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走到警戒線的時候,陳大爺出現在我麵前。


    “陳大爺!”我叫了一聲,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隨後將我直接拉到了保安室。


    “陳大爺,景區裏咋了,怎麽來了這麽多警察和醫生?”我迫不及待地問道道。


    沒有立即回答我,陳大爺咂吧了一口手裏的煙鬥。


    “你說,好端端的警察為什麽要來?”陳大爺反問道。


    “景區裏死人了……?”我怯怯地回答,仿佛說出了什麽不吉利的話。


    “是死人了,原本咱們景區裏還有個護林員老劉,前幾天山上有棵樹倒了,你說巧不巧,正好砸在老劉身上,那場麵……唉。”


    “劉叔死了?!還是前幾天?”我直接吼了出來,仿佛將麵前的陳大爺都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這麽激動幹啥,又不是你殺的人!警察這不是還在調查嗎?”


    耳邊陳大爺的聲音逐漸飄忽了起來,我沒有心情再聽下去,背後的冷汗更是一層又一層地冒了出來。


    “那警察是咋知道這個事的呢?”我嘴唇抖個不停,想要再問問有關劉叔的具體情況。


    “他們單位報的警,說一個多禮拜都沒收到老劉回傳的數據了,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不,今天一大早警察就來了,進去了才發現,老劉被壓在一根樹下,早就沒氣了。”似是覺得可惜,又抽了口煙後,陳大爺沉沉地歎了口氣。


    一個禮拜前!


    那我昨天遇到的劉叔……是人還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看我愣愣的樣子,陳大爺有些好奇:“你不是剛來嗎,咋還能認識老劉?”


    想到那天的遭遇,再加上我手裏這張地府通行證,我不敢回答,便敷衍說到:“不……不認識,就是沒見過死人的事兒,有點害怕……”


    聽到我這番回答,陳大爺搖了搖頭,轉身自言自語到:“現在的年輕人喲……”


    腦子裏混亂無比,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看了眼手機,距離上班時間隻剩半個多小時。


    隨後,我向陳大爺道別,騎上小電驢打算先回旅行社再說。


    一路上,劉叔那天和我說話的樣子反複重演,我怎麽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和一個早就死了的人說了話,甚至還拿了他的東西!


    我竟然沒發現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可不管我怎麽回憶,我都沒感覺那天的劉叔有什麽問題。傳說,阿飄是沒有影子的,可那天我明明看到了劉叔的影子,從他手上拿過東西的時候,我也能夠感受到他作為人的溫度!


    就在我往回走的時候,早上那個拉住我的男人又一次出現在路邊,看到他的一刹那,我又一次嚇了一跳,隨即也停了下來打算和他打個招呼。


    “你好,你要去哪兒,需要我捎你一段嗎?”


    雖然在路上隨便帶人並不是什麽好事,可聽說劉叔的死訊後,我內心極度不安,想要找個人來陪我說說話,不管是誰都行!


    可他卻並沒有搭話,反而沒來由地說了句:“被嚇到了?我就知道,其實你那天遇到的劉叔不是人。”


    他怎麽知道!他又是誰?


    新的疑問出現在腦海裏,我來不及多想,便又追問了下去。


    “不是人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


    沒等我說完,眼前的男人便肯定到:“對,他就是鬼。”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又一次愣在了原地。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我無法相信,畢竟這樣的說法和我這麽多年以來接受的教育大相徑庭!


    可如果我遇到的劉叔不是鬼,他又是如何在已經去世的情況下和我聊天?又為什麽會給我幾張冥幣和地府通行證?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如果再想下去,恐怕我就要從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變成唯心主義者。


    越想越怕,我額頭上的汗珠也隨之滾落下來。


    顫抖著聲音,我繼續問到:“如果劉叔是鬼的話,他為什麽要找我買東西?又為什麽要給我一張地府通行證?”


    說著,我將上衣內兜裏的通行證拿了出來,想要給眼前的男人看一看。


    接過通行證,眼前的男人仔細端詳一番,隨即說到:“他找你,不過是想要完成點未完成的心願,給你通行證也是希望你能幫他了卻這樁心事,這樣一來,他才能夠無牽無掛地上路。”


    想到這裏,我又一次害怕了起來。幫人完成心願沒有問題,可如果劉叔是鬼,再加上地府通行證,他莫不是打算讓我到地府裏給他送衣服?!


    可我是個人!活人!怎麽才能去地府?


    看著我猶豫的樣子,眼前的男人又一次開口:“別害怕,劉叔沒打算害你,否則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和我說話?”


    聽到這句話,我內心得到了些許安慰,可卻仍然驚魂未定,畢竟在此之前,我還從來沒有和鬼打過交道,這一連串的事情太過離奇,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緊接著,眼前的男人坐上了我的小電驢後座。


    “我就在前麵那個公交站下,你捎我過去,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問吧。”


    不知怎麽,盡管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可對於他的話,我卻莫名地相信,或許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是想要盡快找個救命稻草,而他就是這個憑空出現的救命稻草。


    就這樣,在他坐穩後,我啟動了小電驢,我們兩個人一同往前走去。


    猶豫再三,我還是想要問問他關於地府通行證的事情,可對於這個問題,他卻表示:“不用著急,到時間了你自然會知道這個通行證該怎麽用,接下來你該上班上班,該睡覺睡覺,別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很快,到了男人要去的公交站,我停了下來。身後,公交班車即將到站,男人揮了揮手,似是告別的意思。


    “誒,你叫什麽,我還能聯係到你嗎?”我焦急地問道。


    “我叫向遠,想聯係的時候自然能聯係上。”


    留下這句話後,他上了公交車,再無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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