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溪餘光觀察著溫北英的背影。


    溫北英去了廚房位置。


    見人打開冰箱視線遮擋住。


    白羽溪順勢伸手將溫北英外套中的手鏈拿了出來。


    白羽溪眉眼微蹙,溫北英口袋裏的手鏈不是星楠那一條。


    他聽過星楠的描述,根本不是這樣的,這條手鏈是上次他在郵輪上看見的拍賣款。


    藍寶石珍藏版,在陽光下璀璨奪目,漂亮的晃眼。


    “喜歡嗎。”溫北英的聲音突然響起。


    白羽溪倉皇地抬眸便與之對視上了,手裏的手鏈掉落到了地上。


    白羽溪喜歡這些明媚的珠寶類,溫北英經常給他買,少則幾萬多則上百萬,他喜歡,溫北英就往貴了給。


    白羽溪舉手投足間都是金錢堆積出來的張揚,連指甲弧度都被溫北英剪的精致,走出去沒人不說一句養的矜貴。


    這些都來自溫北英的在意。


    溫北英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手鏈戴在白羽溪手腕。


    這款手鏈白羽溪在郵輪的拍賣場觀察過好幾次,他當時就很喜歡,看了半天來著。


    他說不出不喜歡的話。


    200萬,誰不喜歡是傻子。


    白羽溪將手從溫北英手中抽離,手在沙發上微微蜷縮,他從來都不懂溫北英。


    溫北英的喜歡愛意從沒有掩飾過,他在溫北英心中有地位嗎?這個答案白羽溪不用想,不僅有,占據著極大的位置。


    溫北英是偏執的,瘋狂的,更是無人能夠承受的。


    最愛白羽溪,也最傷害白羽溪。


    白羽溪感到眼下微燙,溫北英摸了摸他的臉,“就知道你喜歡。”


    白羽溪腦熱莫名其妙想問點什麽,還真就問了,“你的錢都被我卷走了,哪裏來的錢買。”


    沒卷完,其他錢在哪裏?


    “借的。”溫北英看著白羽溪說,“還沒還。”


    “你的錢我全部捐贈給海洋保護中心了,你家現在負債。”白羽溪挑釁地說,“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想給我兩刀?你最好是氣的一刀了結了我。”


    溫北英不是什麽情緒穩定的人,但大多時候在白羽溪麵前表現的很溫和,真有了情緒說他下一秒就會殺人絲毫不為過。


    白羽溪視線撞到溫北英瞳孔中的時候心不虛是假的。


    他沒躲,就那麽惡劣地與之對視。


    溫北英神色頓了須臾,而後摸著白羽溪的臉蛋手重了些,指腹碰到白羽溪的唇,按著飽滿的唇往下壓輕輕擦拭。


    白羽溪生的性感,那股子似有似無的欲時刻火辣又高貴,這樣暗示性的動作在他臉上有一絲不掛的美感,唇部被揉捏的發紅誘人。


    溫北英幽深的神色帶著笑意,他親了親白羽溪的唇,“我不生氣,我又不花錢,但你喜歡的東西都很貴。”


    “錢我再賺就是了,但要辛苦寶貝,要一段時間都收不到喜歡的東西了。”


    散盡家財換來的是這樣的話。


    白羽溪猛地推開溫北英,胸部起伏著,紅著眼嘶吼,“溫北英,你少虛情假意!”


    “你裝什麽呢溫北英?你他娘的要是真在意為什麽要給我打針!你明知道這種東西可能會要了我的命,為什麽要給我打針?”


    “你隻是為了你自己!惡心!”


    “我看見你的記錄本了,你知道了吧?我什麽都知道了!”白羽溪渾身戾氣四散。


    “你不就是想用我做實驗嗎?受孕實驗,白羽溪!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白羽溪突然笑了出來,帶著濃稠的嘲笑意味。


    “我是男人!我不可能有孕!”


    “你在假惺惺什麽?太惡心了!”白羽溪將手裏的手鏈扔了出去,砸在白色的瓷磚上頃刻間斷裂!


    貴重的東西往往矜貴,碰不得,摔不得,手鏈落地的瞬間便碎裂成了兩節!


    溫北英起身將碎裂的手鏈撿回,沒有回答白羽溪的話,而是很輕地問他,“還要嗎?喜歡的話我找人修一下。”


    “瘋子,瘋子!你這個瘋子!”白羽溪眼底血絲蔓延,溫北英這樣說話的時候讓人無端生懼。


    “不是實驗。”溫北英告訴他。


    白羽溪呼吸急促,喉嚨堵塞著缺氧。


    像是圍城,周圍全是沼澤,被藤蔓傾覆包裹,鐵籠籠罩在四麵,他逃不出去,逃不出溫北英的手心。


    溫北英抓著白羽溪的手輕輕摩挲,而後放到自己心口位置,沉著聲音,說,“這裏,疼。”


    溫北英指腹刮蹭著白羽溪的指尖,眼下是一層深不見底的黑,平緩的調子情緒很多,“你本事最大,最能讓我痛苦。”


    白羽溪抬手捏住溫北英的下顎,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姿態,像極了一個掌控一切主人。


    “人都是有弱點的,溫北英,你活該。”


    白羽溪什麽都贏不了,他唯一所做的事情,隻是用溫北英的愛去傷害溫北英,他什麽都沒有,可溫北英給予的愛太多。


    他手中的籌碼,全是傷害的權利,尖銳的比刀槍凶惡。


    “我們是公平的,溪溪。”溫北英半蹲在地上抬眸看白羽溪。


    溫北英將手中斷裂的手鏈發放進了客廳的茶幾抽屜。


    “下次給你買新的。”


    溫北英親了親白羽溪的臉回了廚房。


    茶幾抽屜打開白羽溪發現裏麵有一把槍。


    白羽溪從中拿出槍支,對準溫北英的背影!


    溫北英回過頭,眼神落在槍口,強扯著笑意,“不是教過你,拿槍不要手抖嗎?”


    白羽溪聽到這句話,腦子裏卻好像在回放的是溫北英說的那句:你本事最大,最能讓我痛苦。


    白羽溪扔了槍。


    裏麵不可能有子彈。


    他就是要折磨溫北英,讓他痛苦。


    他們要一樣疼,才公平。


    過他娘的!都他媽都這樣了,憑什麽要讓自己不好過!


    白羽溪惡惡地盯著溫北英,開始點菜,“老子要吃龍蝦!魚子醬!阿爾巴白鬆露!羅曼尼康帝!”


    “要省著點。”溫北英緩緩說,“咱家現在沒錢了。”


    這話讓本就在氣頭上的白羽溪直接炸了,“沒錢去賺啊!要我跟著你餓嗎?”


    “我就要吃這些!”白羽溪扔了手中的抱枕,眼紅瞪著溫北英,“你去賣腎。”


    “好。”溫北英鄭重其事地答應,帶著不可察覺的笑意回了廚房。


    當天晚上溫北英吃了飯就離開了別墅。


    白羽溪不知道他的行程,故意問溫北英,“去做什麽?”


    溫北英曲著身子換鞋子,拿起外套後靠近白羽溪,白羽溪下意識後退,被抵到了門口的玄關架子上,因為不想和溫北英有肢體接觸,他的身子被迫後仰,光源散下陰影,讓人心動沉迷。


    他們之間,曖昧和殺意共存亡。


    溫北英抬手捏了捏白羽溪的臉,說,“加班,賺錢,給你買羅曼尼康帝。”


    “幾點回來?”白羽溪喉結滾動,試圖抵抗來著溫北英已經算收斂的壓迫感。


    “12點前。”溫北英將白羽溪擁入懷中,“很想你。”


    “你還沒走!”


    “現在就想。”


    白羽溪身子微僵,溫北英離開後他迅速關上了門立即去了溫北英書房。


    溫北英的衣裳換了新的,裏麵沒有東西,很可能在家裏。


    白羽溪走到書房各處翻找。


    櫃台,資料縫隙,台燈下的暗格,書桌,白羽溪統統翻過,都沒有。


    餘光間白羽溪看見放在暗格子中的保險箱,走過去半蹲下來試密碼。


    幾乎沒有猶豫白羽溪嚐試了自己的生日。


    ——滴,保險櫃打開了。


    白羽溪拉開櫃門看裏麵的東西,有幾顆海珠,一些文件,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領帶夾,一根狗尾巴草,一朵紙折的玫瑰,一個玻璃紙的糖果包裝紙。


    “溫北英,你他娘的是不是小學生?”


    “誰家保險櫃裏麵放這些垃圾?”


    這些東西全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給到溫北英手上的,白羽溪被眼前的畫麵弄的煩躁。


    白羽溪沒翻到什麽結果,心中有些焦急。


    星楠不能被抓,黑帝水灣的人魚能讓人魚有服從性,如果星楠被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那手鏈,星楠太容易暴露了。


    白羽溪將所有東西放回原位,站起身關掉櫃門。


    白羽溪挫敗的蹙眉,轉身間身後的書籍被帶著跌落。


    忽然間,一個亮眼的銀色闖入眼中,水滴狀……蛇尾……


    他瞳孔微縮蹲下地將手鏈撿起!


    是這個沒錯了,白羽溪嘴角勾勒起笑意,情緒被拽著升高,正要收起手鏈。


    霎時間,一個讓人心驚的聲音響起。


    “寶貝兒,在那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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