哄好了,霍念誠終於可以安心回去了。


    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沐苒歆發微信。


    【晚上一起吃飯。】


    隻不過,消息發出去就石沉大海了,沒回複。


    醫院,孫勤勤的身體已經養好了,按照之前答應周岩的,身體康複就去做流產手術。


    孫勤勤也知道,這種手術月份越大,對身體的傷害也就越大。


    周岩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給孫勤勤動手術,沐苒歆擔心她,所以早早地就來了。


    術前安排了一係列的化驗,醫生看了看結果,詢問道,“孫小姐,我看了一下你的身體檢查,其實你是難受孕的體質,能懷上這個孩子實屬不易,你確定要動這個手術?”


    孫勤勤有點蒙,“什麽意思?”


    之後醫生說了一係列的專業術語,把孫勤勤說得更糊塗了,“醫生,你能說得通俗點嗎?是不是我要是流掉這個孩子,想要再懷孕會很難。”


    醫生點點頭,“是這個意思。”


    孫勤勤抓住沐苒歆的手一緊,沐苒歆也知道她心裏的恐懼和擔憂。


    “苒歆,怎麽辦?”


    沐苒歆還是那句話,“勤勤,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幾分鍾後,沐苒歆和孫勤勤從辦公室出來,在門口等待多時的周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是不是要準備進手術室了?”周岩問。


    孫勤勤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好,“周岩,有個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周岩靠在牆上,不住地看時間,“你說。”


    孫勤勤抿了抿唇,半天沒說話。


    周岩更加不耐煩,“等一下還有事,孫勤勤,能不能不要耽誤時間。”


    話音剛落,孫勤勤就脫口而出,“這孩子我要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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