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醒來,眼前的景色便是完全正常的,民宿的天花板。


    幾乎是馬上,朝雲昔就穿好衣服衝出民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沒有付住店的錢一樣。


    他的地圖不見了,但他還是循著印象之中,那個紅圈標記的方向,靠著自己的一雙腳疾馳奔去。


    但那邊,根本沒有自己在夢境中出現的荒原,反倒是,一片差點就讓自己跌進去的大河。


    最終,朝雲昔隻能聯係水雲,宣告了自己任務失敗的情況,此次自己的北海道之旅,也就算是這樣無功而返。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本次的出行毫無意義,除去單純的作為一場旅行帶來的體驗之外,他還了解到了一些有關於自己的另一段人生,又或者說關於靈能者能力對現在的他,也有所影響這一點。


    隻是為何這樣的理應是自己曾經的人生擁有的能力,現在能通過這種夢境的方式向自己傳達信息,更甚之,也許那個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女人,本身就是代表了一個靈能者的形象。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著實多了不少神秘感,一個能力能夠幻化成擁有著自己名字的人形,這樣的事至少對於現在的朝雲昔來說,還是有些超出認知。


    佐野,好子……


    朝雲昔腦海中又一次回想起了夢境中的女子,對自己說出的她的名字,這個名字自己完全沒有一點兒印象,至少可以確定起碼是現在這段人生,自己應該是和這個名字沒什麽關係的,不會出現什麽其實這個名字正是自己取出來的這種事。


    老實說,比起還沒有完全除去炎熱的京都,現在的北海道毫無疑問還是更加舒適的,但介於自己現在剛剛才進行了一個失敗的任務,基本上可以說是身無分文,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回到自己能夠進行工作的地方,最起碼的先為自己找點謀生的工作來做做。


    就這樣,朝雲昔很快就動身,坐上了回京都的列車,而在他回到自己那間水雲安排給他的住處之後,他就馬上收到了來自於自己的“新上司”,也就是水雲之前和自己提到的,由巴爾紮克·弗尼爾下達的任務。


    那來自於在住處門前的信箱,裏麵有一封看上去非常可疑的信件,說是可疑,其實隻是因為信封的材質,朝雲昔在拿到手的時候不太確定,因為這信封的材質摸上去並不是太像普通的紙質,至於像什麽,朝雲昔有些難以說出口,他腦子裏有一個答案,這是基於自己對洋館遊戲當中出現的巴爾紮克·弗尼爾的印象的出來的,現在的他,也不敢說自己敢打包票。


    他還是頗為謹慎地,將這個信封帶進了房內,雖然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在拿起信件時的表情,但朝雲昔還是以防萬一,在最開始就做出相對來說更為安全的舉動。


    打開信封,裏麵塞著一封比起信封要低調多了的信紙,應該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信紙材質。


    上麵的內容,看上去也並不顯得過多到冗餘的程度:


    你好,朝雲昔先生,我是來自垃圾場的一名組織成員,巴爾紮克·弗尼爾,這次前來這邊的目的,想必你已經早就從水雲小姐那邊得知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將由我來為你下達一些任務的指示。


    比起現在這種書麵的形式,我還是更加傾向於麵對麵的共事合作,比方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共進晚餐之類的,這往往對我來說更加舒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烤肉呢?


    扯遠了,這次為你下達的任務,對目前的你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麽挑戰,甚至都不用你去進行你之前做過的什麽滅門那樣的事,你需要做的僅僅是向周邊的幾個躁動不老實的小幫派,小團體,去宣傳我們的組織,讓他們知道在這裏不僅有著“軍隊”這樣可以一手遮天的組織,除了“軍隊”,至少已經有了一個可以與之平分秋色的團體出現了,作為這些不入流的小組織,就應該對自己的立場表達一個明確的態度,否則的話,他們應該知道這件事會導致的後果。


    我想如果你是聰明人,光是從我剛剛做出的描述,就應該能夠清楚我要求你去在接下來做的事情是什麽了,但畢竟就算是你在垃圾場當中的時候,我對你的了解也不是很多,所以我就做好你是個蠢蛋的打算,給出你一個更為直接的指示。


    查出一些動靜比較大的黑道組織,上門要求他們對我們的組織進行臣服,尤其是一些親“軍隊”的組織,如有不從,就把他們按照你處理過的竹口組那樣處理,我覺得就可以,如果真的遇上那種極端的組織,請你在處理之後一定不要忘記聯係我,我會進行一切的善後處理工作。


    最後的最後,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可能你已經注意到了或者看出來了,這封信的信封,是人皮做的哦。


    信的內容到這裏就停止了,讀完這全部內容,朝雲昔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正式地涉身進這種幫派之間的爭鬥當中了。


    而且即便是自己對接下來自己要去做的,被稱之為任務的事情充滿了一種排斥的心理,理性卻告訴他,這不是說自己拍拍屁股說自己不做了就能完美的脫身的事情。


    水雲在這一天當中,給自己打來了電話,電話中,是沒有一點朋友之間的客套,而是單純的,像是很緊急的,工作上的指示。


    “你需要在至多一個星期之內,至少解決白鳥組,柳組和上龍組三個組織,要求他們強製去服從我們的組織,否則,就強迫他們服從,接下來我來向你介紹這三個組織的構成情況,以及總部地址,需要注意的點……”


    “白鳥組,名義上是針對瀕危鳥類的保護組織,實際上做的隻是一些爛到家的販毒活動,如果隻是想搞垮他們,甚至都可以聯合當地警方,但我們所需要的不是搞垮他們,所以這一點就排除,你需要注意的是他們組織當中持有的槍械數量比較多,這能不能對你造成什麽威脅,我就說不好了……”


    “柳組,屬於明牌的合法黑社會組織,一直都被警方嚴格監視和管製,但這也僅僅是表麵上的,實際上更為深層次地調查,就可以知道,這個組織已經成功滲透進警方內部了,雖然這樣說,但他的體量還是太小,遠遠達不到能夠在整個警察內部產生什麽可以動搖根基一般的影響,隻不過是在警方內有一部分來自於柳組的成員,所以針對他們,借助警方的力量成效不大,當然對於你來說,應該也不需要考慮這方麵。”


    “最後一個,應該算是硬實力上來講,在三個當中最強的一個,上龍組,他們其中的幾個組織幹部,實力水平雖然沒法達到神武士那種級別,但其戰鬥能力,也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具體的表現,就是他們無論是對於槍械的使用,還是除去武器之外,身體的體術上的肉搏,都已經遠遠超出了身體素質強的普通人,這是幾個明顯的組織幹部,對於其他的普通組織成員,入會的標準就是需要進行這種武器和體術的測試,可以說,組織當中的每個成員,單獨拿出來都是可以去應聘一些政客商人貼身保鏢的程度。”


    最後,水雲依次說明了三個組織的總部所在的詳細地址。


    “如果覺得實在難以處理的話,可以直接聯係巴爾紮克,他是可以在關鍵時刻助你一臂之力的,除此之外嘛,如果覺得那家夥靠不上,或者是聯係上他比較困難,你還有一個絕對可以聯係得上的,另外一位來到這裏的垃圾場幹部成員。”


    “是,李醇嗎?”


    “不,他說自己不懂日語,不擅長在日本的活動,所以組織上麵就派了另一個人過來。”


    “這個人,是我認識的嗎?”


    “不光是認識而已哦,你甚至還和他交過手,嗯……雖然我不太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但是你應該算是輸給過他。”


    朝雲昔的腦海中,似乎很快就浮現出了一個印象說不上太深刻,但還仍然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象的人。


    “望月真吾……”


    “沒錯,就是他,他的能力是‘狼’,格鬥能力什麽的,應該算是他的強項,我把他的聯係方式給你,不過就算你不主動聯係他,大概一會兒他也會給你打過來電話就是了。”


    朝雲昔斟酌著水雲說出的話,但實在是,即便到了現在,也很難想象,這些來自“垃圾場”的組織成員,現在會是和他站在同一戰線的,同事?總覺得現在的他,還是沒辦法接受現在自己的一個身份。


    “你的工資已經提前預支給你了,在你的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你的工資卡,這段時間的生活費,暫時你不用發愁了。”


    “真的就這麽信任我嗎?我可是剛剛失敗了一個任務。”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比起搞掉幾個小小的黑社會組織,去針對一個神武士,最關鍵還是最終神武士的一員,這種任務的強度要高得多,就算是同為最終神武士的你,也未必有把握毫發無損地回來,所以從整體的大局來看,隻是能保全性命,已經算是一種成功了,更何況,雖然你已經在‘軍隊’待過一陣子,但是來到‘垃圾場’,這還是你的第一個任務。”


    朝雲昔明白了水雲所傳達的,來自於“垃圾場”組織上層的意思,雖然自己並沒有向任何人說明有關於自己遭遇的任何事情。


    “那麽……就是這樣了,你自己,保重。”


    沒有等到朝雲昔給出她什麽回應,電話就已經被掛斷。


    也正是應水雲所說,在這之後沒多久,他果然就接到了望月真吾打來的電話。


    和他的對話,比起水雲更加簡短,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詳細的內容自己都已經從巴爾紮克的信和水雲的電話當中得到了。


    從望月真吾那邊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內容,那便是自己可以隨時隨地打給他電話,請求支援,但他並沒有給出自己所在的住址,或許是望月真吾那邊並沒有一個固定的位置,總之已經能夠通過電話這種方式得到支援了,朝雲昔也就沒必要去要求過多。


    電話掛斷之後,朝雲昔隻是明確地感覺到,對方是個不善言辭,沉默寡言的人,自己從一開始就用日語和對方進行溝通,但從望月真吾的語氣當中,自己聽不到任何情緒上的變化,所說的話的內容,聽起來也僅僅像是為了工作,一種極度理性的無感情交流。


    大概望月真吾怕不是已經完全忘了,自己還和他有過一場競技場上的較量吧,他這樣的角色,似乎就是那種有過很多經曆的冷酷角色,不記得一場簡單的勝利,也相當自然。


    在這一天的電話應該都打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八點半。


    原本,自己應該是要好好休整,畢竟接下來自己要在一周之內處理掉三個難纏的“組織”。


    但現在的朝雲昔,心境上似乎有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他開始產生了一些比較跳脫的想法。


    而在重新開始從內到外的審視自己之時,朝雲昔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他被告知的第一個組織的總部所在的地點。


    這裏的門前,掛著一個寫著“白鳥瀕危鳥類保護中心”的,虛有其表的牌子。


    朝雲昔直接朝著門前走去,想著,如果隻是滅門,看上去還仿佛比較簡單,在這樣的情況下。


    現在這樣的情況是,這種時間,基本上不是幫派成員開始休息,就是正在舉辦什麽宴會,總而言之就是最為疏於防範的時間。


    然而當朝雲昔朝著門的方向靠近了些許之後,一種不妙的氣息就很快傳來……


    一聲幹脆利落的槍響,在警示著朝雲昔這個不速之客,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朝雲昔這種人會前來的準備。


    那顆朝雲昔完全沒有來得及反應的子彈,看上去像是故意打偏,順著朝雲昔的肩膀擦了過去,將朝雲昔的上衣燒出了一個破口,他感到自己的皮膚,傳來了一陣不算難以忍受的疼痛。


    事情看來變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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