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酒店步入正軌,曹越又在四九城待了一個星期,然後飛回了港島。


    這天。


    上午八點多。


    何大清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站在路口等司機過來接他。


    一般他都是上午九點到達酒店,八點半司機會準時來接他。


    自從曹越回了港島,何大清感覺心裏放鬆多了。


    雖然曹越對他很客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麵對曹越,他都很緊張,簡直是如芒在背。


    因此曹越離開後,就屬何大清最高興。


    “勞駕讓讓。”身後傳來客氣的聲音。


    何大清回頭一看。


    原來是一個老頭騎著三輪車要經過這裏,自己正好擋了路。


    何大清趕緊退到一邊。


    看到三輪車上放著舊書、廢鐵、廢報紙,心裏想著酒店每天都產生很多廢紙箱和舊報紙,要不是怕給女兒臉上抹黑,自己拿出來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他這是職業病又犯了,見到紙殼和酒瓶就忍不住想上去撿。


    “多謝您咧!”


    騎三輪車的老頭經過何大清身邊時,扭頭感謝了一聲,剛想離開這裏,卻被何大清叫住了。


    “等一下!”


    “怎麽了,老先生,你家裏有廢品賣嗎?”


    老頭以為生意來了,趕緊把車停下。


    何大清穿著體麵,一看就是有錢的主。


    這種人家賣廢品很痛快,甚至會因為可憐他白送。


    “你……你是閆埠貴?”何大清仔細打量老頭的臉,遲疑的叫出了老頭的名字。


    “啊?”閆埠貴臉色羞臊的通紅,沒成想在這裏竟然遇到熟人。


    他沒認出何大清,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你認錯人了。”


    說完,閆埠貴蹬著三輪就要跑。


    何大清上前兩步,一把抓住車把,然後笑嗬嗬道:


    “閆老摳,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


    閆埠貴見跑不了,訕笑著從車上下來,端詳著何大清的臉,突然小眼睛瞪的老大。


    “你……你是何大清?”


    “沒錯,就是我,老閆,咱們三十年沒見了,我差點沒認出你。”


    閆埠貴呆愣的看著何大清,看他穿著白西裝,頭上戴著禮帽,反觀自己卻成了撿破爛的,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閆,我記得你是紅星小學的老師,如今按年齡應該退休了,怎麽又收起破爛了?”何大清好奇的問道。


    閆埠貴沒好意思實話死活,打著哈哈道:“這不是閑不住嘛,騎著三輪車出來既鍛煉身體,又能掙點零花錢,一舉兩得。”


    何大清看出閆埠貴有難言之隱,並沒有點破,反而笑嗬嗬道:


    “你說的太對了,我們這一代人就是閑不住的命,一閑下來渾身不得勁。”


    “這不我跟你一樣,現在也還在工作……”


    閆埠貴聽出何大清有炫耀的意思,趕緊轉移話題:


    “大清,你不是在保定嗎?什麽時候回的四九城?往後這是不回去了?姓白的那位怎麽樣?”


    “我也是剛回來沒多久。”


    關於自己在保定的事,何大清同樣不想多說。


    閆埠貴又問:“昨天我才見過傻柱,我怎麽沒聽他說起過你。”


    何大清一聽此話,臉色立馬變了。


    “別跟我提那個癟犢子!”


    “我老何家就因為他絕戶了!”


    “早知如此,當年就該掐死他!”


    “嘿嘿,原來你知道了傻柱的情況。”


    閆埠貴腰杆一直,幸災樂禍道:“他娶了秦淮茹,你倒是跟賈張氏成了親家,說起來當年你可是一直瞧不起賈張氏。”


    “不要說了,那個沒出息的小王八蛋,竟然娶了個寡婦,氣死我了!”何大清破防了。


    閆埠貴樂的不行:“大清,這也怪你,你這當父親的榜樣沒做好,傻柱這是跟你學的。”


    何大清氣的鼻子都要歪了,辯解道:“怎麽能跟我一樣,我當年是二婚,再娶個二婚的女人很正常。”


    “再說,我當時已經有兒子和女兒了。”


    說起孩子,何大清更是氣的要命,這也是他不想去見傻柱的原因。


    “大清,聽我一句勸,爺倆哪有隔夜仇,你年紀越來越大,往後還要依靠傻柱養老。”


    閆埠貴見何大清好像發了財,心裏忽然有了些許猜測,打算試探一下。


    何大清嗤笑:“指望傻柱養老,我早晚得餓死,以後我還是得靠我家雨水。”


    此話一出。


    閆埠貴眼睛賊亮:“這麽說,你現在在雨水的酒店裏工作?是她把你從保定帶回來,還是你主動找上門的?”


    何大清看著閆埠貴臉上的表情,立馬反應過來,沒好氣道:


    “閆老摳,你還是這麽多鬼心眼,竟然套我的話。”


    閆埠貴嘿嘿笑道:“大清,你往後有福享了,雨水現在是大酒店的總經理,你的便宜女婿更是大老板。”


    “對了,曹越對你怎麽樣?他認你這個嶽父嗎?”


    何大清聞言,有意顯擺,得意洋洋道:“當然認了,雨水都給他生了孩子,他還能不認我這老嶽父!”


    “你是不知道,我那女婿對我可尊重了。”


    “本來在酒店給我準備了一間最豪華的房間,但是我住不習慣,想要出來住,他聽說後,立馬在外麵給我買了一套大房子。”


    “還說我這麽多年沒回四九城,肯定想到處逛逛,專門給我配了司機和專車,想去哪就去哪,一切費用他全包了。”


    “你看我這身西裝,這是去涉外商店買的,一般人可進不去,咱們的錢人家不收,得花外匯券。”


    “小越每月還要給我五千塊零花錢,我哪花的完!”


    “老閆,你想呀,將心比心,人家對你跟親爹似的,我何大清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肯定想著要幫點忙。”


    “正好我的廚藝還算不錯,就去幫著調教調教酒店裏的那幫廚師。”


    “本來我隻是幫點小忙,結果人家小越非要給我一個總監的職位,總監你不知道吧,比經理的權力都大。”


    “我本來就是個淡泊名利的廚子,對於總監什麽的根本毫不在意!”


    “但是小越對我這份情我得時刻記在心裏,咱們四九城的爺們就得知恩圖報!”


    何大清炫耀了這麽多,直接把閆埠貴酸到了。


    趁著何大清喘氣歇息的功夫,趕忙插嘴道:


    “大清,蘇蓉的爸爸才是曹越正兒八經的嶽父,你這沒名沒分的,他會認你嗎?”


    麵對閆埠貴懷疑的目光,何大清毫不心慌,得意道:


    “這你就不清楚了,曹越的父輩都早早過世,他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從小就缺少父愛,正好我的出現,彌補了他心底的遺憾。”


    “還有我外孫女菲菲,那叫一個聰明可愛,曹越疼愛的不得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我覺得曹越認我,也有愛屋及烏的緣故。”


    聽到何大清煞有其事的解釋,閆埠貴有點相信了。


    看著穿著洋氣的何大清,閆埠貴心裏很不是滋味。


    何大清瞧著閆埠貴一臉羨慕的望著他,心裏更加的痛快。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


    何大清笑道:“呐,這就是我女婿給我配的專車。”


    話音剛落。


    司機打開車門,一路小跑到何大清麵前,恭敬的解釋道:


    “何總監,對不起,我來晚了,路上遇到一個碰瓷的家夥,耽誤了點功夫。”


    “沒事,我也剛到。”何大清沒有生氣,和氣的笑了笑,然後對閆埠貴道:


    “老閆,我還要去上班,下次有時間你去我家,我請你喝酒。”


    閆埠貴木然的點點頭,看著司機親自給何大清打開車門,扶著他的胳膊上了車。


    直到轎車離開好久,才回過神來。


    “燒包!顯擺什麽!尾巴都翹上天了!”


    “還嶽父?就曹越那脾氣,能認你才怪!”


    “還請我去喝酒,真能騙人,連家裏的地址都不告訴我,我上哪找你去,真不是東西!”


    閆埠貴瘋狂吐槽,最後打定了主意,這事必須告訴傻柱。


    何大清不是不想見到兒子嗎?


    自己偏偏不如他所願,給他添添堵。


    想到傻柱的暴脾氣,爺倆說不定得大鬧一場。


    閆埠貴心裏突然舒服多了。


    隨後,閆埠貴急匆匆蹬著三輪車來到廢品收購站,正好遇到了劉海中和易中海。


    兩人也是天不亮就出去撿破爛。


    閆埠貴趕緊把遇到何大清的事告訴兩人。


    “什麽?何大清回來了?”


    易中海反應最大,臉色略微驚慌,心裏更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最擔心的是何大清回來後,傻柱有了親爹,不再給他養老。


    雖然已經摸清傻柱的性子,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但是易中海知道何大清可不是省油的燈。


    當年兩人在四合院明爭暗鬥,他可是吃了不少暗虧。


    閆埠貴心思通透,知道易中海擔心什麽,又把何大清投靠何雨水的事說了。


    易中海這才鬆了口氣。


    何雨水現在有的是錢,既然已經認下了何大清,憑易中海對何大清的了解,他絕不會舍得離開。


    畢竟現在傻柱把老房子都賣了,一家人都窩在飯館裏住著,何大清就是再傻也不會跟著兒子遭罪。


    閆埠貴接下來的話,更讓易中海放了心。


    “何大清對兒子傻柱怨氣很大,怪他娶了秦淮茹這個寡婦,讓他老何家絕了戶。”


    “還說遇到傻柱,就要把他活活打死!”


    這時,劉海中突然問道:“何大清應該還不知道傻柱把他的老房子給賣了吧?”


    閆埠貴想了想,點頭道:“應該不知道,不然肯定更加生氣。”


    “老易,老劉,我打算把何大清回來的消息告訴傻柱,你們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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