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君黎用力捶打著上方的棺材板直到腦袋都開始發暈,他喘著粗氣已經感覺到了缺氧,手掌也微微顫抖著不斷摩挲著上方漆黑的棺材板,企圖找到一絲鬆動。


    可等細細摸索過棺材蓋後君黎才察覺到不對勁,那棺材蓋上處處都是深深的凹陷,仿佛是有人用指甲拚命的摳出來的,君黎瞬間脊背發涼他不敢想象被當初困在裏麵的女詭身邊躺著可能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要忍受著窒息和屍臭通過拍打棺材板發出求救的模樣…


    那得是有多麽絕望下才會從拍打變成用指甲狠狠的摳動…


    君黎一個男人在棺材裏已經開始四肢麻木,狹小密閉的空間能讓人產生極度的恐懼與不安。


    白澤…


    白澤…你在哪…


    君黎在極度恐懼下下意識的想的隻有白澤,並不是出於下意識的依賴他解決問題,而是因為君黎在下意識的思念愛人。


    在他看來隻有白澤在的地方才是絕對的安全,不管多麽危險絕望的處境隻要有白澤在君黎才能安心才能冷靜思考問題。


    君黎對白澤的依戀程度不比白澤對他的少,一人一詭都是在感情中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所以他們即使知道對方的心意也會去不斷確認。


    而失去白澤的他此時隻有心慌不安…


    “咳咳咳…咳…”


    棺材內的空氣愈發稀薄,君黎已經開始犯困,他想起了當初血水湖裏失去氧氣呼吸困難的畫麵…


    “沒想到這種糟心事還得再來一次…”


    君黎自嘲一聲狠狠咬破了舌尖,濃烈的血腥味叫他勉強保持了清醒,和當初沒了生機的樣子不同的是君黎現在隻想想辦法活下去,他還有白澤得照顧…不像當初那樣無牽無掛的…


    在嚐試過精血畫符爆破棺材板最後失敗後君黎明白了一件事,這個棺材應該是需要在特定場合才能打開。


    冥婚…那就隻能等拜堂才會打開棺材把屍體抬出來…


    媽的…


    “老子不能真要變成屍體了吧…”


    君黎最後用力敲擊了棺材板隻感到身子一陣一陣的虛弱,他漸漸的喘不上氣熟悉的窒息感也隨之傳來。


    “我他媽變成了躺棺材板的屍體…那跟屍體拜堂的人是…白澤…”


    君黎瞳孔微微顫動著,他忽然笑出聲但由於缺氧笑聲逐漸轉化為咳嗽。


    “我要堅持到白澤跟我拜堂…然後棺材才能打開…”


    “白澤…”


    “救我…”


    …


    “白澤…救我…”


    白澤猛的回過神,他藍色的瞳仁帶了些許慌亂,看著轎子外頭依舊漆黑一片看不清道路,他抿著嘴手指緊緊的嵌入手心。


    “還有多久能到?”


    白澤感受到了君黎正在慢慢流逝的生命,聲音都略微發顫,由於“共情”他感受到了一股無力的窒息感,就和當初君黎失去氧氣漸漸下墜的感覺一樣。


    “走了這條道就到了。”


    外頭的紙人有問必答,但花轎的移動速度實在是緩慢,白澤麵色憂慮的擰緊眉心用“共情”企圖連接君黎。


    “君黎,聽得到嗎?”


    悶在棺材裏至少有半小時的君黎忽然像是得到了救贖,他勉強笑了一聲輕輕開口:“不太妙…老婆…”


    “你在缺氧。”


    白澤歎了口氣而後忽然話鋒一轉:“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吞噬大量詭物後我會慢慢變強。”


    “現在調整呼吸,放鬆…”


    君黎是無條件信任白澤的,他立刻調整了呼吸為了放鬆又閉上眼睛,白澤感受到他漸漸平複的心跳而後輕輕吐了口濁氣。


    他指尖溢出的淡藍色流光愈來愈多,君黎等了許久剛想開口問白澤下一步怎麽辦卻忽然失去了剛剛呼吸不暢的窒息感。


    “白澤…你…”


    “我跟你做了綁定,但一開始隻能單方麵感受你的情緒和傳音。”


    白澤的眼睛微微下垂不緊不慢的解釋:“我之前告訴過你一句話,從今往後我的能力隻為你動用。”


    “這句話現在可以改改。”


    “從今往後…我的能力僅供你一人隨意使用,你可以擅自動用我的全部能力。”


    君黎愣怔片刻而後他忽然感到一陣冰涼,自己的手心忽然凝聚出一隻蛇頭,那蛇吐著幸子從君黎的手心鑽出,就如平時白澤釋放出的蛇一樣,不過現在君黎卻也可以動用它。


    “君黎,再堅持一下。”


    白澤溫柔又帶了幾分蠱惑的開口:“你不想親眼見見我穿喜服的樣子嗎?”


    君黎耳根發燙,明明蛇身如此冰冷他卻感覺到一陣陣炙熱。


    “我借給你了能力,你現在可以暫時失去對氧氣的需求。”


    “君黎,我馬上就到了。”


    白澤看向不遠處掛著紅燈籠的大門,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


    白澤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外頭紙人高聲叫喝:“停!下轎!!”


    紙轎門毫無征兆的打開,白澤沒有猶豫輕輕提起裙擺顫顫巍巍的往外伸腳,他被紅蓋頭擋住了視線隻能憑借下方一點點光亮判斷方向。


    在白澤整個人離開轎子後那敲鑼打鼓聲也隨之消失,仿若從未出現過方才紙人接親的場麵。


    那原本緊閉的大門忽然敞開,高堂中央橫著的巨大棺材和那紮眼的紅白纏繞的綢緞,明明門口掛著的是代表大喜的紅燈籠可裏麵卻是代表大悲的白紙燈籠。


    高堂的桌子上燃燒未盡的香火和那中間不斷滲出紅黑色粘稠液體的歪斜喜字怎麽看都不像是婚禮。


    大喜大悲交織在一起分明是大喜可入了這門檻就是大悲。


    “君黎!”


    白澤提起裙擺跨過門檻向棺材跑去,那棺材內的君黎聽不到叫喊,卻能感覺到有人觸碰了棺材。


    “砰!”


    巨大厚重的棺材蓋被白澤單手掀翻帶起濃濃的一片塵埃。


    “咳咳咳…”


    長時間陷入黑暗突然感受到光亮的君黎一時間有些許睜不開眼,刺痛感叫他略微感受到不適,他掙紮著坐起身還沒能看清眼前人就是一句發自內心的:“他媽的憋死老子了!”


    白澤愣怔片刻神情複雜的抿著嘴隨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跟他想象的第一次見到穿喜服的他差別太大,原以為君黎第一眼看到自己穿喜服會極其驚喜…沒想到期待了這麽久就是一句“憋死老子了。”


    …


    行吧,說不定第二句是誇他好看呢…


    “操!老婆你不知道我他媽剛剛真要窒息了!”


    白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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