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疾鬥帶著易簫來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隨後便像著之前開啟自己的房間時候那樣,兩人又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就與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出現的“房間”,還算是能夠在建築當中見到的環境,而這裏,完完全全地,就是一副十分難得見到的鄉下的自然景觀,就是在易簫以往的人生經曆當中,都幾乎未曾見過這樣的一副景象。


    這是一片樹林當中所開采出來的空地,地麵上的不是城市當中隨處可見的瀝青路,而是極為貼近自然的泥土,周邊生長著的雜草,此時在這個環境的,接近黃昏的陽光照耀下,呈現出一種極具美感,甚至給人一種不真實的金黃色,像是秋天到來後樹葉轉黃的那種顏色,但其中又夾雜著新生植被那種還依舊處於年輕的綠。


    天空並不是被建築物或者這裏隨處可見的樹木所遮擋住,而是可以一覽無遺地將這黃昏初期的景色盡收眼底,在不遠處就是這片空地的終點,在那裏有著幾處看上去有些年頭的低矮柵欄。


    柵欄的那頭,是看不見邊的樹林,樹林卻也並不顯得特別濃密,而是一種相對比較稀鬆的林子,樹木長得也並不是很高大,甚至有的沒比人高出多少。


    而樹林所呈現出的色彩,究竟是因為這黃昏陽光的緣故,還是它本身便是如此,一種不常見的金黃色,是給人的最直觀的感受。


    “看呆了?”身邊傳來了金疾鬥的聲音,將易簫拉回了現實。


    “啊,嗯,是有一點,就是感覺……這裏,挺厲害的,沒怎麽見過這樣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說的是這裏很眼熟,你以前好像來過呢。”金疾鬥也是明顯的打趣的語氣,但莫名的,卻讓人覺得她的話當中,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眼熟……我可能是做夢也許看見過這樣的場景,現實當中,就沒什麽記憶了。”


    “沒關係,不管你對這裏的印象怎麽樣,總之我相信你接下來的印象不會太好。”


    “是,因為馬上就要開始訓練了嗎?”


    “當然啊,你比起身體素質一開始就不錯的人,還多了一步訓練,來幫你把身上多餘的肥肉都減掉,這個過程當然是要越短越好,為了讓你更好地投入到以後的工作當中。”金疾鬥一邊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空地的一處角落上,那裏離那些低矮的柵欄不遠,立放著幾個,像是電影當中的那種,紮滿圓棍的拳樁。


    “訓練的內容,難道說就是……用那個,練拳?”


    “是的,哦,為了防止你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磨洋工,我每天會給你製定一個目標,並且今天第一天,我就已經給你製定好最終的目標了,你是要現在就聽聽,還是一步一步來?”金疾鬥的語氣變得好像很熟練了起來,好像她之前經常說這樣的話一樣。


    “那就,先聽聽吧,我也算有個大概的方向。”


    “嗯,很好,換做是我的話,也會選擇先聽聽的,我給你製定的長遠目標就是,讓你現在97公斤的體重,在一個月之內減到77公斤,也就是一個月減掉20公斤,而且不是隻掉重量,連肌肉也一起減掉,我要的是你達到一個相對完美的體型以及肌肉狀態。”


    “一個月,20公斤?”這對於易簫來說,明顯是個開玩笑一樣的目標。


    “另外你今天的目標,是把那邊的幾個木樁全部打壞,我剛剛雖然給它們固定了一下,但是打壞掉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記住,我說的是打壞,不是打倒,明白了嗎?”


    易簫又一次看向那邊的幾個拳樁,剛剛在金疾鬥過去之前,還有些歪歪扭扭的拳樁,此時竟然就和新的一樣,不用說打壞什麽的,看上去,就算是說讓易簫現在去給它們空手拔出來,也是個相當艱巨的任務。


    “怎麽?你沒信心嗎?”


    “這何止是沒信心,簡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吧……對我來說,那個,有沒有什麽工具,護具也行,難道我要空手嗎?”


    “空手?不會讓你空手的,一會兒會讓你在手上纏繃帶的,不會在第一天就傷到你的手的,要不然不是沒辦法循序漸進了。”


    “繃帶……隻有繃帶嗎,好吧,也好過什麽都沒有。那……繃帶現在是在哪,是要我自己纏吧,還是……”


    “不不,我說的是‘一會兒’,因為我從你剛剛的幾句話當中,發現你現在非常缺少幹勁,不光是剛剛,就在你在那個酒吧外麵的時候,你整個人身上也散發著一種十分消極的氣質,所以在正式的訓練開始之前,我要先給你熱熱身。”


    “熱熱身?你的意……嗚噗!”


    易簫還沒有反應過來金疾鬥上一句話的意思,自己的肚子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來自金疾鬥的毫不客氣的一拳。


    這一拳的衝擊力,直接讓接近兩百斤的易簫整個人身體的平衡控製不住,或者說的更直白一些,他根本不是支撐不住自己的平衡性,更是直接被這一拳,以極快的速度“推”到了他身後的地麵上。


    易簫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熱身”來的這麽突然和迅猛,一夜未眠加上酒精的攝入,在此時一下子起到了極度致命的負麵功效,他的肚子當中霎時間翻江倒海,但卻僅僅是存在這種異常想要吐出來的感覺,卻根本無法吐出一點東西。


    “怎麽?才一拳你不會說你就不行了吧。”金疾鬥一手便毫不費力地將易簫的身體抓了起來,此時的易簫才真真切切感受得到,麵前這個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女性給人帶來的壓迫感有多麽令人窒息。


    但這樣的窒息感,金疾鬥都沒有留下什麽給易簫細細體味的時間,她迅速地左手抓著易簫,使得他整個人的身體已經雙腳離地,右手再一次握拳,並在易簫的眼底下,向後擺動蓄力,緊接著再一次猛烈地朝著易簫的肚子,看上去就相當紮實地打了上去……


    沒有出現任何奇跡,任何反轉,易簫被老老實實的打得,整個人“飛”到自己的後方,像是他這接近200斤的體重都白長了,在金疾鬥的手中,似乎成了一坨可以隨手丟來丟去的棉花,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但幾乎是就在下一秒,在易簫摔倒地麵上的那一刻,似乎又在告訴著易簫,他的體重產生的重力並沒有消失,易簫以前有跑步時整個人側著身子摔倒的經曆,那一次尚且讓他整個小臂摔破了一層皮,鮮血直流,而這次的經曆,比起那一次簡直就是變本加厲,以至於在易簫後背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即便是隔著一層衣服,帶給他的痛感卻幾乎是他平生中未曾體驗過的程度。


    他的整個後背即便現在沒有看到,但易簫卻可以斷定已經是完全地皮開肉綻的狀態了,並隨著自己的背部和衣物的摩擦,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副血淋淋的模樣,這樣的疼痛甚至已經完全讓易簫不能產生最直接的,對於給予自己疼痛的金疾鬥的恨意,而是隻能無助地祈禱自己可以稍稍緩和一下這種疼痛。


    但,似乎他低估了自己的忍受能力。


    易簫竟然在逐漸接受了這種疼痛之後沒超過十秒鍾,就僅僅依靠著自己,手臂拄著地麵坐了起來,雖然背後和自己腹部最直接的疼痛感,每一秒都在不停地刺激著自己的神經,但現在的他竟然可以忍受下來,並且逐漸地去學會平穩自己的呼吸。


    “還不錯,我剛剛可是沒收手,能這麽快就爬起來算是中等水平了,抗打擊能力還可以,怎麽樣,現在是不是對我十分生氣,站起來,朝我打過來,我不會躲開。”金疾鬥的話,實在是易簫所沒辦法能夠好好理解的,但此時的他卻竟然也生不出,正常人在此刻所應該生出的那種,最直接的恨意。他所做的,隻是一邊想辦法讓自己不會因為衣服和傷口的摩擦,而使自己更加疼痛,然後借著支撐著地麵的力,緩緩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嗯,不錯不錯,能站得起來就很不錯了,那麽,現在,朝我打過來,打哪裏都可以,不用在乎我是女的這種事,選個你覺得打到我身上,我會感到最疼痛的地方,讓我變得也和你現在一樣痛苦,用盡你的全力,來吧!”


    這樣的話語,易簫也可以清楚地聽得出,是在故意通過一些看似沒腦子的挑釁,從而刺激自己,讓自己產生止不住的恨意,以此促進自己的腎上腺素,進而使得自己能夠爆發出更大的力量。


    但即便是到了現在,卻也是根本產生不出來什麽像樣的恨意,即便自己的身體已經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覺得到,身體自行分泌出的腎上腺素,使得他的身體狀況達到了一個極度興奮高亢的狀態,但自己的大腦,身體越是興奮,卻越是變得莫名的冷靜,而這樣的狀態,就連易簫自己,不必說經曆過,甚至都未曾想象過。


    伴隨著這種大腦和身體的矛盾狀態,易簫最終還是握緊了拳頭,朝著就在自己麵前觸手可及位置的金疾鬥的臉,打了過去。


    他隻是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似乎又感受到了一種類似的痛感,但在疼痛的程度上卻遠不及背後和腹部。


    等到他這一拳揮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後,逐漸回過神來的易簫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好像出了什麽問題。


    “哎呀,這下麻煩了。”金疾鬥發出了一種闖禍了一樣的聲音,而易簫隻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處變得十分腫脹,且逐漸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同時好像根本無法活動。


    “你手脫臼了,我幫你處理一下。”金疾鬥的手,搭上了易簫的手腕和手掌,隨後,易簫就又感受到了一種鑽心的疼痛,以至於這一次他控製不住地大叫出來。


    “好了,這樣就沒什麽問題了,隻不過……今天你的訓練任務好像是泡湯了。”


    易簫終於從疼痛當中稍微緩過了一些,他終於能夠開始恢複起了平時的注意力。


    而在他望向金疾鬥的方向時,易簫看到的是,她的臉上,掛著一副破碎的墨鏡。


    “你的眼睛……怎麽了?”更令易簫注意的是,金疾鬥墨鏡之下的其中一隻眼睛,是一個十分明顯的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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