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重的力道鉗製住星楠的手臂將他拉起!


    太重了,星楠的手臂被捏的疼痛,來人將他拖起直接往後拖推了半米遠!


    “你在幹什麽!”裴聞煬的語氣是嗬斥地吼出來的。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地上的男人的血順著雨水流淌,滿目都是血腥的,那股腥味從鼻腔狂卷進裴聞煬的每一根精神絲!


    思緒如核彈炸開。


    裴聞煬抬手抓了抓頭發,隻覺得自己在做夢。


    裴聞煬側目看向被自己拉開的星楠,眼底是明晃晃的警告質疑。


    星楠手裏的刀在裴聞煬看向他的那一眼,便掉落到了地上。


    “啪嗒……”


    金屬的道具與地麵發出尖銳的脆聲。


    星楠手蜷起又鬆開,掌心在顫。


    裴聞煬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他做錯事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鬧出人命?!”裴聞煬閉了閉眼又睜開,平日裏遇見什麽事都冷靜持重的情緒有些控製不住。


    “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裴聞煬清楚地目睹這一場鬧劇,他知道是幾人先對星楠言語動作,但星楠的行為已經遠遠超過正當防衛,他在犯罪!


    “你是想殺了他?是這樣嗎?”裴聞煬渾身血液流淌的快速,如海浪湧動。


    “是不是!”周遭的氣氛的發寒。


    星楠倉皇地往後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和裴聞煬那樣的眼神對視。


    星楠低垂著目光,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做著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解釋。


    “是他們……欺負我。”


    “星楠,你幾歲,不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嗎?你想過自己要承擔什麽後果嗎?”


    裴聞煬沉著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指揮官的冷寒壓迫。


    這幾人確實該死,但幾人的行為,無論如何應當用該裁決人的裁決,星楠至人於死地的做法,血腥殘忍過頭,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麽那麽乖的人,手起刀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底是不懂法,還是本質冷血,他拿起刀刺下去的時候在想什麽?


    裴聞煬根本想不明白。


    “三公裏一個警衛處,為什麽不報警?!”裴聞煬的視線落在星楠沾著血的手上,那點血跡順著指尖往下混合著雨水滴落。


    “為什麽不會給我打電話?”


    “你哪裏來的那麽快的手腳?”


    裴聞煬一句句地質問逼退星楠,他幾乎啞口無言。


    “轟隆!”


    一道驚雷落下,光亮照亮裴聞煬幽深墨色的瞳孔,劈開一切佯裝與虛偽,是審問的姿態,質問的神色,他站在中間,不曾往星楠的方向移動半步。


    指揮官,永遠正義凜然。


    星楠的臉被細雨拍打的鍍上一層迷離,他顫著眸看向裴聞煬。


    最後不知道哪根弦斷了,破罐子破摔似的,吼了過去:“明明我也很難過,為什麽要凶我!為什麽要幫他們欺負我!”


    “那麽壞的人你也要保護,是他們在欺負我!”


    “你看不到嗎?!”


    星楠知道裴聞煬看見這些肯定會討厭他的,他沒有做錯,一點也沒有錯。


    星楠隻滿腹委屈地看著裴聞煬,絲毫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施暴者,裴聞煬為什麽要這樣看著他。


    他不懂,一點也不明白,“你不喜歡我殺人,為什麽不早點來呢!”


    “我也不想殺他,我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星楠嘶啞著聲音。


    雨水順著唇滑入口腔,鹹澀的味道更多。


    星楠在裴聞煬麵前可以完美的收回自己的劣根。


    他已經盡量將自己好的聽話的一麵給裴聞煬看了。


    星楠眼睛被雨水打濕看不清楚,他抬手去擦,指腹發燙,眼眶裏不止雨水。


    “我沒想殺他。”星楠呼吸急躁,難受的有些缺氧。


    裴聞煬眉心跳的厲害。


    “你忘記掉,你忘記掉,不要這樣看著我。”星楠的聲音粘黏著喉嚨夾雜著泥沙一般痛苦。


    “不要這樣看著我…”


    “不要這樣看著我!”


    雨水更大了些。


    地上的血跡順著道路的泥沙線流到星楠腳邊,他用腳劃開,拒絕這些東西和他相關。


    可地上的泥沙被他劃出小坑,血液聚集成潭,指認凶手。


    星楠的動作越來越快,鞋子被血水倒灌,怎麽都擦不掉。


    裴聞煬看著他的目光寸寸冰冷。


    星楠害怕裴聞煬這樣的注視,漆黑的眸子中掩藏著不解,失望,落寞,探究,像是什麽東西在他視線裏碎掉。


    裴聞煬看出來星楠在哭,有些人割裂,有些人懵懂,星楠剛剛的狠勁兒全部轉換為對自己的懼怕,由眼神直達心底。


    “哭什麽哭?”裴聞煬看著他的眼睛。


    星楠側過臉咬著下唇,眼下紅的越來越厲害。


    “你是不是不要我和你回去了…”星楠咬著腮幫子問他,抖的越來越厲害。


    “你忘掉就好了……我以後不這樣了。”星楠淚眼婆娑地看著裴聞煬。


    “我可以讓你忘記掉。”星楠腦海中各種各樣的辦法一股腦地鑽出,抬手抹掉眼裏的淚水,又去看裴聞煬。


    讓他忘記掉,很簡單的。


    “我不明白…”


    他不懂很多東西,裴聞煬不教他,為什麽要那麽冷冷地看著他呢。


    “你教我啊…”星楠不知道說什麽,他對著裴聞煬說,“我不明白的。”


    裴聞煬能清晰地認知到星楠的無措害怕,他怕的不是地上的人,不是欺負他的罪魁禍首。


    他在怕裴聞煬對他有一丁點的不喜歡。


    他是受害者。


    半晌。


    風雨急迫,兩人都濕透了身。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交流。


    星楠的心若擂鼓。


    好似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星楠手指都有些麻木了,像個犯人在等待死亡裁決。


    裴聞煬長長地沉下一口氣,抬手指向台階上,不輕不緩地說,“站過去。”


    星楠聽見裴聞煬的話抬頭。


    他不敢問第二遍,失力地走上台階,站在屋簷之下。


    裴聞煬回過頭的時候,地上幾個傷勢不太重的已經起身時要丟下同伴逃跑的意思。


    裴聞煬冷目掃過幾人。


    旋即從身上掏出防控局的證件,大雨中帶著犬鷹標識的徽章散著光一般駭人心魂。


    這幾人裴聞煬沒想放過,但社會敗類不應該用星楠的方式處理。


    裴聞煬掏出槍支在手掌輕轉半圈,聲音冷寒壓迫著每個人的神經,心慌震耳,“防控局逮捕令,跑出十米,默認射殺。”


    幾人瞬間便被嚇腿軟,兩人直接跌倒在地,雙手抱頭!


    裴聞煬蹲下身探了探被星楠刺穿手臂的男人的鼻息。


    還有一口氣。


    再來一腳,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他拿出通訊器撥打救助電話,餘光間星楠還在哭。


    都有殺人的本事了又能哭成那樣。


    裴聞煬發現自己從不懂星楠,做到如此地步卻還是那副單純的模樣,沒有半點佯裝。


    “蓮安路,傷者重度創傷,五分鍾內趕到。”裴聞煬對著通訊器說著位置,煩躁的想抽煙。


    “曹副隊,帶幾個人來。”裴聞煬掛斷救助電話後又給曹赫撥來一通號碼。


    掛斷電話後裴聞煬靠在路邊的樹旁點一根煙。


    救護車先到,裴聞煬瞳孔映照著車輛閃爍地紅藍燈光。


    麵前的薄薄的煙霧升起,冷淡地抬眸,便和十米外在台階上的星楠隔著濾鏡般的霓光對視。


    死亡與生境。


    微妙到骨子裏。


    懵懂的,乖戾的,血腥的星楠,他們在正式問候。


    他還在害怕,怕的還是自己。


    裴聞煬掐了煙。


    哄哄他,心裏有一個聲音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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