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到這裏就結束了,赤木再往下滑動,也沒有更多的內容。


    臧墨宣布自己的拍照順利完成,在赤木關閉了文檔瀏覽之後,文檔果不其然,就被自動刪除了。


    眾人,陷入一陣沉默,他們都毫無疑問不需要再去看一遍臧墨拍下的照片,重溫什麽細節,所有的內容都確實地進入了他們的頭腦當中,而現在留給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如何找到一個,能夠潛入“軍隊”設施當中,救下青木靜流的對策。


    也許是出於一種發自本能的念頭,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想立刻所有人圍坐下來,開始真的商討起所謂的對策,應該怎麽展開,大家也許的都有些累了,或者是經曆了太多,總而言之,在今天了解了這番信息之後,所有人都想著把事情最少也推遲一天再去做考慮。


    一個人可能會選擇逃避問題,但一群人在一起,這樣的現象往往不會輕易出現,實際上,正常情況下,確實從第二天的某個時間點開始,同盟的五人,就會有人提出接下來的對策的商討了,再之後可能會經過討論,否決一些,最終擬定一些計策,這個過程雖然需要時間,但絕對不會太久。


    可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發展的迅速,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第二天的中午時分,還是由赤木,從他在地下的消息網,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軍隊”的現任掌門人花遠誌,死了。


    是被殺死的,而且,凶手不是別人,正是同在“軍隊”當中,目前是一個被囚禁狀態的水雲。


    據說,原因是花遠誌在看到了白天水雲對自己囂張的態度,和與一個來客之間過於旁若無人的行為,惹得一肚子惱火,在晚間欲圖對水雲行歹事,結果卻被當場反殺……


    這樣的結果比起說是出乎預料,更像是一種難以置信,尤其是對在那之前不久,還見過這故事的主人公的二人的朝雲昔來說。


    但現實的情況是,傀儡終究是傀儡,一個原本就是棋子一樣的身份,被丟棄成為棄子,卻也說不出這會產生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巨變。


    在眾人得知消息之後的一整天,他們幾乎沒再聽到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以至於這甚至都值得讓人懷疑,是不是整個就是個假消息。


    為了考證,這次由臧墨帶著土屋蓮娜,兩個人去到周邊查看“軍隊”的情況,土屋蓮娜是吵著自己這次也一定要去,沒辦法隻能通過這樣的配置安排她也一同前往的。


    很幸運,兩個人歸來的時間並沒有拖得太晚,隻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返回了這段時間他們的一直在使用的一個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會用到的場所,實際上就是赤木在地上世界為自己安排的住所。


    而兩個人帶回來的消息,也是相當明確。


    消息是真的,花遠誌,的的確確,死在了“軍隊”裏,而且是死在水雲的手上,這一點幾乎是“軍隊”當中最不起眼的底層成員都已然知曉了。


    一切的局勢,都在告訴著所有人,現在已經不是什麽,充分地利用時間,去製定一個相對完美的計劃的時候了,即使是冒著有可能正中下懷的風險,他們也必須立即行動,就算是強行地,也一定要把青木靜流從他們的手上解救出來,與此同時,還要盡可能,保障水雲和穆瑟,在“軍隊”當中的人身安全。


    這次他們分成幾個小組,同樣還是由今天前往調查的臧墨和土屋蓮娜一組,他們負責幹淨利索地解決掉一切有可能看見同盟成員的先攻隊,為後麵的人掃清一個最基本的障礙。


    其次的是朝雲昔和八尾薰,雖然這是個不常見的組合,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也基本可以說聊勝於無,但絕對的肉體對抗能力,這二人是目前同盟當中最為頂級的,這一點應該毋庸置疑。


    而他們兩個的任務也是很簡單粗暴,就是在臧墨和土屋蓮娜的先攻隊遇上了沒辦法幹脆利落解決的“攔路虎”之時,由這二人上場直接打破戰局平衡。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他們徹底明牌和“軍隊”當中現存的其他人進行正麵對抗了,很可能結束戰鬥不及時,就會被卷進越來越深的泥沼。


    而這時,最後登場的赤木本多武,他的作用就展現出來了,他所要做的,是和其他兩組人同時行動,其他人針對的是“拯救青木靜流”這個任務,而赤木的任務則是僅僅確保身處在其他地方的穆瑟與水雲的安全,如果能直接將他們二人順便解救出來,那當然是最好,但這似乎有些過於困難,暫時不用納入到必要任務的名單當中。


    可以看得出,幾個人製定的,這樣一個臨時的作戰方針,可以說是字裏行間透露著“莽”字,但現實是不等人的,如果現在不去這樣簡單粗暴地大動作行動,他們很可能就會在真正的周密的行動之前,先迎來一個簡單粗暴的大新聞了。


    而且這個計劃,說起來,雖然粗糙,但實際上,也不能說是百無一是,打的就是這樣一個大膽的效果,說不定就恰好做到了出其不意,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他們商議得出的行動的時間,是在晚上的11點。


    至於為什麽是這樣一個,說晚不晚,說早也不早的,有些不上不下的時間呢。


    還是那個最根本的方針,主打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是要讓“軍隊”中的人覺得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了,也不會像盯防後半夜那樣多加謹慎。


    幾個人穿上了全黑的服裝,以及,每個人的身上還都帶了一塊小小的鏡片。


    這鏡片,還是由赤木提出的建議。


    “雖然我自我感覺,那家夥來插一腳的概率應該不大,但還是以防萬一,我們最好能帶上一個,小巧的,但卻有效的幹擾設備。”


    赤木所說的那家夥,指的便自然是羅羽良,他目前的身份,雖然讓人感覺起來,存在感似乎不如久居“軍隊”內部的望月真吾,似乎雖然他被政府雇傭,而赤木他們所在的同盟,應該就是羅羽良的主要“服務對象”,但無論是從什麽方麵來看,這家夥都出奇的“自由”。


    小鏡子這種東西,雖然不清楚會不會對那種有著神武士能力加持的“狙擊手”起到什麽作用,可終究也是聊勝於無,最主要還占一個攜帶方便,即使是用不上,也說不定會在其他地方的戰鬥中,發揮奇效。


    行動開始了——


    在這樣一個寧靜之中,夾雜著人內心的喧囂的夜晚,土屋蓮娜和臧墨二人率先冷不防地出現在兩個有些昏昏欲睡的門衛旁邊。


    還沒等到門衛們完全意識到自己身旁憑空出現了兩個人,他們就在片刻之間,被二人神武士能力的發動,直接軟綿綿癱倒下去……


    朝雲昔和八尾薰,在他們身後的一處草叢中暫時隱蔽,說起來,這還是朝雲昔第一次見到這二人發動神武士能力的樣子。


    土屋蓮娜從衣袖當中,竄出幾抹似是黃沙似是黑塵的流動的煙霧,那煙塵順著其中一個門衛的口腔,直接像是鑽入了他的整個身體裏,在一番抽搐之後,便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甚至沒發出一點聲音。


    而臧墨的能力,則看上去,和土屋蓮娜展現出了一個完全相反,但最終卻殊途同歸的表現方式……


    他的兩隻手臂迅速滑下,正像是他的能力“螳螂”一樣,在他所對的門衛的肩膀兩側留下了兩處並不起眼的劃痕。


    隨後,劃痕嵌入門衛的身體上,像是直接為他增添了一處傷口,那傷口沿著衣服的縫隙,朝外開始產生了綠色的液體。


    在那之後,臧墨所對的那個門衛,整個人的身子就像是完全酥軟下去,兩條腿像是麵條一般,致使整個人的身體癱軟地倒了下去……


    這一路上,朝雲昔和八尾薰跟在二人身後,幾乎同樣的戲碼見了一遍又一遍,受到攻擊的對象,毫無例外,全部是在發出像樣的聲音之前,就已經喪失了能夠支撐自己站立的意識。


    朝雲昔不知道這樣的工作,對土屋蓮娜來說感覺如何,畢竟這裏是自己原來的家,雖然是一個分部,但今天被她弄昏迷的人當中,也絕對有著她曾經的部下。


    還是說,自己早就在失去了穆瑟的支持之後,便對這個組織沒了一點兒的情感,這都是光靠一個外人胡思亂想,所沒辦法得到的結論,自己再去想下去,也自然沒什麽結果就是。


    他們在短短的,不足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幾乎找遍了整個一層的所有的房間,但卻始終沒有發現青木靜流的蹤影。


    到目前為止,朝雲昔和八尾薰兩個人一直跟在後麵,還尚未出手過一次,但即便是這樣安靜無聲地行動下去,被他們導致昏迷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很有可能這樣下去,即便是朝雲昔二人不出手,也會引起組織中,躲在暗處的人的注意,尤其是,像望月真吾,這樣的角色。


    沒辦法,在住宅區域的一樓所有房間,他們都已經搜查過了,雖然沒有把裏麵的人“殺”死,可前麵二人的能力施展的程度也足以達成一個看上去“屍橫遍野”的程度了。


    眼下,也隻有把目光,聚集在住宅區的二樓……


    不同於一樓的是,居住在一樓的人當中,似乎所有人睡得都很早,開燈的加在一起也一共沒幾個。


    但二樓的狀態卻是完全反過來,閉著燈的房間沒有幾個。


    而且在整個樓層的中間位置,還是原本的穆瑟的辦公室以及起居室安排的地方,雖然這裏是個分部,作為原本掌門人的穆瑟,可能一年也來不上幾次,但現在這裏的功效則完全不同了,自從穆瑟被囚禁後,位於東京的分部,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取代了京都的基地,成為了新的本部。


    那麽在傀儡掌門人花遠誌死亡的消息傳來之前,他的住所就會是在這裏,現在他死了,這個地方理應是會空出來,但……


    現在那裏的燈光,是亮著的。


    不止如此,這種傳統日式建築的和室,如果人靠的門口太近,在外麵的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裏麵的人的輪廓。


    而他們,則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可以透過那門上的人影,清晰明了地辨別出,那門後,極大概率是有著真人待在裏麵的。


    此時此刻,四個人兩前兩後,俯首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每個人都在思考,猶豫不決著,應該怎樣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然而,就在下一秒,使得所有人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從那個應該是留給掌門人的房間當中,那個門口的人影緩緩攢動,最終從裏麵,主動將紙門拉開,整個人的身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人,留著一頭修長的黑發,身著帶著紅色花紋的和服,眼神注視著懸掛在夜空中,暗淡的月亮。


    “青木靜流……”朝雲昔不自覺地將這個名字脫口而出,竟一時間忘記了收住自己的音量。


    聽到了有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青木靜流的視線,理所當然地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然而……


    “哦喲,靜流小姐,又出來賞月啊,今天也要不要陪我們幾個喝一杯?”


    幾個拿著酒瓶,喝的醉醺醺的組織成員,從緊挨著青木靜流所在房間隔壁的屋子裏走了出來,語氣裏,似乎帶著的,是對於風塵女子的挑逗,而不是和青木靜流這種地位顯著的千金小姐交流時常見的相敬如賓。


    “今天就算了吧,我沒那個心情。”青木靜流帶著幾分憂鬱的語氣,有些像是夾雜著千頭萬緒的腔調,回答著幾人。


    “別這樣嘛,靜流小姐,昨晚不是陪我們喝的很開心嗎,今天再來一次昨晚那種……”


    “下次吧,我很累了,馬上要睡了。”


    “要睡了,好,要睡了好啊,來我們的房間,我們兄弟幾個輪番給靜流小姐你唱搖籃曲……”


    “不了,還是算了吧,這樣你們也睡不好覺的。”


    “別,別這麽說,我們兄弟幾個本來就年輕氣盛,熬個通宵也是……咯,呃……那是什麽東西,是有人在那嗎?”


    此時,土屋蓮娜的速度,遠遠超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速度,她的姿態,讓朝雲昔的大腦當中,當即就想到了一個自然現象——流沙。


    土屋蓮娜就那樣,不到兩秒的時間,從原本還身處的樓梯扶手處,直接來到了那幾個說話語氣猥瑣的男人身旁。


    她長長地呼出一大口氣。


    而在那之後,沒有什麽地動山搖,沒有什麽毀天滅地。


    有的隻是幾個男人所處的房間,憑空瞬間出現了海量的沙塵泥土,黃色夾雜著灰塵,使整個房間都被這種憑空出現的物質,完完全全填的不能再滿了。


    而這,對於那幾個上一秒還在流裏流氣,調戲著就青木靜流的幾個男人來說,可以說,是一場天降的“活埋”。


    甚至沒有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發出一點聲音來。


    “讓你久等了,我們是救你出去的,我叫土屋蓮娜,是土元素的神武士,也是這個組織,原本的‘二代目’。”


    土屋蓮娜,朝著青木靜流伸出象征友好的手,但對方,卻似乎是一副完全沒想著和土屋蓮娜產生任何交流的意思,她的目光緊緊注視著,位於一樓平地位置,庭院當中的一個方向。


    土屋蓮娜覺得奇怪,於是把目光也轉向那個方向。


    那裏,站著一個中等身材,體型勻稱,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清他的麵孔,而那張臉,是個讓人分不清楚他的種族的,一張極其多元化,但卻又極其大眾的,沒有一點可以稱之為“特征”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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