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觸碰到裴聞煬的唇,隻是非常虔誠地碰了一下。


    比起愛人之間的親吻。他的吻顯得太過純淨。


    星楠的呼吸帶著淡淡的涼意,散在裴聞煬臉頰,心跳也快要熬從嗓子裏出來。


    吻裴聞煬是他想做的事情,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想靠近他。


    星楠微微和裴聞煬拉開距離,能清晰地感覺到裴聞煬呼吸間的味道,他的唇型很漂亮,也很好親。


    “裴聞煬。”星楠的調子弱到隻有裴聞煬能聽清楚,“你的嘴巴好軟。”


    星楠的心跳還是急促,有一點不敢看裴聞煬。


    絢麗的花開在懸崖。


    這是星楠昨天在電影裏學到的話。


    想要的東西最危險,裴聞煬也在懸崖。


    最想要,也最危險。


    也許是星楠離開的太快,裴聞煬沒有推開他星楠便站直了。


    但做魚不能貪心,裴聞煬如果生氣,很可能就把他趕出去了。


    星楠輕輕碰了一下就轉了身,他的步子走的非常輕快,看背影就能看出來的歡喜。


    像突然長出了會晃的尾巴。


    裴聞煬是可以親的,在星楠的意識裏,和裴聞煬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星楠走到沙發坐下,坐的很乖,兩隻腳並攏,位置是裴聞煬經常坐的地方,那裏的氣息濃烈,他很喜歡。


    投影儀播放的是紀錄片,星楠做出非常喜歡看的樣子,但實際上裏麵的畫麵極度血腥恐怖,星楠看的頭皮發麻,害怕地想閉眼。


    “我可以待很久嗎?”星楠很小聲的問。


    裴聞煬點燃了一根煙,客廳大的緣故,兩人的距離不算近,星楠餘光看向裴聞煬,他真的很喜歡抽煙。


    像是有煙癮一樣。


    星楠見裴聞煬沒回答,又擔心他是不是生氣了,他剛剛好像確實又有一點變態了,隨便親別人是不太禮貌的行為,可星楠不願意把裴聞煬化為別人的行列。


    “像剛剛那樣,你親過多少人?”裴聞煬突然問道。


    煙上的餘溫都像是裹挾上了星楠的味道,黏稠的,揮散不掉的蜜桃味。


    星楠抬對上裴聞煬的視線,“我隻會親你一個。”


    “隻想親你一個。”


    “以後不要這樣。”裴聞煬的調子難得冷了幾分。


    “知道了。”


    星楠料到裴聞會這樣說,所以不算難過。


    “這個電視很好看,我可以看很久嗎?”星楠小聲點把話題拉回來,說話的句式偶爾混亂,但搭配起來都是能聽懂的。


    “兩個小時結束。”裴聞煬說。


    “那我看完了再走。”


    “謝謝你讓我到你家裏來。”星楠認真道謝,“能給我倒一杯大水嗎?”


    裴聞煬眼眸沉了一度,突然起了點想逗弄的心思,“一定要一杯大水嗎?”


    “是的。”星楠沒有猶豫,“我喝的比較多。”


    裴聞煬不是個什麽孤傲不可一世的性子,他走向飲水台,星楠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一個杯子。


    裴聞煬注視過去,是上次他給星楠的牛奶杯。


    玻璃瓶上有兩個可愛的耳朵,還貼著貼紙,很可愛。


    沒想到星楠還留著。


    “用我自己的杯子吧。”星楠走到裴聞煬身邊把自己手裏的杯子遞到裴聞煬手上。


    “為什麽不買一個好一點的。”星楠身上有錢,不至於節省到用一個牛奶杯當水杯用。


    星楠視線落在牛奶杯上,“好一點的不是你送的。”


    兩人視線碰撞,靜謐的燈光下,星楠的話從來真摯。


    裴聞煬的眼底窺探不出任何情緒。


    星楠又覺得腿有一點不舒服了。


    他瞥了裴聞煬幾眼,“我可以用你家的浴室嗎?”


    裴聞煬審視著星楠,“做什麽?”


    “腿上髒髒的,洗洗。”


    裴聞煬眼神看向星楠的腿,若說真的,極少有男人的腿型能生的他這麽漂亮,有屬於男性的力量又柔美筆直。


    好看的能讓同性覺得看多了都算騷擾。


    裴聞煬示意到浴室的位置。


    星楠跑的很快。


    他沒想做什麽,就是淋淋腿而已。


    星楠找到了一個小盆,放滿,而後從自己腿上淋下去。


    “嘩。”


    星楠瞬間就舒服了。


    門沒關,裴聞煬路過浴室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星楠粗魯地淋自己的腳。


    兩人麵麵相覷。


    裴聞煬:“……”


    星楠拿藍色的小盆盆,“……”


    星楠的盆拿在手上,雙手扣在身前。


    “你洗腳的方式的很別致。”裴聞煬勾了勾唇。


    星楠臉紅的厲害,“太熱了,會不舒服。”


    星楠本還想說點什麽。


    這時候屋外的敲門聲繼續響起。


    星楠見裴聞煬在牆麵一側的控製欄輕按了一下,門便打開了。


    星楠的表情瞬間就沉了下去。


    裴聞煬家裏別人可以隨便來,他不可以。


    星楠看向門口,陸淮年拿著許多吃的就往屋內走,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知道你肯定沒吃,我帶的都是清淡的,不會弄的到處都是味。”陸淮年一邊往裏走,一邊抬頭看過來。


    “粉色微糖布丁?”


    “你怎麽在這?”陸淮年一臉震驚地看向星楠,視線又往裴聞煬身上看去。


    陸淮年嘴角勾起笑意,見星楠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沒多問什麽,直接轉移話題。


    陸淮年:“正好,我帶的五人份,可以一起吃。”


    五人份?星楠錯愕不已,意思是還有人會來嗎?


    裴聞煬的朋友很多嗎?


    他們都可以很隨便的進入裴聞煬的家裏嗎?


    陸淮年將手裏的食物擺放到餐桌上,“蔣書墨和餘臨待會兒會來。”


    “我們好久沒聚了。”陸淮年看起來心情不錯,也樂意組這樣的朋友局。


    星楠聽到餘臨的名字指腹猛地蜷縮。


    餘臨是人魚實驗室的人,現在他的腿上綁著繃帶,要是餘臨懷疑他從而試探,星楠自知自己沒有退路。


    星楠不太想在這裏待了。


    星楠看見裴聞煬沒什麽情緒的想要轉身,他猛地抓住了裴聞煬的衣袖,動作很急,但又很輕。


    “裴聞煬。”星楠站在他麵前叫了一聲,“我想回去了。”


    “我以後還能來你家嗎?”星楠指腹收緊,“隻是來看電視。”


    陸淮年聽見了兩人的對話,疾步走了過來。


    陸淮年接話道:“走什麽啊,一起吃個飯啊,阿姨燒的外麵賣的都有,陸哥嚴選。”


    星楠可是陸淮年第一次見裴聞煬帶進屋的人,裴聞煬不喜歡家裏有別人,朋友聚會的時候話也不多,要不是自己,陸淮年懷疑裴聞煬這輩子朋友都不願意交,今天帶了個人在家裏,這多稀奇,怎麽能放走了。


    星楠有沒有目地另說,這件事情在陸淮年眼裏就是有趣的很。


    “我和他們不熟,不太好。”星楠說的嚴謹,希望自己沒有破綻。


    “你不想和我們聞煬待在一起?”陸淮年俯視著星楠,直擊靈魂地問。


    “想的。”星楠在這件事上撒不了謊。


    陸淮年:“那不就得了。”


    陸淮年靠近星楠,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語氣說:“要追喜歡的人,當然要先了解他的生活,才好乘勝追擊。”


    星楠看向裴聞煬,裴聞煬隻說:“自己做決定。”


    星楠思索著。


    留下來的話,就可以和裴聞煬一起吃飯。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星楠下了決定般擲地有聲。


    幾分鍾後蔣書墨和餘臨拿著些東西進了屋。


    星楠下意識就站到了裴聞煬身後,因為緊張,星楠的手輕輕抓住了裴聞煬身後的衣擺。


    蔣書墨走在前麵,是十分冷淡的五官,那種高幹冷峻的氣勢和裴聞煬不太一樣,他少了許多煙火氣。


    餘臨看起來心情不錯,但僅限於看見星楠之前。


    “看看你們倆,把人家都嚇著了。”陸淮年嘖了一聲。


    星楠還是站在裴聞煬身後。


    “害怕?”裴聞煬的聲音響起。


    “嗯。”星楠沒否認。


    “沒什麽可怕的。”


    星楠說:“我不喜歡很多人。”


    陸淮年將星楠從裴聞煬身後拉出來,拍了拍星楠的肩膀: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叫星楠,聞煬的小男朋友。”


    餘臨一臉的不可置信,但不動聲色。


    蔣書墨則輕輕朝星楠點頭。


    星楠看得出來這完全是在給裴聞煬麵子,蔣書墨看起來太過精明,精明到一眼就能看出來陸淮年說的是假話,即使裴聞煬沒否認。


    “蔣書墨。”蔣書墨淡道。


    整個泊海,世家公子就那麽幾個,裴聞煬,蔣書墨,陸淮年,加上在國外沒回來的何岸,幾人鍍金出身,商場官場包括其他不可公開的產業,幾大世家都有涉及,四人是公認的各方太子爺,現在正是鋒芒畢露的時候,說到幾位少爺,沒有人敢多言。


    裴聞煬更是在沒有家族幫襯的情況下以最優異的實戰成績成為泊海高級指揮官,現在的名號在家族之前,他一人從中掙脫,得到的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能力,也是無人能背負的責任。


    餘臨能在幾人麵前有立足之地,全然是因為和陸淮年在同一個實驗室,陸淮年看中他的行事能力,因此裴聞煬私下也與餘臨比旁人算熟了幾分,僅此而已。


    餘臨不敢在這樣的場麵下多言,他朝星楠勾了勾唇:“餘臨。”


    星楠開口道:“你們好,我叫星楠,裴聞煬的……”


    星楠思考著怎麽說。


    “追求者。”星楠給自己下定義為追求者。


    應該沒錯。


    陸淮年拉著幾人坐下下,星楠不想離裴聞煬太遠,他一直站著,等裴聞煬坐下之後,星楠往他身邊的椅子旁走過去。


    “這麽離不了啊?”陸淮年故意調侃出口。


    星楠輕聲說:“我喜歡和他坐在一起。”


    餐桌上氛圍算好,裴聞煬和蔣書墨許久未見聊的輕鬆,陸淮年喜歡開玩笑,餘臨偶爾能和陸淮年插上幾句話。


    明明是朋友間的聚會,他們之間卻總能讓人生出一種靜謐的危險感。


    如果是談判桌,對麵的人早死了千百回。


    裴聞煬卻依舊是一副話不多的樣子,而蔣書墨比他話更少,兩人之間有一種奇怪的磁場,像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懂得對方的意思,那是獨屬於強者之間的默契。


    星楠垂著腦袋,桌子上的菜很多,辣的不辣的都有,他隻夾麵前的青菜吃。


    這算是他第一次和裴聞煬一起吃飯,星楠心情是不錯的,時不時看一眼裴聞煬。


    柔光下的臉,越看越頂。


    星楠聽著他們從實驗研究聊到海洋汙染,西部戰區聊到政權選取,從合作到未來考量,偶爾調侃。


    這就是裴聞煬生活裏的一小部分,也是他永遠融入不進去的精神世界,他隻是一條話都不太說的明白的小魚。


    期間提起的許多東西他也都聽不懂。


    皇家郵輪他聽過,星楠在商業中心看過那個巨幅廣告。


    他想和裴聞煬說話,但都沒插進去。


    “今天組局就是想慶祝一下,我找的人魚馬上就能追蹤到定位了。”陸淮年臉帶笑意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到時候我可得好好看看,粉色的人魚很稀有,百年難得一見。”


    陸淮年繼續道:“如果得到批準,我拍照給你們欣賞。”


    “應該過兩天就能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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