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間休息時間比較長,關鶴回到教室都還有五分鍾才上課。


    他看言棠依舊坐在位置上沒有動靜,關鶴沉默片刻再次試探性搭話:“那個…”


    關鶴臉上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你怎麽不跟別人去玩啊?”


    言棠輕輕動了動,抬起眼睛看著他最後問了句:“你是笨蛋嗎?”


    “啊?”


    “你為什麽不跟別人玩?你知道原因所以為什麽要來問我?”


    關鶴抽搐著嘴角許久沒能再次說出話,他突然發現言棠是真的伶牙俐齒,自己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都搞不定她。


    “咳…我…我隻是想跟你聊聊天,當個朋友也挺好…”


    言棠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把身體扭了過去:“你很虛偽。”


    “不是…我怎麽了?”


    言棠趴在桌子上低聲道:“你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你笑的很假。”


    “既然不願意笑的話又為什麽非要擠出笑容對著我,明明就不願意跟我說話又為什麽非要過來自討沒趣。”


    關鶴深吸一口氣隻覺得她跟自己老媽一樣恐怖,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


    到底是因為他太容易被看穿還是女人的洞察力天生就這麽強。


    關鶴深吸一口氣趕緊認錯:“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對你有隱瞞,但是我確實是想跟你做朋友。”


    言棠完全沒有理他,一直到打了上課鈴關鶴隻能訕訕閉嘴。


    “等你學會真誠再跟我說話。”


    言棠丟給了他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就真的不再理他了。


    關鶴也沒再跟她說話,不過在他眼裏接近言棠已經算是失敗了。


    小學的課程太過於幼稚無聊,關鶴頻繁打哈欠最後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


    他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偷偷摸摸溜進了辦公室。


    這個時候老師學生都走了幹淨,他憑借模糊的記憶找到了夏銘的座位。


    “奇怪了…在哪呢…”


    關鶴蹲在辦公室桌子下一遍一遍翻著那些堆積在一起的學生資料。


    忽然一雙手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搭在他的肩頭,關鶴身子一僵險些發出一聲尖叫。


    “你在找什麽呢?”


    夏銘溫和的將關鶴扶起,臉上並沒有要責怪他亂闖辦公室還私自翻看資料的意思。


    “我…”


    關鶴僵了身子,咬咬牙老實交代:“老師…我就是…看言棠一個人又沒朋友又不愛說話,所以想跟她做朋友…”


    “但是她好像不太願意…所以我…”


    “這樣啊。”


    夏銘聞言蹲下身將那一堆資料抱出來,不緊不慢的找著,最後抽出一疊文件夾。


    “拿去吧,在這看完了還給我。”


    夏銘笑了一聲扶了扶眼鏡:“言棠這個孩子有點讓我頭疼,她好像不太願意和任何人親近,如果你能跟她做朋友那真的太好了。”


    “挺好的一個小姑娘,應該是家庭原因…關鶴要是能問問她的具體情況也能讓我放心些。”


    關鶴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容易拿到資料,他趕緊接過道謝。


    言棠的資料夾很薄也就兩頁紙,但夏銘真的很細心,依舊是和別人一樣用文件夾單獨保護。


    關鶴發現言棠家離自己家不算太遠,也就隔了一條巷子,平時上學都能順便叫上她的那種近。


    夏銘同樣撐著臉看著那張檔案,而後忽然笑了一聲:“關鶴你機會來了,你看言棠的生日是2月10日,你到時候可以借著給她慶生的機會跟她做朋友。”


    關鶴愣了一下瞳孔緊縮。


    2月10日…


    言棠死於2月8日的晚上…屍體在2月9日被找到…


    也就是說…


    第二天就是她的生日嗎…她連生日都沒熬過去就…


    夏銘沒有注意到關鶴的反常,他思索片刻開口:“我也不知道言棠這樣的小姑娘喜歡什麽,還得靠你慢慢去接近她,到時候你投其所好送點小禮物…”


    “小姑娘嘛,一般都喜歡粉色的東西,你到時候看著辦,老師相信你能跟她做朋友。”


    關鶴艱難的滾了滾喉結而後悶悶“嗯”了一聲,他重新看了幾遍檔案後將東西還給夏銘。


    夏銘似乎真的很負責,他叮囑了關鶴很多才讓他快點回家。


    關鶴依舊是在衛生間將所有信息發送給君黎,他必須得想辦法接近言棠,隻有接近她關鶴才能想辦法無時無刻保護她。


    關鶴想的很簡單,阻止言棠死亡,在保護言棠的時候抓住一直躲在暗處的凶手!


    君黎收到消息後回複的內容和原本的大差不差,他將手機放回口袋而後重重歎了口氣。


    “怎麽了?”


    白澤和君黎一樣靠在拐角的過道上,他看君黎似乎有點煩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這件事我們倆其實幫不上忙。”


    君黎看了一眼白澤低聲道:“你仔細想想,‘重映’是關鶴對二十年前未落網的凶手的執念和對言棠的死形成的一種能力。”


    “那麽破除‘重映’的方法隻能靠關鶴,我們其實沒什麽用。”


    君黎揉著眉心道:“執念隻有自己親自解除才有效不是嗎?我們最多就是起輔助作用,我想了一上午,我發現如果這件事讓我們這種被‘重映’卷入的無關者插手,那因果一樣會發生變動。”


    “因為我們並不存在於二十年前,所以即使是我們被關鶴的‘重映’卷入了二十年前我們也絕對不能貿然出手。”


    “就算是要抓住凶手我們也隻能給予輔助,絕不能讓我們親自抓到真凶。”


    白澤靜靜的聽完君黎的話,他隻是低笑一聲:“你的思維越來越縝密了。”


    “沒錯,我們倆如果對此事幹涉過多那就一定會形成變數。”


    “這就是為什麽我從始至終沒有提出如何行動,我們倆隻是在旁邊看著。”


    白澤看著君黎柔聲道:“不幹涉不代表不能幹涉,看我們幹涉的程度如何。”


    “隻要不影響原本的結局,那我們適當的幹涉也不會有影響,隻要我們能把控好幹涉的程度。”


    “言棠這個女孩是一定會死的,即使是關鶴拚命救下她也會因為各種原因死亡,這是不可改變的結局,關鶴如此拚命其實最多也就是阻止了言棠死於凶手的手裏,言棠可能會因為這種變數死於別的意外。”


    “不過這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了,咱們現在隻需要看著,而後選擇性的做出幹涉,讓關鶴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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