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溪喝了一杯酒,半坐在地上靠著沙發靠背。


    又一條消息傳來。


    溫北英:寶貝,再在我身邊待一段時間吧。


    溫北英:你很快就能自由了。


    溫北英:到時候想去哪裏,都可以。


    溫北英:離開那麽久,你可能會不舒服,如果你不介意,我讓人送一件衣裳過去好嗎?


    白羽溪回複:我不要你的衣裳。


    溫北英:好。


    溫北英:我在忙,記得吃飯,不要一直玩遊戲。


    溫北英:很想你。


    溫北英:今天……


    白羽溪沒等溫北英說完後麵的話,便按滅了手機。


    很想你,是溫北英對他說過最多的話。


    溫北英從不吝嗇說喜歡和愛,世間所有的情話白羽溪都聽過,每一句都好聽。


    如果是一個深愛溫北英的人,應該會活的很快樂吧。


    可他一切的痛,都來自溫北英。


    他失明耳聾是因為溫北英,一針針的針劑疼到麻木是因為溫北英,人魚一族的苦難有他溫北英許多的推波助瀾,實驗室的溫北英手染鮮血,溫北英怎麽不該死呢。


    可他殺不了溫北英。


    白羽溪什麽都沒有,隻會恃愛行凶。


    他知道怎麽傷他最疼,也有恃無恐,這算贏嗎?


    他和溫北英,從未有誰真正的贏過。


    溫北英手裏的槍抵在他的眉心,如同他給白羽溪的槍一樣,永遠都沒有子彈。


    “拜你所賜啊,溫北英。”


    你有什麽資格作出關心的姿態呢。


    自由。


    溫北英從沒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從來說的都是死也要死在他身邊,白羽溪逃不出溫北英織造出來的溫網中。


    自由,是多遙遠的念頭了啊。


    這句話居然真的從溫北英嘴裏說出來了。


    白羽溪眼神緩慢地眨著,鎖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身邊,得到的是一具虛假的空殼。


    他曾經說溫北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溫北英卻笑著說,如果他願意,都好。


    口口聲聲說將屍體都要鎖在身邊的人,開始改變了嗎?


    怎麽可能呢,溫北英,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溫北英。


    今天……


    7年,很多東西早就潛移默化的惦記住了。


    今天是溫北英的生日。


    但和他沒關係。


    白羽溪調整情緒站起身。


    眨眼間抹去所有思緒,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矜貴公子樣。


    灑脫不羈最適合形容白羽溪,像熱烈的酒水,靠近便被風席卷,永遠往上走。


    比太陽炙熱。


    白羽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將裏麵的內搭脫了。


    微透的衣裳仔細盯著看,甚至能隱隱約約看見身上的粉紅,細窄的腰身在衣裳裏麵肉眼可見,有些長的頭發微微遮住眼瞼,白羽溪掏出口袋裏隨便帶的戒指帶上。


    渾身上下價值200萬。


    星楠被白羽溪從洗漱間拉出來的時候星楠正在打掃衛生。


    “你做什麽賢妻良母?”白羽溪見人還圍起了圍裙,真像那麽回事。


    星楠抬手指了指他放著客廳酒台上的花,“打掃衛生換的。”


    “裴聞煬家有阿姨每天來打掃,早上剛走,神經。”


    白羽溪靠在門板上,“哥帶你喝酒去。”


    星楠雙眼一亮,答應到快的不經過思考,“走!”


    等等……


    星楠忽然地想到什麽,落寞一聲,“還是不去吧…”


    “裴聞煬不讓我喝。”星楠摳了摳洗手台。


    白羽溪簡直想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這還沒和人好呢?就這麽聽話了?丟不丟臉?”


    星楠:“……我們做魚的,都很聽伴侶的話。”


    白羽溪捂住星楠的嘴。


    “現在什麽年代了?能不能跟上年輕魚的步伐?搞什麽封建?”白羽溪一板一眼地教訓了星楠一頓。


    星楠點頭認可,“但我們黑帝水灣的人魚都這樣。”


    “自己想怎麽活就怎麽活,誰也幹預不了。”白羽溪繼續訓誡道。


    “你那麽聽話,他怎麽不聽你的?”


    白羽溪環抱住雙臂,“他聽你的的時候,你才能聽他的。”


    “聽明白沒有?”白羽溪叫道。


    星楠舔了舔唇,立馬就扔了手上的手帕!造反似的,“啪!”


    隨後眼神叛逆地對白羽溪說,“你說的對。”


    出去之前白羽溪給星楠重新換了一身衣裳。


    珠光的粉白色時裝秀高奢款上衣搭配藍黑色短褲,衣裳離遠了看是白色,陽光散下來才能看見淡淡不顯眼的粉色,很夢幻,還給人帶了一頂同配色的貝雷帽,被帽子蓋住發絲微微露出粉色,重點到了那雙細長的狐狸眼上。


    “像小狐狸。”


    “老婆,你簡直太漂亮了。”白羽溪沒忍住誇獎,心裏軟的不像話。


    “知道你像什麽嗎?”白羽溪問。


    “像什麽?”


    “桃子味的蛋糕,還是夾心的,看起來,水特別多。”


    星楠驚恐:“你不許說騷話!”


    白羽溪:?


    一秒後白羽溪恍然大悟地看向星楠:“我說的是正經話,你到底多不正經才能想歪?”


    白羽溪笑的越來越深,他可不認為星楠會平白無故想的那麽深入。


    他靠近星楠調侃道:“這句話……不會是裴聞煬和你說過吧?”


    “啊!”星楠耳根泛紅,惱羞成怒,“閉嘴閉嘴!”


    白羽溪往門外走去,他還以為裴聞煬多正經呢,那麽騷嗎?


    難道和溫北英一樣在床上都玩的很花?


    不可能有人比溫北英變態。


    兩人說去酒吧還真就去了酒吧。


    白羽溪開了兩萬多卡座,對他來說,算得上節省。


    酒吧內嘈雜,今天內場在做一個給粉票的釣魚環節。


    說白了就是每個人進來都有一張粉色交友票,上麵會寫聯係方式,場內的人和誰看對眼可以相互交換,也可以單方麵給出去。


    兩人在卡座坐了沒幾分鍾。


    星楠就被給了十幾張交友卡票。


    白羽溪看著像玩的很花很野的富家少爺,尋求刺激的人會給他,因為長了一張很會騙人的臉,沒人會自上門找這種一眼渣的,這樣的場合他確實沒有星楠吃香。


    星楠接過每一張票都會說謝謝,但沒有給出去過自己的。


    “你好,剛剛看了你好久,可以認識一下嗎?”又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搭訕的人越來越多,白羽溪看不下去了,“滾!我老婆。”


    來人看著白羽溪就不是好招惹的主,隻能铩羽而歸。


    “星楠,你怎麽在這?”又一道聲音傳來。


    星楠聞聲蹙眉。


    而後緩緩抬頭。


    便看見了一臉笑意的林知凡。


    “不是讓你聯係我嗎?為什麽不聯係?”林知凡開口道。


    他的言語之間帶著無奈與慶幸,“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你誰啊?離我老婆遠點。”白羽溪警惕地看向林知凡,一視同仁,“滾。”


    林知凡也不惱,好像知道是謊言般話非常輕鬆,“你好,我是星楠的追求者,林知凡。”


    白羽溪:?


    星楠對著白羽溪解釋道:“我拒絕過了。”


    白羽溪冷道:“聽見沒有?別耽擱我們喝酒。”


    林知凡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的眼神一直在星楠身上。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要你說?”白羽溪再次驅逐。


    林知凡嘴角勾起笑意,離開後給星楠送了一瓶酒。


    是泊海暗示表白和喜歡的低度數桃花酒。


    剛送過去就被白羽溪扔垃圾桶了。


    “查一下這個人。”林知凡對身後的保鏢說了一句,眼神在白羽溪臉上停留一秒。


    “是。”


    之後林知凡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觀察星楠。


    越看越喜歡。


    念念不忘,林知凡這次真信了。


    星楠坐在白羽溪旁邊,沒有人來了就專心喝酒。


    四種酒味道都好喝,星楠喝的臉頰泛紅。


    迷離的燈光閃爍的越來越快,昏暗的環境讓他看不清人的麵容。


    但他清晰地感知到一個熟悉的氣息正越來越近。


    喝了酒不太好分辨,星楠確認氣息來源的時候,對方離他已經隻有二十米的距離。


    溫,北,英……


    是溫北英!


    星楠猛地抬眸,看見了在吧台位置站著的溫北英。


    鋒利的視線避無可避。


    橙黃的燈光下瞳孔交織著驚心動魄的顏色,音樂聲在耳膜如山震。


    從實驗室逃離之後。


    星楠第一次與溫北英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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