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把藥喝了。”


    “好——”楚天佑一手扶白珊珊起身,一手拿著藥碗,坐在床頭給白珊珊一口一口的喂藥。


    “天佑哥,你還有事情沒忙完吧!今日一直就在這。”白珊珊問道。


    “那倒是,不過啊!這些都不重要的。”


    “重要——去吧!我自己喝。”


    “珊珊,無妨,我都讓人送來月珊宮了。我在這守著你。”楚天佑說道。


    “好——這身子真是不爭氣,這麽容易就生病了。”白珊珊有些自責。


    “珊珊,哪裏容易了,前幾日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前幾日白珊珊興致來臨,跑去荷花池采蓮子,受了濕氣。才有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天佑哥,你就別挖苦我了,這藥已經夠苦了。”


    “哈哈哈哈哈哈——”楚天佑笑出了聲,“珊珊——現在好點了嗎!”


    “舒服一些了。”


    “這藥效果還真是不錯,五味的醫術還真不賴。”


    “就是太苦了,甜一些就好了。”


    “藥怎麽會是甜的呢!”好了說完之一句,楚天佑把做好的紅糖圓子遞給白珊珊,說道:“珊珊,把這全吃了啊!”


    “是——”白珊珊福了福身子繼續說道:“哎呀!你就別管我了,去看奏折吧!”


    “好——我就在跟前,有事就喚我。”楚天佑關切的看著白珊珊。


    “去吧!”白珊珊撒嬌的說道。


    楚天佑就坐在一邊的案桌上處理奏折。白珊珊一口氣吧一整碗紅糖圓子吃了下去,墊高的枕頭,白珊珊就這樣半躺著休息,透過薄薄的紗簾,楚天佑的身姿依稀可見,看他處理政務真的是一種美學。專心致誌的樣子很讓白珊珊著迷。喜悅的情溢於言表。許久之後白珊珊開始小憩。披散的頭發不加一絲修飾,虛弱之中帶著安謐,實在唯美。


    哐哐,有人走了進來。“國主——”剛想說下一句,楚天佑忙製止,暗示他把文書放下,然後離開,侍衛也秒懂,暗暗的把文書交到楚天佑的手中便退下了。


    楚天佑仔細一看,就是林鋒送來的文書,都這個時候還送文書過來,難不成是有什麽急事嗎!楚天佑的心中滿是疑惑,帶著憂慮打開書信,此前林鋒的書信一到,就是因為邊關的變故和戰事,實在是叫人有些不安。


    “國主親啟,謹按民意,特上報一冤案……”後麵的內容全是再寫自己在濟世堂後院的發現,還說明了江雨霏的處境,被誣陷的經過,還有明日要在朝事之後告禦狀等等一些情況都如實寫在其中,“請國主體察民意,按律法徹查此案,還無辜百姓的清白。”


    楚天佑看完五味雜陳,不是早訓誡過文武百官,萬萬不可暴力執法,不曾想還是有這樣的糊塗縣令,京城尚且如此,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自從上次方玉潔的事情之後,早就授意廢除鐵針床的刑法,為何現在依舊存在。真是為官的大不幸啊!


    楚天佑細細的讀了林鋒書信中的每一個字,最後一語便是提議民眾有冤上訪時不必再過鐵針床。合情理,楚天佑點點頭,自己早就下令改正,看來還是有所裨益。這牢獄之法不改是不行了。楚天佑鎖著眉頭思考。拿出明文律法細細看,果然是有不少的問題,改,一定得改。


    楚天佑開始起草新的改革方法,結合在民間看到一切,真正讓律法公明,公正,為民所用,為民造福,懲惡揚善。


    亥時了,楚天佑還坐在案桌上處理奏折。毛筆就沒有停過。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楚天佑左手握住白珊珊的手。


    “珊珊——身子不舒服,怎麽還起來了。”


    “什麽事情處理的這麽晚啊!夜深露重。該休息了。”


    “今日林鋒派人送來了一封書信,我看來,覺得說的很有道理,律法的空子太多了,許多殘酷的刑法,我早說過要取消,可是現在還在使用,明日上朝的時候得好好改改了。”楚天佑說著話,順勢把白珊珊拉到自己的懷中,坐在自己的腿上。


    白珊珊羞怯之中依舊理智。說道:“天佑哥,我們民間所見不也是如此,改——不隻是一道聖旨,還需要落實到各地,在禦史的監察範圍之中再加一些內容,這樣一來不是一舉兩得。”


    楚天佑點點頭。白珊珊繼續說道:“什麽,表哥不是大將軍嗎!為什麽會突然間想到這些。”


    看著她疑惑的眼神,楚天佑直接把厚厚的書信遞給她,白珊珊細細的逐字逐句的看。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這律法很多時候都是在為朝中的官員提供便宜,為百姓提供的好處一點都沒有,這真是個大問題。”


    “是啊!如果冤案都不能叫屈,還要受皮肉之苦才能上訪,這麽恐怖的刑法,實在是令人膽戰心驚,確實需要改。”白珊珊說道。


    “對——借此機會也可以教訓一下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員。實在是太過分了。”楚天佑有些憤怒的說道。


    “天佑哥,你可有什麽好的辦法。”


    “直接改律法,這樣一來那些官員就算有再大的權利也沒有辦法徇私。”


    “嗯——”白珊珊點點頭。


    “對了,明日要來告禦狀的江雨霏就是上次難產幫我接生的女醫。”白珊珊繼續發問。


    “是——就是她!”


    “那可不能虧待了,上次給的賞賜可是一點都沒有收,這個大夫很有氣性,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草芥人命的庸醫,上次難產的時候多少太醫搜束手無策,江大夫可是幫了大忙的,醫術也不差,怎麽會醫術不精,害人性命呢!”白珊珊說道。


    這可說到楚天佑的心裏了,回想那一日,自己真害怕會失去心中所愛,沒有江大夫,真的不敢想是什麽樣的後果。時間最漫長的一日,最煎熬最受折磨的一日。想到這些,楚天佑越發珍惜現在的每一刻,和白珊珊相守是最幸福的。隻要她在,這才是家。


    “對——明日一定要好好見見這個女醫,有冤申冤,律法有錯那就改。”楚天佑堅定的說道。


    “真是難得啊!”


    “什麽難得。”楚天佑問道,一頭霧水的看向白珊珊。


    “表哥,難得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白珊珊笑著說道。


    “啊!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楚天佑說道。


    “是啊!這萬年不開花的鐵樹,還真是少見。”白珊珊打趣說道。


    “這個,我看成——”楚天佑笑容藏不住,這也是一樁好事不是嘛!林鋒是珊珊的表哥,也算是楚天佑的表親啊!


    “珊珊——今晚就不用等我了。我還有一會呢!你就先去休息吧!”楚天佑關切的說道。


    “好——”正說完這一句,就聽到偏殿傳來孩子的哭聲。


    白珊珊徑直的跑過去,就害怕出事情。


    “嗚哇哇哇——”


    “怎麽了,怎麽了?”白珊珊坐在床邊耐心的詢問道。


    司馬玟曦揮舞著小胖手。“啊——”


    “玟曦怎麽了?”


    “別害怕——別害怕,母後在這呢~”


    玟曦坐了起來,驚恐的抱住白珊珊說道:“母後——我害怕。”


    楚天佑也坐下,說道:“玟曦別怕,你這是做噩夢了。”


    “啊——不是——白耳被摔死了,渾身都是血,我害怕——”玟曦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道。


    “白耳,白耳是誰啊!告訴母後。”


    “母後——就是雪兔啊!在宮裏後院的那隻雪兔。”玟曦驚恐的解釋著,仿佛真的看到了什麽恐怖的畫麵。


    “哦——我知道了,是那隻老在後院蹦躂的兔子是嗎!”


    “對——大家都叫它白耳。可是它被人摔死了,好多血。”玟曦隻有三歲,說話還是很流利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珊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楚天佑聽不明白自己女兒的童言童語,一頭霧水的看向白珊珊。


    白珊珊解釋說道:“天佑哥,就是月珊宮的後院有一隻兔子,渾身雪白,月珊宮的人起名叫白耳,一直在後院,我這幾日沒怎麽關注。它真的死了嗎!”白珊珊問司馬玟曦。


    “死了,嗚嗚嗚——”玟曦傷心的哭著,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白珊珊耐心的替他擦去。安穩說道:“玟曦是看到有人摔死它嗎!”


    “嗯——”


    楚天佑也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兔子的事情,所以玟曦害怕做噩夢了。說道:“玟曦——兔子都是有靈性的,它隻是去了另一個地方。就像之前的小香姨。”


    “嗚嗚嗚嗚嗚嗚——”玟曦哭鬧著,說道:“那它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會的。”楚天佑答道。


    “可是我看到它滿身是血,它被人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好恐怖。”玟曦帶著哭腔說道。


    “那玟曦看到是誰摔死了兔子啊!”白珊珊詢問道。


    “我不認識,他們好壞,白耳隻是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就摔死了它。嗚嗚嗚——”司馬玟曦答道。


    “好了,玟曦不哭了。”白珊珊摸著司馬玟曦白嫩的臉蛋子說道:“白耳呢!隻是去了另一個地方,以後你們還是會再見麵的。”白珊珊說道。


    “母後,我不明白——那個小姨睡著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呀!”司馬玟曦真摯的發問。


    “不——他們是不會來見玟曦的,多年之後,我們都會在另一個地方相見。”楚天佑耐心的說道。


    “對的,玟曦,死亡並不是這隻兔子的終點,遺忘才是,隻要我們還有人記得她,那它就永遠的活在我們的心中,從另一種角度說,它還在月珊宮。”白珊珊耐心的教導女兒。


    “母後——我明白了,白耳一直活在大家的心裏,就和那個小姨一樣,所有人都想著他,妹妹名字裏也有她的影子,她還活著,對不對?”司馬玟曦真誠的小眼神看著白珊珊。


    “是啊!他們還活著呢!玟曦不用傷心。”白珊珊耐心的解釋說道。


    “嗯——可是母後,我一想到白耳渾身是血,我就好害怕。母後——玟曦要你和我睡一張床。”司馬玟曦說道。


    白珊珊的眼神不覺的看向司馬玉龍。


    “玟曦,你已經長大了,可以一個人睡覺了。”楚天佑說道。


    “嗯——我不要,我今晚要母後陪我睡覺。”玟曦有些鬧騰。


    白珊珊今日身子不舒服,楚天佑想親自照看,晚上怎麽能容許她不在身邊呢!真是個難纏的家夥,玟曦果然是會挑時候的。


    “玟曦,別害怕,白耳隻是去了另一地方,未來我們都會去到那裏的。”


    “父王,你也膽小嗎!要母後和你一起睡,你也害怕對不對。”司馬玟曦說道。


    小家夥,看在你小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我那裏膽小了,明明是你害怕,這激將法都用上了,真是個難纏的小家夥。


    “怎麽會呢!我怎麽會害怕呢!”楚天佑可不想在自己的女兒跟前失了顏麵。


    “那父王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和母後睡——”司馬玟曦說道。


    “玟曦,你還小,很多事情還不懂,總之,今天晚上你母後得和我睡。”楚天佑在宣誓自己的主權。不行,就是不行。


    “母後——我不管,我想要你和我睡。”司馬玟曦開始撒嬌。


    “玟曦——你要自己長大,母後今日身子真的不舒服,可能照顧不好你,我們都在隔壁呢,別害怕,明日母後和你一起去找雪兔,說不定它還在呢!”白珊珊耐心的撫慰女兒。


    “母後是真的嗎!”玟曦問道。


    “是真的,母後什麽時候騙過你啊!母後聽說兔子的壽命是很長的,沒有那麽容易就離開。明日母後和你一起找。”


    “好——母後,我想白耳了,它會回來的對吧!”


    “對——它一定會回來的。玟曦別傷心,母後明日和你一起找它。”


    玟曦點點頭。


    “好了,玟曦好好睡覺,明日母後和你一起找白耳。”


    “好——”


    白珊珊給女兒蓋好被子,哄著睡覺。玟曦消停之後,白珊珊和楚天佑才離開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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