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窩座哭了呢。”月牙一邊和無慘走,一邊偷偷回頭往後看沉默的跟隨在兩人身後保持著三米遠距離的猗窩座。“為什麽?”他覺得無慘身為猗窩座的老板興許會知道一點東西,畢竟隻有無慘的血才能將人變鬼。可是無慘是那種會關心自己下屬心理健康的人嗎。他不是。無慘聽到月牙的問題蹙了蹙眉,回答月牙:“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寂寞了。”月牙彎起嘴角言語暗示,“煙火大會上有很多戀人呢。”誰讓煙火大會下都是一群難舍難分的戀人呢,說來猗窩座變鬼也有上百年了,所以看到那些戀人心裏覺得難過也是正常的吧。無慘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瞧著月牙。他知道月牙是在開玩笑,但是光是想一想這種可能都覺得實在太過可笑。月牙又忍不住看了看猗窩座身邊縈繞的那幾點瑩白色的光點,那些瑩白色的光點不是別的,而是已逝之人留下來的一點思念。隻是這光點比起月牙曾見過的要黯淡許多,明明滅滅的樣子就像夜空中閃爍的螢火,但是比起螢火,它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了。正是因為有這光點在,所以月牙那麽想也無可厚非。月牙還在想那些螢火和猗窩座的關係,下一秒自己的後腦勺就被一股大力生生地掰正了,隨即他對上了眼中寫滿不爽的鬼舞辻無慘。月牙:……哎呀,要遭。“你看他那麽久做什麽。”無慘冷冰冰的質問,一雙貓眼好像能著起火來。“看他哭。”月牙麵不改色還輕笑一聲回答:“猗窩座君落淚的樣子還挺好看。”跟在兩人身後但是並不耳聾聽力還很好的猗窩座:……“哦?”無慘眼裏帶著火,但是嘴角卻翹起弧度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聲音。“用不用讓他站在你麵前給你哭一哭?”月牙當即擺了擺手,讓身後臉色僵硬不僅被迫吃狗糧還要當眾表演猛男落淚的猗窩座逃過一劫。“算了算了。”月牙笑了笑,“我對猗窩座君不感興趣。”無慘從鼻腔裏泄出一絲冷哼,回頭看向猗窩座先吩咐他離開了。從山上往下走的山路又隻剩下月牙和無慘兩人。“我倒是不知道原來鬼也會哭。”月牙想了想自己斬殺過的鬼,隻有驚恐求饒的,配上那一張猙獰的臉隻覺得醜惡。於是月牙喃喃自語:“稀奇。”“有什麽稀奇。”無慘眉頭皺的更緊,他語速很快地說:“我也……”話剛說了半句無慘就刹住了車,沒有將後半句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的話他的臉在今天就要丟光了。不過月牙耳朵靈,早已經聽到了他未盡的前半句,結合自己引出的話題無慘後半段說什麽自然呼之欲出。“你哭過?”月牙聲音裏帶上了遲疑,“什麽時候。”在他和無慘相處的記憶裏,無慘流淚的畫麵是零,就算是病魔纏身身體劇痛難忍的時候無慘也從來沒有哭喊過,就算將自己的嘴巴咬出血來也從未流過一滴淚。能有什麽理由哭泣呢,鬼舞辻無慘這個家夥能因為什麽而落淚呢。“我沒有。”無慘回答的幹脆利落,但是卻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他也感覺到了,然後張了張嘴,用極其細微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可能……在你離開後吧。”其實並不止那一次,但是無慘覺得說出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月牙的腳步略微頓了頓,他的聲音有些幹澀,輕聲說了一句:“是嗎。”他在想,在自己身處地獄毫無抗拒的喝下孟婆湯之時,無慘是不是就坐在自己空蕩蕩的房間裏流淚。說什麽在這種時候好像都會顯得多餘累贅。兩人並肩而行,手臂相觸的空擋月牙伸出手輕輕拉上了無慘微涼的手指,身側的無慘微微怔忡片刻,默認了月牙的舉動然後順著月牙的動作握緊了他的手。月牙在無慘看不見的角度動了動嘴巴。抱歉。*回家的路上行人便少了許多,無慘手裏還抱著那個撈金魚得來的魚缸,裏麵的兩尾金魚在小小的魚缸裏遊來遊去,也不嫌這魚缸狹小。月牙伸出手在玻璃外敲了敲,這兩個金魚也不想其他的魚那樣膽小,隔著玻璃看著月牙的指尖吐了一圈泡泡,然後湊上來隔著玻璃親了親。月牙扯起嘴角笑了一聲,抬起頭看到了無慘幽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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