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赤木在朝雲昔一行四人,趕到“軍隊”在東京的分部之前,就提前告別了水雲,並聯係上了朝雲昔一行人,通告他們,自己已經了解到了足夠的信息,現在並不是貿然行動,奪回“軍隊”主權的最好時機,勸退了眾人欲圖和他進行匯合的念頭。


    赤木也從土屋蓮娜那邊,聽到了有關於青木三兄妹,現在隻剩下一個妹妹青木靜流,還處於下落不明的狀態,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有一個救出青木靜流的任務。


    他們選在了最初相見的那處小漁村碰麵,五人也算是有驚無險,毫發無傷地再次相聚了。


    相聚之後,赤木便把自己,親身見到的,和水雲告知給自己的信息,盡數告知給了同盟中其他幾人,大家都是一副五味陳雜的模樣,尤其是,算得上是當事人的土屋蓮娜。


    但土屋蓮娜,並沒有表現得像之前一樣過於激動,吵著一定要去救大哥,在彼此之間的信息交流過程中,每個人都得出不約而同地認同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局勢看來,最為關鍵和重要的,是率先救下青木靜流。


    說得殘酷一些,現在的“軍隊”雖然已經在花遠誌的上任之後,洗清了很多忠心於穆瑟的幹部們,但還沒有爆發徹底的反抗和叛亂的原因,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穆瑟的人身安全,至少是可以保證的,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對於所有人的無聲的要挾。


    而率先救出青木靜流,一方麵可以保證至少五行的平衡不會被打亂,一方麵,如果處理得當,也是在給自己的同盟進行直接的實力層麵的增強。


    他們接下來的日子,開始四處搜羅線索,甚至由赤木和八尾薰一起,還又一次前去了那個東京的地下世界裏,去搜尋是否能找到與之相關的內容。


    而整件事情迎來反轉的機會,也是相當的耐人尋味。


    這是個冷空氣逐漸消退了些許的日子,東京二月的天氣,還依舊保持著它該有的寒冷,但今天的日子有所不同。


    這一天,朝雲昔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要去的地方,他獨自一人起了個大早,倒是自己也說不出什麽特別的原因,僅僅可能是經常出現在他身上的,忽然一陣子的睡眠不佳的現象,又在昨天晚上出現了。


    在之前,大概淩晨四點多的時候,朝雲昔聽到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開始不停地敲著自己的門,很快,處於半睡半醒的朝雲昔,就認出了那人應該是住在同一個公寓樓當中的一個醉漢。


    他並沒有起身,或者是直接在床上躺著朝外麵發出聲音,即便自己並不處在一個深度的睡眠狀態,能夠聽得見外界的聲音,可此時卻也沒有那份發出聲音,或者起身阻止對方繼續打擾自己的力氣。


    反正,放著不管的話,那家夥遲早也會自己打退堂鼓的。


    而結果也正如朝雲昔所料。


    這一切的叨擾和噪音在總算在大概三四分鍾之後,就沒了聲音。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一件事,導致朝雲昔在早上剛剛六點鍾的時候,就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這段時間以來,同盟當中的所有人都在盡自己所能地,搜尋一切可能和青木靜流產生聯係的信息,但基本上都是無功而返。


    朝雲昔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自己的“蘇醒”狀態有所不同,他忽然想到了一個,這幾日來他們當中甚至沒有人提及過的,一個會與之相關的地點。


    那就是青木三兄妹原本的共同的居所,被稱之為“上龍組”的他們的黑幫本部。


    想來,自己在擺平了水雲交代給自己的任務之後,也就再沒有涉足那個地方。


    既然作為最直接領導層的三人都已經不在那裏了,甚至兄弟二人已經去世,唯獨隻剩下一個青木靜流,想必也不可能會在那種地方留下什麽自己的線索。


    這大概是他們同盟當中的幾人,一個日常狀態下約定俗成的思路。


    可現在很明顯,朝雲昔的思路跳脫了這其中。


    他沒辦法很清楚地說出自己現在具體是個什麽樣的想法,隻是知道,幾天的時間,各種途徑也都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那麽今天就算自己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稍稍浪費一天時間,也不會對大局有什麽耽誤。


    很早,他就坐上了前往自己記憶當中留存的那個地方的電車。


    而在早晨這個時間,東京的電車上已經擠了絕對不算少的人,朝雲昔屬實是從那種迷離的清淨狀態,徹底被拉入了現代社會的節奏。


    等到下車的時候,他開始逐漸變得感覺和平時的心態別無兩樣了,甚至開始暗暗嘲諷起自己,幹嘛要跑到這種地方,做什麽無用功。


    如果是真的累了的話,大不了今天什麽都不做,休息一天,應該也不會有人對他有什麽不滿的。


    走出車站的區域,朝雲昔歎了口氣,雖然是這樣想著,但畢竟來都來了,說不定這一趟出行是有所成效的呢,而且到了這邊,自己對於那個上龍組現在變成怎樣的一副模樣,也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抱著這樣的心態,朝雲昔循著記憶,穿過這附近看上去人煙比較稀疏的街道,也是很順利地,來到了上龍組的地方。


    這裏,隻是遠遠地朝那邊的門口望上一眼,就能充分地感受到那種強烈的冷清感。


    就好像,裏麵根本連一個活著的東西都不存在了一樣。


    走到正門前,這裏和自己印象當中的大門看上去沒什麽兩樣,推開大門,也是印象當中還尚存著的長廊和庭院。


    他涉足其中,隻顧著自己一個勁兒向前邁步,就來到了那個看上去極其氣派的大堂,上一次,自己在這裏見到了青木兄弟兩個人。


    但當時,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似乎還有一個人,對了,那個人是帶自己進到這裏來的,一個看上去就是一副武林高人的架勢的老人。


    朝雲昔還記得,那個老人……


    “無禮之徒!吃我一刀!”


    在朝雲昔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完全沒有察覺到其聲跡。


    朝雲昔勉強地閃開了身子,對方的日本刀砍到了地麵,但在發覺自己失手之後又馬上抬起刀頭,繼續朝著朝雲昔砍上去。


    “鬼塚……平八,先生,是你嗎?”


    被叫到名字的老人,立刻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他定睛注視著麵前這個,在他看來的“闖入者”。


    “你是那個……‘垃圾場’派來的……”


    “是的,我叫朝雲昔。但,我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的人了。”


    老人顫抖著收回了刀,他一副似乎是驚魂未定的語氣,明明自己才是主動進攻的那個。


    他坐在了靠近他的一把椅子上,並示意朝雲昔也找個地方坐下。


    鬼塚平八低著頭,朝雲昔也隨手拿來了一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麵。


    “能和我說說,他們發生了什麽嗎?”


    “你為什麽想知道?”


    “因為……我想救他們……”朝雲昔清楚,自己這樣的說辭,完全就是假定自己麵前的老人,不清楚那三兄妹下落,才有可能奏效的安慰方式。


    “不,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貿然行動的話,小哥你說不定也會搭在裏麵……”


    鬼塚的語氣當中充滿了無奈,他伸出手,撫摸著那把自己手上還沒有收入鞘的刀,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直接擦拭著刀刃,劃出了傷口。


    “鬼塚先生,你這是……你傷到自己了。”朝雲昔擔憂地伸出手,但卻被鬼塚將手舉起一把攔住。


    “這點傷,和他們三兄妹受到的傷害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


    “可這和你傷害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雖然我年紀已高,但卻從未有過一次,能保全我主的經曆,途有高齡,不過是混吃等死的老害!”


    鬼塚這樣說完一句,舉起刀,似乎沒人阻攔,下一秒就要實行日本武士道傳統的光榮絕閥……


    朝雲昔有些看不下去,伸出手將那明晃晃的武士刀打走。


    刀飛到空中,經過了幾個循環之後,筆直地插在了大堂門前的土壤之中。


    看得出,那刀被打磨得極其鋒利,朝雲昔拿來擋刀的手臂,也劃出了一道,不算淺的傷口。


    “你這是做什麽?!”


    “要死別在我麵前死,哦對了,還有老頭你剛才說的,什麽從未有過一次,保全你主,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同樣的事情,之前還發生過嗎?”


    朝雲昔到了現在,看見麵前的這個,原本給他留下了一種神秘莫測,甚至還有些冷峻形象的老人,此時竟然如此自怨自艾的不堪,屬實沒辦法繼續好聲好氣地說敬語了。


    “你……你是外人,我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你……”


    “不然你剛剛的行為為的是什麽,你不就是但凡有一點希望,都想要嚐試一下嗎。不然的話,在我來的那麽長時間,你都沒有自殺,非要等著我來了才行動。”


    “我知道你可能年紀大了,好麵子,但現在沒那麽多時間給你硬耗。”


    朝雲昔沒辦法再保持一個心平氣和的語氣,尤其是,在得知了從對方口中,或許真的能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就更沒法保持鎮定。


    “哼,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又能怎麽樣,你背後的組織再多強大,你所要麵對的,可是政……政府,平民百姓,是沒辦法和國家對抗的……”


    “但是如果你什麽都不說,更是隻有等到那三兄妹比你這個老頭死的更早的消息。”


    “不會的,我馬上就會死在他們前麵。”鬼塚平八摸趴著,似乎已經沒什麽能夠支撐起自己身體,正常走動的力氣,他朝著那個被打到一邊的自己的刀走去。


    朝雲昔擋在了他的麵前。


    “我確實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麽軟弱。”


    “軟弱?你說我?鬼塚平八,此生就從來沒聽過有人會用這種詞匯形容老朽。”


    “那怎麽?我是該為,我是第一個這樣形容你的,而感到榮幸嗎?”


    “你最好不要擋著我的路。”


    “不然怎麽樣?說實話,老頭,看見你這個樣子,我真的是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死活,等到我離開這兒之後,你隨便怎麽死,我都管不著,但在此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會讓你喜憂參半的消息,我希望你在得知了這件事之後,最好就給我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有用的信息,毫無保留地全部告訴我。”


    “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要求我?”


    “資格,你是在說這個詞嗎?”朝雲昔暗笑一聲,他轉過身,朝著那把刀走去,一把拔起了刀,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至少在我還在的時候,你別想著用這個東西自殺,除非你有能空手打敗我的把握,這就是我的資格。”


    鬼塚平八沉默不語,盯著朝雲昔好一陣子,他沒有擅自做什麽行動,可能也是清楚,現在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是持械的朝雲昔的對手。


    許久過後,鬼塚平八終於開了口:


    “好吧年輕人,你剛剛提到的,會讓我喜憂參半的消息,是什麽?”


    “青木兄弟兩個,現在已經離開人世很久了,我是見到他們最後一麵的人,他們給我一點有關於他們妹妹的下落,現在青木靜流小姐,還是個下落不明的狀態。”


    鬼塚,在聽到了這樣,對他來說幾乎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之後,向後幾個踉蹌,差點直接摔倒在地。


    勉強扶住了身後的一根柱子之後,他氣喘籲籲地,用著充滿了恐懼,和疲憊的聲音,嘴裏不停地重複著幾個簡單的詞匯:


    “又是這樣……哈哈……又是這樣嗎……哈哈……”


    “又是?”


    鬼塚突然整個人轟的一聲,癱坐到了地上。


    朝雲昔連忙上前,但對方的眼睛還是睜著的,所以不可能是陷入了沉睡的狀態,姑且還能保證鬼塚現在處於的是一個安全的狀態。


    “鬼塚先生,現在,能和我說說,你知道的事情了嗎?”


    鬼塚平八耷拉著的腦袋,猛然地抬起,望著朝雲昔。


    “你真的,有能力救出小姐嗎?”


    “就算我說我沒有,你現在不是也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對象了嗎?”


    看得出,鬼塚的神情比起最開始,已經稍稍有了些許好轉,緊接著,他不知是不是真的,隻能把自己的最後的希望寄托給朝雲昔,開始努力地回憶著自己頭腦中深藏的記憶,緩緩開口說了起來:


    “小哥你知道,青木俱樂部,這個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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