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魔巢16


    我知道毒蛇準備攻擊的姿態,就是蛇身上仰,隨後蛇頭向前一彈,用毒牙咬中獵物,我的脖子和臉全暴露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避無可避,想擋也來不及。


    正準備閉目等死,忽然哢嚓一道白光,漆黑的山穀中被照得雪亮,那條怪蛇本已經撲向我的脖頸,半路被那道耀眼的白光一閃,嚇了一跳,竟然從我肩頭滑落。


    這一切也就生在一秒鍾之內,我不等那蛇落地,揮起手中的工兵鏟下砸,把蛇頭拍了個稀扁,碎爛的蛇頭中流出不少墨色的黑汁,我連忙向後退可幾步,暗叫一聲僥幸,這蛇的毒性好生了得,倘若被它咬中,蛇毒頃刻就會傳遍全身血液,必是有死無生。


    舉目一看,原來那道救命的白光,來自於那部照相機的閃光燈,她一向是與相機形影不離,隨走隨拍,想不到我這條性命,竟是憑她手中相機的閃光燈救下的,多虧了她反應快,否則俺老胡現在已經去見胡大了。


    不過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候,誰知道這穀中還有沒有那兩條怪蛇的同類,有什麽事還是出了山口再說,於是一揮手,招呼眾人趕快前進。


    這時駱駝們可能感覺到前麵沒有毒蛇了,都從燥亂不安的情緒中平靜下來,楚健薩帝鵬等人把昏倒的葉亦心陳教授,以及郝愛國的屍體都搬上了駝背。


    安力滿吹著口哨引導駝隊前進,一行人借著冷煙火和手電筒的亮光,急匆匆出了紮格拉瑪漆黑的山穀。


    一直走到山口外的空曠處,這才停下,把郝愛國的屍身放到地上,天還沒亮,星月無光,黎明前的一刻就是這麽黑暗,郝愛國還保持著死亡時驚恐的表情,眼鏡後麵那雙無神的眼睛還沒有閉上,全身青,在手電光柱的照射下,更增添了幾分淒慘與詭異。


    陳教授被山口中吹出的冷風一激,清醒了過來,掙紮著撲到郝愛國的屍體上泣不成聲,我把教授扶了起來,人死不能複生,想勸他節哀,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我和郝愛國相處了快一個月,平時喜歡開玩笑管他叫老古董,很喜歡他那直來直去,快言快語的性格,今日卻,想到這裏忍不住心中酸,哪還勸得了旁人。


    其餘的人也各自黯然落淚,這時候,遠方的天邊裂開了一條暗紅色的縫隙,太陽終於要出來了,我們不由自主的都向東方望去。


    那光芒慢慢又轉為玫瑰色,血紅色,最後化做萬道金光,太陽的弧頂露了出來,這一刻,無邊的沙海象是變成了上帝熔爐中所融化的黃金。


    就在這如黃金熔漿般的沙漠中,一座龐大的城市展現在眾人麵前,無數斷壁殘垣,磚木土石的各種房屋建築,城中塔樓敵樓無數,最突出的,是一座已經傾斜了的黑色石塔,靜靜的聳立在城中。


    與手中那張黑白照片的場景,完全一樣,時隔兩千年,精絕古城的遺跡,果真還存在於沙漠的最深處。


    這座精絕城的規模,足可以居住五六萬人,當年如樓蘭等名城,鼎盛時期,也不過是一兩萬人的居民,三千餘人的軍隊。


    城市大體已經毀壞,埋在沙漠中不下千年,有些部分很難分清是沙丘還是堡壘,大多數塔樓都已經坍塌風化,饒是如此,也能夠想象出當年的壯觀雄偉。


    這裏有巨大的磁場,飛機之類的工具很難飛臨上空,又地處沙漠腹地,估計很少有人能找到這裏,不知道在我們之前,有多少探險者和迷路的人們,曾經來到過這傳說中的古城,唯一可以確認的一點就是,他們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永遠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故鄉了。


    陳教授把郝愛國躺在地上的屍體,扶了起來,顫抖地指著精絕古城,用嘶啞的嗓音說道:你看看啊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這座神秘的古城嗎你快睜眼看看,咱們終於找到了。


    我心道不好,老頭子傷心過度,是不是神智不清了忙過去把陳教授從郝愛國身邊拉開:教授,郝老師已經走了,讓他安息吧。可惜他最後都沒看到這座奇跡般保存下來的古城,他的心願還要靠您來完成,您可千萬要振作一些。


    和幾個學生也過來勸慰,我便把教授交給他們,心中覺得對郝愛國的死過意不去,又對心存感激,便對說:剛才救命之恩,我就不言謝了,算我欠你一條命不過一碼是一碼,咱們已經到了精絕,按先前合同上的約定,兩萬美子。


    胖子一聽說到了錢,趕緊湊過來補充道:一人兩萬,一共四萬美子,現金結算。


    白了我們倆一眼,咬了咬嘴唇說:你們放心,錢一分都少不了,回去之後馬上給你們。


    我心想剛才提錢的事確實不太合適,當時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口不擇言說錯了話,還是趕緊把話岔開為好,但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張口結舌的顧左右而言他:那個城市規模不小


    盯著我的臉說: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我看你們兩個都是身手非俗,經曆也是不凡,想不到你們就認識錢,看來我對你們的第一印象沒有錯。我勸你們一句,生活中除了金錢還有很多寶貴的東西。


    我無話可說,胖子接口道:楊大小姐,你是居住在美利堅合眾國的星條旗下,你爹又是華爾街的巨頭,我想你吃飯肯定沒用過糧票,小時候肯定也沒經曆過節糧度荒,所以你不了解我們生存的環境,沒有資格評論我們的價值觀。還有你也別一口一個生活生活的教育我們,窮人沒有生活,窮人活著隻是生存。反正這些道理,跟你們有錢人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今天我是實在忍不住了,你要是不愛聽,就算我沒說,咱們現在找到精絕城了,接下來怎麽辦,您盡管吩咐。


    胖子剛開始說得理直氣壯,說到後邊想起來是掌櫃的幹活,擔心把她說急了不給錢,話鋒一轉,又變成了苦力的幹活。


    我對她說道:郝老師的事我已經盡力了,對不起。


    衝我點點頭,不再理睬胖子,拿出水壺喂陳教授和葉亦心喝水,陳教授被郝愛國的死刺激得不清,喝了些清水方才漸漸好轉,眾人商量了幾句,決定把郝愛國埋在山口的沙漠中,他畢生的追求就是研究西域文化,葬在這裏,永遠陪伴著這座神秘的古城,想必他也一定希望我們這樣做。


    我們在黃沙中深深的挖了個坑,用毯子卷起他的屍體,就地掩埋了,最後我把一支工兵鏟倒插在他的墳前,算是給郝愛國留下個墓碑吧。


    剩下的八個人,肅立在郝愛國的墳前默哀良久,這才離去。


    逝者已去,我們還要救活著的人,必須馬上進城尋找水源,否則第二個被埋在沙漠裏的人,就是患有嚴重脫水症的葉亦心了。


    當下眾人收拾裝備,便準備出進城,終於抵達目的地了,希望別再出什麽岔子,要是再有人出現意外,就算這筆錢我賺到手了,又如何花得出去。


    見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問是否可以動身了


    出在即有些激動,身體微微抖動,不過看不出來她是害怕,是緊張,還是興奮,隻見她取出一個十字架低聲禱告:


    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讓我躺在青青草地之上,引領我走在靜靜的河邊,他使我的靈魂蘇醒。以他的名義引導我正義的道路,盡管我漫步在死亡峽穀的陰影之中,卻不會懼怕任何魔鬼,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杆,都在安慰著我,在我的敵人麵前,你為我設下宴席,你用油膏圖了我的頭,使我福滿杯溢,一生一世,必有慈惠恩愛追隨於我,我必將住在耶和華的聖殿之中,直到永遠,阿門。


    隨後平靜地對我們說道:咱們走吧。書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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