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蝙蝠女發動背後綁在身上的噴射筒,飛身射出胡宅,降落在兩百碼外。登上她們停在附近的一輛黑色跑車,立即風馳電掣而去。


    她們在車上輪流駕駛,讓另一個好卸除裝備,脫掉蝙蝠裝,換穿上一身鮮豔的時裝。以免在途中萬一遇上警方人員,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車在疾行中,幾分鍾之後,她們已恢複本來麵目,竟是兩個風姿綽約,儀態萬千的妙齡女郎。


    “三姐!”駕駛的女郎忽問:“你看這是怎麽回事?”


    被稱作三姐的女郎置之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那兩個私家偵探無能,沒查出一點眉目,無法向姓胡的交代,所以胡亂扯到我們頭上來,這樣才表示他們不是光拿錢不辦事的呀!”


    駕駛的女郎忿聲說:“姓胡的也太天真了,居然信以為真,而且親自找上了姓蕭的牛皮大王!”


    那位三姐輕喟一聲說:“這也難怪,他們隻有那麽一個命根子,怎能不著急。剛才你看他太太跪在地上求我們,口口聲聲叫我們女菩薩,當時我真深受感動,差點沒自告奮勇,答應替他們設法救回那孩子呢。”


    “那我們不是擋人家財路,搶了兩個私家偵探的生意?哈哈……”駕駛的女郎大笑起來。


    那位三姐沒搭腔,沉思了一陣。


    駕駛的女郎忽問:“三姐,我們要不要去找那兩個飯桶偵探,給他們點教訓?”


    那位三姐想了想說:“不!我們先回去向大姐複命吧!”


    駕駛的女郎不便表示異議,隻好把頭一點,猛踩油門,加足了馬力,朝向鬧區飛馳而去。


    一陣疾駛,來到了鬧區,把車在大街上兜了幾圈,證實未被跟蹤,才折向一條僻靜的街道,轉進一個長巷。


    在一幢住宅的車庫門前停了車,一捺車上的電子遙控器,庫門便自動向上掀起。


    她們將車駛入停妥,出來拉下庫門,登上停在稍前不遠處的另一輛轎車,向長巷的另一端駛出,繼續飛馳而去。


    這顯然是為了防範萬一被人跟蹤,認出那部黑色跑車,而用的金蟬脫殼方法。足見“蝙蝠七女”處處設想周密,才能始終未被人發現行蹤及藏身之處。


    其實剛才那巷內的住宅,並沒有人住在那裏,隻不過是用來藏車的,偶爾利用那地方而已。實際上她們的大本營,是在近郊林園大道旁的一幢幽靜巨宅。


    這裏匿居著七個結拜的異姓姊妹,大姐戴安娜,二姐林裘麗,依次是艾妮,於燕萍,趙薇,韓元元及張欣欣。


    今晚跟蹤胡永昌,在“金雞夜總會”向蕭鴻逵下手的,就是艾妮與趙薇。


    她們車到巨宅前,仍以車上的電子遙控器,開了自動的鐵閘大門,長驅直入地把車開進去,大門隨即又自動關上。


    車剛停在階前,突見從數丈高的屋頂掠下一條黑影,如同巨鷹斂翼而下,正好落身在車頂上。冉一縱身,跳落在車門旁,伸手拉開了車門。


    這也是個一身蝙蝠裝打扮的女郎,她一哈腰,左手作了個很灑脫的姿勢:“三姐、五姐,二位辛苦了,小妹在此恭候已久!”


    兩個女郎下了車,艾妮不禁笑罵:“小鬼!你別老喜歡炫耀自己的身手,小心早晚有一天會摔斷了腿!”


    那女郎不服地說:“笑話!我要連這點把握都沒有,大姐就不會派我在屋頂上守望了!”


    艾妮詫然問:“七妹,大姐為什麽派你守在屋頂上?”


    原來這女郎就是七妹張欣欣,她回答說:“今晚附近發現幾個身份不明的家夥,形跡很可疑,鬼鬼祟祟地好像在窺探我們這裏。所以大姐要我守在屋頂上,居高臨下,以便注意附近的一切動靜。”


    “大姐她們都在?”趙薇邊走邊問。


    張欣欣搖了搖頭:“大姐陪六姐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隻有二姐,四姐和我留守在家。”


    三個女郎走上了台階,艾妮走在最前,不料剛進客廳,突聞一聲嬌喝:“看飛刀!”


    喝聲中,一柄水果刀疾射而來。


    艾妮眼急手快,出手如電地把手一抄,正好抄接住那牛角刀柄。隨即一抖,把飛刀回敬過去。


    沙發上的女郎正一杯在手,自得其樂,茶幾上置有一盆水果,尚有一圈削得極完整的梨皮。顯然她是見艾妮走進來,一時興趣,以水果刀當作飛刀,試試艾妮的身手和反應如何。


    眼看艾妮還以顏色,將飛刀回敬過來,她並不伸手去接,卻將手上的大肚酒杯脫手飛去,絲毫不差地在中途擲中了飛射而來的水果刀。


    “砰”地一響,杯碎刀落,灑了一地的酒和碎玻璃。


    “好!四姐這一手真帥!”張欣欣喝起采來。


    沙發上穿緊身衣褲的於燕萍,這才跳起身來,作出表演者向觀眾答禮致謝的儀態:“獻醜獻醜……”


    正在這時,樓上走下個身穿薄紗睡袍的健美女郎。她這身淺藍色的睡袍薄若蟬翼,清清楚楚的看出,裏麵隻穿了條粉紅色的迷你式三角褲,上身則是空空如也。


    她的身材相當健美,尤其雙峰高聳而豐滿。不知她是習慣不戴胸罩,還是故意炫耀自己的“波霸”。總之,她的胴體非常的誘人,可惜沒有男士在場,否則倒真是眼福不淺呢!


    這女郎就是二姐林裘麗,其實她倒不是以自己的誘人胴體,存心在她們麵前炫耀示威。而是剛剛浴罷,忽聽得艾妮與趙薇回來了,立即套上底褲,披了睡袍就匆匆趕下樓來。


    她一見她們在胡鬧,便一本正經地擺出一副身為二姐的神氣說:“你們誰弄髒了地板,回頭誰就負責收拾幹淨!”


    於燕萍聳聳肩,苦笑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子,那還不是該我倒楣!”


    林裘麗瞪了她一眼,忽然發現張欣欣也跟了進來,急說:“七妹,你怎麽下來了,快回屋頂上去守望!”


    張欣欣隻好扮個鬼臉,轉身一溜地奔了出去。


    趁著於燕萍在收拾地板上的碎玻璃和酒漬時,艾妮向林裘麗述說了一遍今晚的經過,以及胡永昌獨子被綁票的情形。


    林裘麗聽畢,頗覺詫異地說:“我覺得那兩個無能的私家偵探,把這件事扯在我們頭上,那倒不足為奇。奇怪的是既有人綁架了胡永昌的兒子,為什麽事情過了好幾天,居然毫無動靜?”


    艾妮表示也有同感:“我也實在想不通,綁票為的是勒索,胡永昌又有的是錢,逮著這麽好的機會,那還不結結實實敲他一筆?可是那批歹徒真能沉得住氣,竟連電話也不給他一個!”


    “唔——”林裘麗想了想,若有所悟地說:“這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歹徒故意讓胡永昌多擔心著急幾天,然後再來個獅子大開口,到時候不怕他不答應。”


    趙薇頗有不甘心地說:“二姐,我們無緣無故背上這個黑鍋,難道就是這麽算了不成?”


    林裘麗一向老成持重,她很謹慎地說:“這要等大姐回來,看她有什麽表示……”


    “大姐跟六姐上哪兒去了?”艾妮問。


    林裘麗回答:“還不是為了六妹上次多管閑事,惹上的麻煩。現在那女孩子當了真,今晚居然為她服毒自殺,所以六妹特地跑回來,硬拖了大姐陪她一起趕到醫院去了。”


    提起這件事,隻不過是最近才發生的。


    由於韓元元個性很野,完全像個男孩子,所以一向都以女扮男裝的姿態出現。久而久之,連她的日常生活習慣,以及一舉一動,都有些男性化了。


    那是上個月的一個深夜,韓元元與林裘麗駕車回來,途遇一個叫吳佳玲的單身少女,被幾個地痞流氓攔住調戲,正在危急萬分之際,幸仗韓元元停下車來,挺身而出,把那些地痞流氓打得落花流水,一個個抱頭而竄。


    吳佳玲是個既熱情又多情的少女,不但對韓元元的救助大為感激,更為她的身手,及女扮男裝的翩翩風采所傾心,居然對她一見鍾情。


    韓元元不便表明身份,隻好避免跟她接近。但幾次約會之後,她卻一往情深,苦苦追求不已。


    其實韓元元之所以女扮男裝,為的是掩人耳目,以免被人發現她們七個女的總在一起,可能引起注意,甚至懷疑到她們就是“蝙蝠七女”。


    偏偏遇上個癡情的吳佳玲,對她雌雄莫辨,結果惹出了這個麻煩,真令她們啼笑皆非!


    “唉!”艾妮直搖頭:“六妹胡鬧的也未免太過份了,當初就不該繼續跟吳小姐來往的……”


    於燕萍剛把地板收拾幹淨,在一旁接了腔:“我還不是經常女扮男裝,但我卻從未自命風流,惹上這種莫明其妙的麻煩!”


    林裘麗不禁笑問:“你是羨慕六妹?還是忌妒?”


    於燕萍把嘴一撇:“我才沒興趣呐!彼此都是女的,又不能真幹嘛,過那種不痛不癢的幹癮有什麽意思!”


    艾妮“噗嗤”一笑,用手指刮著臉羞她說:“不害臊!難道她還嫌不過癮,真想幹嘛不成?”


    於燕萍臉上一紅說:“那就更不該明知故犯,去自找麻煩呀!”


    林裘麗有同感地說:“這話倒是真的,六妹明知這種玩笑開不得,就根本不該再繼續跟吳小姐見麵,還假戲真做地約會起來。逗得人家要死要活的,現在可好了,人家孩子認了真,對六妹一片癡心純情,非嫁她不可。六妹要真是個男的,那倒也罷了,偏偏她也是個‘賠錢貨’,怎麽娶人家呢?”


    趙薇幸災樂禍地笑著說:“誰教她喜歡胡鬧,這次給她個教訓也好,看她如何去解決吧!”


    於燕萍正想再說什麽,忽聽戴在手腕上的表型袖珍通話器,“嘟,嘟”地連續響了起來。小小的紅色指示燈,也同時一明一滅地閃亮著。


    這種特殊設計的精巧通話器,靈敏度極高,有效的通話距離可達數裏範圍之內。張欣欣戴了另一具在屋頂上守望,一發現附近有任何情況,就立即通知守在客廳裏的於燕萍,以便及時戒備和應變。


    於燕萍急將左腕舉起,打開通話開關:“我是四姐,說話吧!”


    通話器發出極輕卻很清晰的聲音:“請注意,有三條人影接近牆外,可能企圖潛入!”


    林裘麗趕過來,湊近通話器說:“七妹,你繼續監視,不可輕舉妄動,由我們來對付他們!”


    “好的!”張欣欣應了一聲,遂問:“二姐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了,”林裘麗說:“你繼續守望吧,通話完畢!”


    於燕萍關掉了通話開關,問:“二姐,我們要不要換上蝙蝠裝?”


    林裘麗猶豫了一下說:“我看不必了……”


    艾妮急問:“附近發現的是什麽人?”


    林裘麗鄭重地說:“目前還不清楚,大姐臨走時交代,要我們絕對保持沉著。無論發生任何情況時,除非迫不得已,盡可能不要暴露身份。因為在附近窺探的人,或許隻是對這裏懷疑,並不一定能確定我們是什麽人。同時,他們的身份和來意不明,而且可能另外還有人在附近暗中監視。如果我們貿然采取行動,反而等於告訴他們,我們是什麽人了。”


    “假使他們闖進來呢?”於燕萍在一旁躍躍欲試。


    林裘麗從容不迫地說:“你立刻上樓去換上男裝,五妹還是扮成女仆。三妹坐在這裏裝成是來訪的客人。大家必須沉住氣,裝成若無其事一樣,我馬上換好衣服就下來。如果他們真敢闖進來,到時候大家看我的眼色行事。不過千萬記住,除非迫不得已,絕不可輕易動手!”


    她們的行動迅速敏捷,如同訓練有素的作戰部隊,一聽備戰號令,立即各就各位。


    林裘麗與於燕萍上了樓,趙薇去裝扮成女仆,隻有艾妮好整以暇,獨自坐在客廳裏,儼然是來仿的女客。


    這時,屋頂上的張欣欣舉著紅外線袖珍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三條人影果然越牆而入,潛入了花園。


    她已通知過下麵的人,不需要再發出警告,仍然全神貫注地,密切監視附近一帶的動靜。


    潛入的三個人,利用夜色黑暗為掩護,分成三路掩近宅前。從他們的行動上可以看出,大概也是經常在夜間活動,而且善於飛牆走壁的人物。


    當他們掩向客廳外的窗口時,林裘麗已換了身鮮豔的喇叭褲裝,由改扮成男士的於燕萍,陪同她步下樓來。


    她們的做工不錯,表演相當逼真,儼然是一對夫婦在招呼客人。扮成女仆的趙薇也惟妙惟肖,出來殷勤招待,看上去真蠻像那麽回事似的。


    當然,她們似已知道,外麵可能正有人在向客廳裏窺探,否則表演給誰看?


    艾妮正在跟兩位主人寒喧,突然警覺出幾聲輕響,像是窗外有人在以裝上滅音器的槍射擊。她非常機警,一使眼色,首先伏在了沙發上。


    其他三個女郎也同時警覺,立即各自撲伏在地板上,滾向沙發背後,利用沙發作掩護。


    如果來人真想以冷槍突襲,那倒並不一定能得逞。不過話說回來,假使等她們聽到射擊聲,再要避開的話,恐怕已來不及了。


    可是,幾聲輕響之後,竟然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於燕萍身為唯一的“男士”,她突然跳起身來,正待衝出客廳查看,不料剛一跨步,忽覺一陣頭重腳輕,搖搖欲墜起來。


    林裘麗見狀大驚,急問:“四妹,你怎麽啦?”


    誰知剛要上前扶住於燕萍,手尚未及伸出,竟也頭昏目眩起來。接著眼前一黑,幾乎與於燕萍同時昏倒了下去。


    艾妮情知有異,急向趙薇招呼:“五妹,快出來……”


    她的話猶未了,竟也從沙發跌倒在地板上,當即失去了知覺。


    當趙薇最後一個昏倒下去時,三名穿深色衣衫的大漢,分別從窗口而入。隻見他們的口鼻之間,均載著輕便的小型氧氣罩,橡皮管連著背上背的扁方型氧氣筒。


    他們身上各佩一支短槍,手上執的卻是形狀特殊的長管神經瓦斯槍。剛才就是用這玩意從窗口發射,噴射出一種無色無味的強烈氣體,一經散發開來,混入空氣中,使人不知不覺地吸入,便立即陷於昏迷狀態。


    四個女郎一時大意,未曾防到這一著,以致驚覺時已措手不及,紛紛昏迷了過去。


    侵入的三個大漢,似乎未想到,居然能如此順利得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而易舉地製住了她們。


    為首的大漢一打手勢,示意另兩個同伴,立即動手將她們一一拖出去,看情形是打算把四個女郎全都帶走。


    顯然他們的任務,是要活捉這巨宅裏的人,否則就不必麻煩,幹脆當場向她們下毒手了。


    三個女郎先被拖了出去,留下那女扮男裝的於燕萍。出了客廳,為首的大漢始將氧氣罩摘下,吩咐說:“就用她們自己的這部車吧,把她們弄上車!”


    一名大漢打開停在階前的車門,先將昏迷的艾妮拖進車廂,放置在後座上。


    為首的大漢吩咐:“鄭魁,你進去把剩下的那一個拖出來!”


    鄭魁點點頭,徑自回到了客廳裏去,準備把最後的於燕萍弄出來,載上車一齊帶走。


    車旁的兩名大漢,正待把林裘麗和趙薇弄上車,不料在屋頂上守望的張欣欣,突然從天而降。


    她居高臨下,已發現下麵的情況。這真使她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她們似乎連手都未動,不知潛入的三個家夥,怎能輕易得手,製住那四個身手不凡的女郎?


    這實在出乎張欣欣的意料之外,更感到有點莫明其妙。如果真要動起手來,無論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對付這三個家夥也綽綽有餘的。然而,她們好像根本沒有機會大展身手,而是束手就縛的!


    張欣欣情知有異,心知她們極可能是遭到猝不及防的暗算,否則絕不可能四個人齊被擒住。所以她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立即從屋頂邊沿縱身而下。


    蝙蝠裝的披風,是經過特殊精心設計的,有阻擋風力的功效。如同蝙蝠的翅膀,也像一具張開的降落傘。雖然數丈高的屋頂縱下,也絕對不致失足摔傷。


    兩名大漢正在把人弄上車,以致毫無防範和戒備,被從天而降的張欣欣攻了個措手不及,雙雙跌了開去。


    他們這次不再使用神經瓦斯槍,拔出短槍欲射之際,卻被眼急手快的張欣欣先發製人,以她的麻醉槍射中一名大漢。


    為首的大漢身手比較敏捷,他就地一滾,避開了張欣欣的射擊。隨即一挺身跳起,竟猛向她疾撲過來。


    眼看對方來勢疾猛,張欣欣的槍口不及瞄準發射,隻得急將全身一縱而起,使那大漢撲了個空。


    大漢原想撲來將張欣欣攔腰一把抱住,憑他的臂力,足可把這個女郎製服。沒想到張欣欣的身手如此矯健,簡直就像腳底下裝有彈簧似的,居然一縱身,從他頭頂上飛躍過去。


    他一撲空,幾乎收勢不及,衝向了台階。等到腳站穩,再回身一看,隻見張欣欣已站在了車頂上麵。


    就這一失神,張欣欣已扣動扳機,“噗”地一聲輕響,發射出一支帶尾的細小麻醉針。


    那大漢欲避不及,隻覺胸前一下刺痛,如同被戳了一針,隨即昏倒在地上。


    另一大漢剛好把於燕萍拖出客廳,一眼瞥見身著蝙蝠裝的張欣欣跳下車頂,正向他疾撲而來。這個叫鄭魁的家夥非常狡猾,他心知不是這蝙蝠女的對手,竟不開槍拒敵,急將於燕萍拖回了客廳裏去了。


    張欣欣救人心切,一時並未想到那家夥有詐,故意誘使她追進去,竟不顧一切地衝進了客廳。


    鄭魁已丟下於燕萍,找到了掩護,藏身在一隻沙發背後,拔槍連連射擊。


    張欣欣全身伏下,滾向於燕萍身邊。但她卻不知對方的詭計,因為他們使用的是特殊成份神經瓦斯,無色無味,而且曆久不散,在室內至少可以保持長達數小時之久。


    她未戴氧氣罩,又未屏住呼吸,突覺一陣頭昏目眩,頓知情況不妙。可是,她驚覺得己太遲了,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覺。


    鄭魁見計已成,不禁大喜,忙不迭衝出客廳,急於查看兩個同伴。


    來到車旁一看,隻見他們也已昏迷不醒。


    他一個人忙不過來,隻得出去召外麵守在車上的人來相助,以便把雙方昏倒的人全弄走。不料剛奔近大門,突聞門外一聲刺耳的緊急刹車聲,緊接著又一聲轟然巨響,好像是兩部車猛撞上了。


    果然,這時一輛轎車剛駛近大門口,突被守在附近的一輛黑色大旅行車,從橫刺裏衝來,故意企圖攔阻它的去路。


    轎車駕駛雖緊急刹車,仍然未能避免衝撞。


    旅行車被撞得橫了開去,車一停住,立即跳出兩名大漢,分從兩邊兜過來,似要向轎車上的人興師問罪。


    轎車上是一對青年男女,他們也正要下車理論,忽見兩名大漢來到車旁,竟已拔出手槍,指向車窗口喝令:“不許動!”


    他們不由的暗自一怔,駕駛的男士怒問:“你們想幹嘛?”


    那大漢嘿然冷笑說:“不必多問,下車吧!”


    車上的男女非常鎮定,他們絲毫不驚,也不動聲色。卻在開門下車之際,突然出其不意地同時發動,猛然用勁一腳踹開車門,撞得兩名大漢踉蹌倒退開去。


    “噗噗”兩響,槍走了火,子彈射向天空。


    那對男女趁機一低頭,各自撲出車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兩名大漢。


    兩個大漢被撞得不輕,不禁驚怒交加,竟把心一橫,連連扣動板機。可惜無法瞄準目標,結果一槍也未射中。


    一名大漢被那“男士”撲上來,出手如電地抓住右腕,猛地一扭,全身便不由自主地跳起,跟著扭勢在懸空一個大翻身,被摔跌出了兩丈多遠。


    幾乎在同時,那女的也不甘示弱,飛起一腳,將另一大漢踹得踉蹌連連倒退。她卻得理不饒人,搶步上前,再結結實實地補上一掌。


    想不到這位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豔麗少婦,使的竟是空手道。她這雷霆萬鈞的一掌,既狠又快的重重地劈在那大漢頸側。


    隻聽他發出聲沉哼,便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被那“男士”以柔道摔倒的大漢,正待忍住全身痛楚爬起,“小夥子”己趕到,毫不客氣地飛起一腳,踹得他四腳朝天,頭部正好撞在石塊上,頓使他頭破血流,當即昏迷不醒。


    他們的身手真不含糊,赤手空拳,一個用柔道,一個施展空手道,舉手投足之間,就把兩個手上有武器的大漢撂倒在地上了。


    “男士”拍拍身上的塵土,冷哼一聲說:“這兩個冒失鬼,也真太不自量力了!”


    少婦詫然說:“奇怪,我臨走還關照過她們,要七妹在屋頂上守望的,怎麽……”


    “男士”接口說:“大姐,說不定裏麵出了問題,我們快進去看看吧!”


    這位濃妝豔抹,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少婦,就是“蝙蝠七女”中的大姐戴安娜。


    她聽了女扮男裝的韓元元的話,隻把頭一點,立即脫掉外麵的鮮豔喇叭褲裝,露出裏麵的貼身穿的黑色緊身衣褲,再回到車上,取了支麻醉槍。


    “六妹,我先進去,你快換上蝙蝠裝再進來!”她已不及換裝,先衝到了大門口。


    她一縱身,攀上了牆頭,剛翻落進牆裏,雙腳尚未落地,已遭到了攻擊。


    “噗,噗,噗”一連三聲輕響,藏在一排冬青樹後的鄭魁,舉槍向她連射,幸而她淩空一撲,避了開去,隨即全身伏下。


    鄭魁一連三聲均未射中,回身就向客廳衝去。企圖重施故技,把戴安娜誘進陷阱,用神經瓦斯來將她迷昏。


    戴安娜霍地跳起,卻從冬青樹的另一邊兜過去,接連幾個縱身,已比鄭魁搶先一步上了台階。


    鄭魁的去路受阻,既不敢硬闖,隻得改變主意,舉槍連射,打算把對方逼退進客廳。


    雙方的距離,大約隻有十碼左右,在這種射程之內,戴安娜如果用麻醉槍射擊,絕對有百發百中的把握。但她決心要憑赤手空拳抓住這家夥,以便逼問出他們這些人的身份,所以遲遲未出手。


    鄭魁卻是毫不客氣,打定主意要把戴安娜逼進客廳,即使把她擊斃,那也在所不惜。因為他們所奉的命令是,假使能發現“蝙蝠七女”的行蹤,最好是能全部活捉,否則就格殺勿論!


    這倒並非他們與“蝙蝠七女”有什麽深仇大恨,而是唯恐正好在此地的她們礙事,甚至影響或破壞他們的整個計劃,所以非把她們一網打盡不可。


    鄭魁一麵舉槍射擊,一麵暗將神經瓦斯槍拔出,準備距離一逼近,就雙管齊下,萬一槍法不夠高明,未能將戴安娜擊中,神經瓦斯槍也可以使她昏倒。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尚未打響,換上蝙蝠裝的韓元元已飛身越牆而入,她倒不是懷有古時代武俠的輕功絕技,而是利用背後的噴射筒,使身體如同火箭似地,憑強大的衝力飛射進來。


    隻見她雙臂平伸張開,連著袖口的披風便成了機翼,藉以控製飛行。


    鄭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戴安娜身上,以致韓元元從後麵飛射近身了,他尚渾然未覺。


    韓元元的作風一向很野,她連麻醉槍都懶得用,兩臂突然齊向前伸,朝向鄭魁俯衝下去。


    鄭魁被她冷不防撲倒在地,隻覺後腦挨了狠狠一拳,使他措手不及,隻發出聲輕哼:“呃!……”便失去了知覺。


    戴安娜眼光一掃,瞥見車旁倒著林裘麗與趙薇,附近尚躺著兩名昏迷不醒的大漢。他們都是一動也不動,乍見之下,不知是死是活。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忙不迭趕過去,蹲下去伸手一摸林裘麗胸口,發覺心髒跳動正常,隻是昏迷不醒而已,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再站起來向車內探著一看,發現艾妮也昏倒在後座上,卻不見於燕萍和張欣欣。


    她不由的又是一驚,急向趕過來的韓元元說:“快找找四妹和七妹……”


    “我進屋裏去看看!”韓元元轉身就向客廳奔去。


    戴安娜忽有所悟,急加喝阻:“六妹,別進去!”


    韓元元奔上台階,聞聲收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詫然問:“為什麽?”


    戴安娜向地上的大漢一指:“你看,他們都戴著氧氣筒,可能屋裏充滿了毒氣,否則二妹她們絕不會被這些家夥所製,陷於昏迷不醒。”


    韓元元被她提醒,這才明白過來,笑笑說:“沒關係,我有辦法!”


    她立即奔向被擊昏的鄭魁,取下他的氧氣筒和口罩,背在自己身上,再戴上口罩,然後衝進了客廳裏。


    眼光一掃,果然發現於燕萍與張欣欣,雙雙昏倒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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