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口中鮮血噴湧,雙目圓睜欲裂,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與疑惑,而後逐漸黯然失色,他臉頰因痛苦而不斷扭曲,直至滿臉猙獰恐怖,他的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是最終歸於沉默。


    他咽喉幹癟破碎,周身經脈、骨骼寸斷,他的四肢曲折,身體癱軟乏力,蜷臥在廣場深坑內。


    他的身下地麵凹陷,四周青石厚板碎裂,碎石塵土飛濺,以他身體為中心,如錐形漏鬥一般,向四周逐漸蔓延。


    他可能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命喪於此。


    鬥篷男子隨意一擊,竟爆發出恐怖如斯的威力,四周文武、皇家守衛、圍觀雜役、在場諸位,無不深受震撼,他們眼中除了畏懼,更多的是驚訝。


    大殿廣場諸位,對刑台之側的鬥篷男子,驚為天人,敬若神明。


    一直以來,墨楚都是攝政王心腹,許多難以完成、不便出手督辦、灰暗隱秘的差事,都交由墨楚全權責辦,從無任何差錯。


    墨楚時常抱劍,其修為早達法海境巔峰,宮中乃至整個沙丘國罕有敵手,故攝政王常令其侍伴左右,以為自身依仗。


    豈料今日一戰,隻是一招便身死道消,高台長椅上的攝政王,臉上神情陰陽不定,由一開始的大驚,逐漸轉為大駭,甚至生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


    他心知鬥篷男子來者不善,一邊虛以委蛇的同時,急忙令人秘密傳信流沙仙宗,著流沙王齊浩火速來救。


    大殿廣場一片混亂,待四周煙霧飄散,鬥篷男子目光如炬,淩厲的望向高台,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傷她的,還有你吧!”


    攝政王見勢不妙,急忙擠出一副笑臉,嬉笑的說道:“仙長,朕隻是......與大將軍玩笑,其實朕是在保護大將軍。”


    “哈哈,保護,你適才可是揚言,大將軍謀逆弑君,令其斬首以謝天下。”


    “誤會,那都是誤會......還請仙長見諒。”


    “我為何要見諒,傷她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仙長,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大將軍給您的好處,朕願意用雙倍,不十倍來交換,以期仙長能網開一麵。”


    “哦!我不取你性命,隻要你的帝君之位,你可願舍疼割愛?”


    攝政王原本嬉笑的臉色,突然轉為勃然大怒:“仙長,朕敬你是世外高人,對你百般忍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巧了,我平生最愛吃的,就是罰酒。”


    “這宣政殿的廣場,可是布有皇家守衛數千,四周高閣之上,更是暗藏強弓勁弩無數,仙長想要出手,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是嗎,我倒要試上一試。”


    鬥篷男子說罷,抬腿邁步,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走向高台。


    攝政王臉色微變,急忙下令:“放箭!”


    廣場手執強弓的守衛,四周高閣暗藏的勁弩,急調而來的弓手,聞令而動,紛紛引弦搭弓,一時間箭如雨下。


    “唰、唰、唰......”


    四周箭矢破空而來,鬥篷男子卻是置若罔聞,依舊一步一步,朝著高台走去。


    如此接近的距離,如此多的箭矢,如此飛快的速度,眨眼便能將鬥篷男子射成篩子,更何況那鬥篷男子並未躲閃,攝政王心情激蕩,甚至開始拍手相慶了。


    “吭、吭、吭......”


    箭矢如雨,離鬥篷男子不過數尺,卻是戛然而止,如同撞在無形屏障上,紛紛跌落一地。


    “啊!”


    攝政王不由驚呼出聲,想起適才力士斬首時,也是被這無形屏障所阻,心下慌張,忙令四周近戰守衛上前,手執長矛佩劍,與之廝殺。


    鬥篷男子見守衛長矛,依舊不為所動,隻是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前的高台。


    待皇家守衛近前的一刹,鬥篷男子腳尖輕踏,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腳下陡然升起,如驚濤駭浪一般,襲在衝來的守衛身上。


    皇家守衛雖全身甲胄,威武精壯,但被威壓陡然衝擊,瞬間雙目翻白,口中兀自吐著白沫,全部就勢昏倒,不省人事,失去了一戰之力。


    攝政王正要逃離,鬥篷男子已至身前。


    攝政王額頭冒汗,身體顫顫巍巍,急忙跪倒在鬥篷男子身前,喊道:“仙長饒命,仙長饒命!”


    鬥篷男子坐在長椅上,淡淡說道:“這帝君之位......”


    攝政王緩緩起身,滿臉假笑的答道:“即刻開始,仙長便是沙丘國的帝君!”


    大殿文武群臣一片嘩然,爭吵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荒謬!我沙丘皇室披荊斬棘,嘔心瀝血,曆經數代榮辱,方有今日之沙丘國,更何況帝君之位,乃國之神器,豈可隨意予人!”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氣勢威嚴的大將軍,此刻她雖有傷在身,但事關國家榮譽興衰,她隻得奮不顧身,據理力爭。


    四周文武群臣默默點頭,頗覺大將軍言之有理。


    攝政王見群臣附和,指著台下怒罵道:“一幫廢物,你們忘了自己全族,都還在朕的手中麽。”


    廣場群臣禁言,都害怕自己失言,而禍及家族親朋。


    鬥篷男子淡然道:“你還圈禁群臣?”


    攝政王嬉笑說道:“此不過是皇權手段,仙長若為帝君,亦當有此權謀。”


    “......”


    “仙長稍候,朕這就差人取來聖旨玉璽,擬旨禪位給仙長,不,朕親自起草,以保萬無一失。”


    鬥篷男子微微點頭,攝政王隨即擺手,命一旁的內監取來空白聖旨,文房四寶及傳國玉璽。


    片刻之間,內監取過所有物件,攝政王不顧身體肥胖,趴在高台石階上,開始草擬禪位詔書。


    寫至中途一處,突然起身詢問鬥篷男子:“仙長,這禪位詔書之上,需要寫下名諱,敢問仙長該如何稱呼?”


    鬥篷男子坐在長椅上,輕笑一聲,說道:“有點意思,不過,我突然改了主意,你且寫來,將帝君之位禪讓給穆千羽。”


    攝政王微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心中想道:“這鬥篷男子受大將軍所雇,將帝君之位傳予大將軍理所當然,如此反而更好,待流沙王親至,想要奪回帝君之位,隻會更加輕鬆。”


    廣場之上,除了攝政王微愣,更吃驚的是大將軍,她站在原地,細語呢喃:“我與他素未謀麵,他怎會知我姓名,況且我的記憶中,並未有如此高人,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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