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傻柱跟曹越一樣上班遲到了。


    劉嵐看著傻柱一邊慢吞吞的走著,嘴裏一邊倒吸著冷氣,指著他嘲笑:“傻柱,你這是又又又被曹越打了嗎?”


    傻柱鐵青著一張臉,艱難的坐到了馬華搬來的椅子上。


    馬華關心道:“師傅,你身體不舒服,還是跟主任請假回家休息吧?”


    傻柱擺擺手:“不用。”


    他今天本來想請假,但是又不知道廠裏怎麽處置一大爺,因此忍著痛疼來上班,也好第一時間聽到消息。


    劉嵐走到傻柱麵前,神神秘秘道:“傻柱,廠領導今天在會議室開會,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傻柱沒好氣道:“你耳朵倒是靈,看來你那相好的什麽都告訴你了。”


    “傻柱,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再說,我什麽時候有過相好的,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我扯爛你這張八婆嘴。”劉嵐惱羞成怒。


    雖然她跟李副廠長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但是隻要不被堵在一個被窩裏,死都不能承認。


    傻柱不屑一笑,“行,你們是清白的!”


    劉嵐本來想罵人,突然又幸災樂禍的笑了。


    “傻柱,你慘了,你知道今天開會的內容嗎,我告訴你吧,那就是研究保衛科副科長的人選。”


    傻柱一怔,他還以為是因為易中海和劉海中的事開會,隨即不以為意道:“你說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就是一個廚子,對這些事從不關心。”


    “嘿嘿,你要是知道誰當副科長,就不會這麽說了。”


    “誰呀,總不會是曹越吧。”


    傻柱本來隻是隨口一說,但是劉嵐一怔,問道:“傻柱,你都知道了?”


    這下輪到傻柱愣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劉嵐笑了:“千真萬確,今天差不多就定下來了。”


    “沃日!”傻柱站了起來,嚷道:“這憑什麽,曹越那小子何德何能啊?誰當也不能他當呀!”


    劉嵐嗤笑:“傻柱,你朝我喊什麽,有本事你去跟廠領導反映,看他們聽不聽你的。”


    “我這就去……”傻柱剛抬起腳,又放了回去。


    曹越那壞小子已經利用匿名舉報信的事將一大爺和二大爺拿下,自己要是跑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即使楊廠長也不可能袒護他。


    劉嵐見傻柱慫了,立馬大聲嘲諷:“傻柱,剛才你還嘴硬,現在怎麽害怕了?膽小鬼,我瞧不起你,往後不叫你傻柱,叫你‘慫柱’好了。”


    傻柱哼哼著,坐回了椅子上。


    這時,女播音員甜美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所有工人兄弟們注意了,現在播報一條嘉獎令,保衛科幹事曹越同誌今天早上晨跑時,不畏凶險,勇敢的協助上級部門抓捕了一名罪大惡極的敵特,特此全廠通報嘉獎,希望全體工人兄弟們向他學習……”


    “同時,經過上級主管部門批準,廠黨委決定任命曹越同誌擔任保衛科副科長一職。”


    ……


    傻柱張大嘴巴,自己怎麽站起來都沒有察覺。


    至於最後女播音員又宣布對八級鉗工易中海和七級鍛工劉海中的懲罰,傻柱更是沒心思聽了。


    傻柱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產房傳喜訊,人家升了!”


    ……


    一車間。


    賈東旭也傻眼了。


    本來已經把曹越得罪慘了,現在他又當了保衛科副科長,日後肯定會報複他。


    而易中海又被發配到翻砂車間,沒有了他的庇護,自己該怎麽辦?


    賈東旭越想越氣悶,嘴裏罵了一聲娘,右腳無意識的朝前踢了一腳泄憤。


    “啊——!”


    這一腳正好踢在了機器上,賈東旭疼的臉都綠了,跳著腳慘叫,不想左腳踩到一個掉落的軸承,身體一個踉蹌,徑直朝機器上撲去。


    “完了……”


    賈東旭頭部劇烈一疼,緊接著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啊,不好,賈東旭被卷入機器裏麵了,快救人!”


    附近的工友趕緊上前營救,一個工人迅速的把機器停了。


    等到工友們將賈東旭從機器裏抬出來,他的上半身早就血肉模糊。


    “快送醫院!”


    工友們抬著賈東旭就朝外麵跑去。


    軋鋼廠裏有醫務室,但僅僅能治個頭疼腦熱拉肚子,工人們有大病還是要去醫院。


    其實。


    明眼人已經看出來了,賈東旭的腦袋都已經被機器壓扁,十之八九救不回來,隻能聽天由命了。


    ……


    趙誌剛把曹越送到軋鋼廠門口就離開了,曹越慢悠悠的來到保衛科。


    “小曹,不對,現在應該叫曹副科長,恭喜您了。”


    “曹副科長,往後你要好好關照我們,別忘了兄弟們。”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曹科長必須做東請客吃飯。”


    “必須的,曹副科長可不能小氣。”


    曹越剛進保衛科,就被一群同事圍了起來。


    聽他們亦真亦假的恭喜自己,曹越明白自己保衛科副科長的職位已經定下來。


    今天抓捕敵特後,曹越就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因此並沒有多大驚喜。


    至於這些恭喜他的同事,一個個麵色複雜,想來誠意不是很足。


    畢竟自己後來居上,讓他們心裏難免有些不服氣。


    這時,高立升從外麵擠了進來,喊道:“曹科長,馬科長找你有事。”


    曹越笑道:“諸位,領導有事找我,有話我們以後再說。”


    說完,趁機溜了。


    路上,曹越打量著高立升的臉色,暗自點了點頭。


    對於曹越擔任保衛科副科長這件事,高立升神色振奮,一掃之前的抑鬱之氣。


    “曹科長,日後兄弟就托你照顧了。”高立升嘿嘿賠笑。


    曹越笑道:“高哥,我們互相照應,以後我有不懂的地方,你多提醒我。”


    高立升臉上露出‘自己明白’的神色,悄聲道:“師傅已經交代我了,往後我就像對待他那樣對待你。”


    曹越滿意的點點頭。


    有的人看到比自己年輕的人爬到自己頭上,一時接受不了,過不了心裏那關,心態難免失衡。


    往日的朋友漸行漸遠,甚至變成仇人。


    好在高立升經受住了心性的考驗。


    高立升道:“曹副科長……”


    “高哥,沒人的時候你叫我曹越就行。”曹越糾正道。


    高立升高興的點頭答應,跟曹越說了會議室發生的事。


    對於易中海和劉海中的處理決定,曹越也知道隻能這樣了。


    “對了,賈東旭跟你住一個大院吧?”高立升突然問道。


    曹越:“沒錯,他怎麽了?”


    高立升道:“他在車間被卷進機器裏,救出來後半個身子都血肉模糊,聽在場的人說怕是沒救了。”


    曹越聞言不由停下腳步。


    真是世事無常。


    算時間秦淮茹現在應該懷上了小槐花,他也應該下線了。


    事情就是這麽巧合,兩人同住一個大院,又同一天都‘升’了。


    不過一個人是升官,另一個人是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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