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怪鐵青著臉,一口接一口猛吸雪茄。


    蘇海蒂依偎在他身旁,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雖極盡挑逗之能事,矮怪居然無動於衷!


    他已獲悉朱老大突襲成功,但那五個被殺的“蝙蝠女”,卻是“摩洛酒廊”的吧娘。


    再笨的人也會想到是怎麽回事,何況他是聰明絕頂的“超人”。


    尤其戴安娜和韓元元,用計從他手裏騙去了解藥,更使他於心不甘,也覺得實在窩囊。


    她們急需騙取解藥到手,顯然那五個女郎並未清醒。由於朱老大誤殺五個吧娘,更足證明他的判斷正確。


    “蝙蝠七女”中的兩個,已忙得他們團團轉,現在七個全體出動,豈不是他的“大頭”更頭大了嗎?


    如果是心情好時,根本不需蘇海蒂挑逗,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渾身都是魅力的女人。此刻他卻心煩意亂,絲毫提不起興趣。


    現在已是淩晨。


    從昨夜到現在,矮怪一直陷於苦思,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蘇海蒂親自趕來漁船上,把一切情況報告後。矮怪沒有下令,她就不敢擅自離去。


    憋了一整夜,這時她終於忍不住說:“老板,好在中午電源即可修複。山上山下已加強防範,那幾個鬼女人想重施故技,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了!”


    矮怪仍然沉思不語,對蘇海蒂的這番話,似乎根本未曾聽進耳朵裏去。


    蘇海蒂以手輕撫著矮怪前胸,把臉挨近他說:“好在蕭鴻逵己收了錢,他非辦事不可。我又打電話給朱老大,隻要他能對付‘蝙蝠七女’,無論死活,那一百萬全數歸他。還有‘土狼’方麵,為了爭這票‘生意’,也會全力以赴。現在等於有幾批人馬,替我們對付那幾個鬼女人,我們還擔心什麽呢?”


    矮怪真是金口難開!


    蘇海蒂又說:“他們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但那些鬼女人的行動,至少受了牽製,不敢輕易露麵!”


    矮怪終於開了口,他神色凝重地說:“小蘇,你不了解那幾個女人。朱老大錯殺那五個吧娘,事由‘蝙蝠七女’而起,她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蘇海蒂不服地說:“她們本事再大,也不過是七個女人。難道蕭鴻逵、朱老大、‘土狼’這些在此地混了多年的地頭蛇,還對付不了她們?我不相信!”


    矮怪鄭重說:“現在等於是敵暗我明,對我們來說,處於相當不利的情勢。換句話說,我們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啊!”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他們的幾處目標均已暴露,而且目前的目標集中在山上研究站。


    對方既然能破壞電力,使昨天的一場人造雨功敗垂成,自然也可能判斷出他們的企圖。


    矮怪說的不錯,他們現在處於敵暗我明的情勢。那七個神出鬼沒的女人,隻要在緊要關頭,再度破壞電源,整個計劃勢必受到嚴重影響。


    而“蝙蝠七女”又是各懷絕技,甚至可以利用噴射筒淩空飛行,確實防不勝防!


    矮怪苦思一整夜,就是為了防範電源再遭破壞,以致前功盡棄。


    “老板,”蘇海蒂靈機一動:“除了人造雨之外,我們能不能改用其它方法?”


    矮怪突然把她一摟,大笑說:“小蘇!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了一夜,就是在動這個腦筋啊!”


    “哦?”蘇海蒂興奮問:“動出腦筋來了嗎?”


    矮怪微微點頭:“動是動出來了,不過比較費事,效果也不及人造雨快速……”


    “是什麽?”蘇海蒂迫不及待地追問。


    矮怪反問她:“維持人生命的,除了食物之外,取自於大自然的是那三樣東西?”


    “日光、空氣、水!”蘇海蒂對答如流。


    矮怪笑笑說:“太陽能我們派不上用場,否則比人造雨更有效。現在我們利用人造雨,就是借空氣散發。如果那七個女人存心跟我們作對,使人造雨無法順利進行,我們隻有改用最後的方法了。”


    “水?”蘇海蒂立即猜出矮怪動的念頭:“老板大概是打算利用水源吧?”


    矮怪又點了點頭:“除了利用人造雨,這是唯一可行的途徑。不過,需要的藥劑量很大。而且不能在短時間內,同時發生作用,也許要等幾個小時以後……”


    蘇海蒂搶著說:“隻要能成功,等幾小時又有什麽關係!”


    “需要的化學原料,數量相當大。”


    “老板把名稱數量開出來,我立刻派人分頭搜購!”


    “最好由‘盛昌化學公司’出麵,以免引人注意。”


    “這不成問題,胡永昌的兒子還在我們手裏,一切都得聽我們的!”


    “這張王牌,我們一定要抓緊,千萬不能出一點紕漏!”


    “老板放心,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小鬼藏在什麽地方!”


    “那就好!”


    “老板。”蘇海蒂又問:“如果決定改用水源,山上研究站那邊?……”


    矮怪胸有成竹說:“那邊不但一切照常進行,而且加強防範,吸引住‘蝙蝠七女’的注意力……”


    蘇海蒂笑問:“老板,這是故布疑陣吧?”


    “對!對!”矮怪哈哈大笑說,“這樣一來,她們注意力集中在山上時,我們已經在水源下手啦!”


    “老板!”蘇海蒂嬌聲說:“真有你的!”


    矮怪這時才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樂不可支地把蘇海蒂摟住,向她一陣狂吻……


    蕭鴻逵、朱老大、“土狼”昨夜開了個“三巨頭”會議。


    經三方麵同意,決定各盡全力搜查“蝙蝠七女”行蹤,互相保持密切聯係,必要的時候,采取聯合行動。


    無論那一方麵得手,獨拿五十萬,另一半由其它出力的兩方麵對分。


    蕭鴻逵自認很“吃虧”,因為“生意”是他出麵攬下的。到手的一百萬,不但要拿出來分,弄不好隻能分到四分之一!


    這不等於從狗嘴裏,硬把那到嘴的肉骨頭奪下?


    情勢演變至此,蕭鴻逵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也不得不忍痛犧牲了。


    不過,他們仍然打著如意算盤,反正錢在他手裏,真正能把事情擺平,到時候寧可翻臉,就是不把錢吐出來,朱老大和“土狼”又能把他怎樣?


    像這樣“黑吃黑”的事情,可說屢見不鮮,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昨夜談判到深夜,才算勉強達成協議。


    朱老大、“土狼”走後,蕭鴻逵又私下和程鵬、杜剛舉行密商,主要的是不願被那兩個家夥坐享其成,分割那筆到手的巨款。


    當然,他也頗有自知之明,知道憑他自己的人手,絕對無法對付“蝙蝠七女”,必須仰仗外力。


    一向喜歡吹牛的杜剛,昨天雙耳被削後,已像鬥敗的公雞,再也不敢說大話了。


    程鵬比較工於心計,他出了個主意:“我們可以按兵不動,讓他們去賣命。到時候對付不了‘蝙蝠七女’,分錢談都不要談。萬一僥幸得手,反正他們誰也沒見過那幾個娘們,我們硬說不是的……”


    “萬一活捉呢?”蕭鴻逵考慮比較周到。


    程鵬搖搖頭說:“絕不可能!憑他們那些角色,充其量是偷襲,攻她們個不備。要捉活的,恐怕沒那個能耐!”


    “唔……”蕭鴻逵猶豫了一下:“還有一點,就算是死的,‘貨’還是在他們手裏,我們拿什麽向姓蘇的娘們交差?”


    程鵬尚未開口,杜剛已搶著說:“舅舅,這我倒有個主意!”


    “哦?”蕭鴻逵把臉轉過來:“你有什麽主意?”


    杜剛得意地說:“像今天白天,朱老大一聽說殺錯了人,不是趕快把五具屍體帶走了嗎?”


    蕭鴻逵微微點了下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朱老大把五具屍體帶回去,毀屍滅跡都唯恐來不及,還會留著?所以嘛,萬一他們任何一方得手,我們隻要一口咬定不是‘蝙蝠七女’,暗中派人監視,等他們把屍體拋棄後,我們再去弄回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蕭鴻逵聽罷,不禁敞聲大笑:“哈哈,這一來,他們想黑吃黑,就別做夢啦!”


    問題既迎刃而解,蕭鴻逵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他頓覺心情輕鬆,精神愉快,跟他們喝了幾杯酒,才春風滿麵地上樓去睡覺。


    臨睡以前,他挪開壁上一幅巨大裸女油畫,打開藏於牆壁中的特製保險箱,查看一遍,那一百萬美金安然無恙,始放心上了床。


    蕭太太已三十出頭,原是個紅牌舞女,被蕭鴻逵量珠而聘,成了他的續弦。


    這女人懂得保養,又從未生育,看上去至多二十四五歲。


    今晚她穿一身黑紗透明睡袍,曲線玲瓏,若隱若現,分外現出她的性感與成熟。


    蕭鴻逵他們在樓下密商,她等得不耐煩,早已上床睡著了。


    此刻熟睡中的蕭太太,玉體橫陳,確是一幅撩人心弦的畫麵。


    蕭鴻逵上了床,由於心情愉快,又喝了幾杯酒。目睹這誘人的體態,不禁神魂飄然,在蕭太太全身上下動起手來。


    蕭太太在睡夢中被他擾醒,眯著惺忪的兩眼問:“幾點啦?你怎麽還不睡?”


    “太興奮,睡不著啦!”蕭鴻逵將她往懷裏一摟,窮凶惡極地一陣狂吻。


    蕭太太被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嬌嗔說:“你想把我悶死?”


    蕭鴻逵已欲火上升,迫不及待地拉開她的睡袍。


    蕭太太推開他的手,坐起身來:“讓我自己脫,睡袍都被你扯壞了……”


    “買新的!”蕭鴻逵得意忘形說:“明天去買一打,挑最好最貴的!”


    蕭太太趁機說:“誰希罕!你答應我的五克拉鑽戒呢?”


    “買!買!明天就陪你去珠寶公司!”這時候別說鑽戒,買任何東西他都一口答應。


    蕭太太剛把睡袍脫下,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啊!……”


    “怎麽啦?”蕭鴻逵莫明其妙。


    蕭太太已目瞪口呆,雙手緊緊抓住睡袍,掩住赤裸的身體。


    蕭鴻逵情知有異,霍地坐起,一回身,嚇得他魂不附體。


    床邊,赫然站著兩個蝙蝠裝的女郎!


    蕭鴻逵情急之下,伸手打開床頭櫃抽屜,打算取槍,但蝙蝠女眼急手快,一腳踢向抽屜,把他剛伸入的手夾住。


    “哇!……”蕭鴻逵痛得殺豬般叫起來。


    蝙蝠女用腳抵住抽屜,使他的手被夾住抽不出。


    “說!是不是你派人下手,殺了那五個女的?”蝙蝠女腳下猛一用勁。


    蕭鴻逵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不!不!不是我……”


    “那是誰?”蝙蝠女逼問。


    蕭鴻逵急說:“是,是朱老大他們幹的……”


    “哼!”蝙蝠女怒聲說:“你找他們幫忙,他們自然聽你的!”


    蕭鴻逵矢口否認:“不!不!這碼事跟我無關,是朱老大他們自作主張……”


    另一個蝙蝠女怒斥:“少往別人身上推,你不找人幫忙對付我們,姓朱的怎麽會插手?”


    蕭鴻逵呐呐地答不出話來:“我,我……”


    蝙蝠女冷哼一聲,說:“殺人償命,姓朱的我們自會去找他算帳。事由你起,那五個女人是無辜的,你打算怎樣賠償她們的家屬?”


    蕭鴻逵已不敢爭辯:“悉聽吩咐!”


    “好!”蝙蝠女把腳放下:“起來!”


    蕭鴻逵哪敢抗命,順從地站下地板,揉著痛徹心肺的右腕。


    “把油畫移開!”蝙蝠女指著壁上的裸女油畫。


    蕭鴻逵暗自一驚:“做什麽?”


    “少裝糊塗!照我的話做!”蝙蝠女命令。


    蕭鴻逵心裏有數,知道這兩個蝙蝠女,早已在暗中窺覷,看到他剛才打開保險箱查視了。


    一百萬美金在保險箱裏,另外尚藏有珠寶首飾,黃金美鈔,這一打開來,豈不全部完蛋?


    蕭鴻逵哭喪著臉說:“二位小姑奶奶,你們就高抬貴手,放我蕭某人一馬吧……”


    蝙蝠女冷聲說:“你放心,我們隻要那一百萬美金,其它的不義之財,我們分文不取!”


    “你們要拿走那一百萬?”蕭鴻逵幾乎哭了出來。


    蝙蝠女把頭一點:“嗯!這一百萬,賠償那五條命,每家二十萬!”


    另一蝙蝠女說:“想開些吧,那批人的錢是不好拿的。反正你對付不了我們,到時候錢還得捧還人家,你一個也落不到手!”


    “可是,”蕭鴻逵沮然說:“你們把錢拿走了,教我如何向人家交代?”


    蝙蝠女憤聲說:“那是你的事!”


    另一蝙蝠女說:“大姐,既然他要錢不要命,我們就動手吧!”


    蕭太太大驚,急說:“鴻逵,你就快給她們吧?”


    “你給我閉嘴!”蕭鴻逵不敢向她們發作,卻把氣出在蕭太太頭上。


    蕭太太仍然苦口婆心說:“鴻逵,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錢本來就不該拿……”


    蕭鴻逵氣得額上青筋直冒,正要一掌摑去,蝙蝠女已亮出飛刀。


    “姓蕭的!”她警告說:“我這一出手,就不是割耳朵,而是抹脖子啦!”


    蕭鴻逵嚇得急將舉起的手放下,把心一橫:“好吧,我認了!”


    蝙蝠女笑了笑:“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才算你聰明!”


    蕭鴻逵一言不發,走過去移開油畫,打開保險箱。


    他不動聲色,佯作取錢,突然一回身,手上已握著一把左輪槍,連向兩蝙蝠女發射。


    這一著,確實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保險箱裏,居然藏有一支手槍!


    幸好她們穿的是蝙蝠裝,可以防彈,否則豈不被他攻了個措手不及?


    六發子彈一口氣射完,兩個蝙蝠女竟毛發未傷,蕭鴻逵才想到又犯了次大錯!


    念猶未了,已被勃然大怒的蝙蝠女飛起一腳,踹得他仰麵倒栽,昏了過去。


    “啊!……”蕭太太嚇得失聲驚叫起來。


    樓下的程鵬和杜剛尚未走,兩個人正在繼續喝酒,突聞樓上一連幾發槍聲,情知有異。


    兩個人放下酒杯,飛步衝上樓,一轉門鈕,發現裏麵已鎖住。


    “舅舅!舅舅!……”杜剛連叫兩聲,房裏沒有回答。


    情急之下,杜剛急問程鵬一使眼色,二人合力將房門撞開。闖進房一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驚得呆住了的蕭太太,全身一絲不掛地蜷縮在床頭。


    再一看,蕭鴻逵昏倒在地板上。


    保險箱開著,落地窗大敞,兩個蝙蝠女早已不知去向!


    朱老大最大的一條財路是女人,其次才是賭場。


    他不但設有幾處應召站,這一地區的任何色情行業,都必須按月交付“保護費”,否則就做不了“生意”。


    賭場不是朱老大開的,他隻占幹股,變相地等於是“保護費”,不過說起來好聽些罷了,其實完全是一回事。


    通常他每晚都帶幾個手下,到各賭場去逛逛,真遇上玩狠耍賴的,朱老大自然得出麵,以示“幹股”不是白拿的。


    賭場沒事的話,他比較喜歡逗留在風月場所,那種地方足以使他留連忘返。


    尤其朱老大一到,那些人都大獻殷勤。不但免費招待他們大吃大喝,還有美女相陪,盡情享受,真個是不亦樂乎!


    今晚他離開蕭公館後,任何其它的地方都沒去,帶著幾個手下,直接來到了“摩洛哥酒廊”。


    經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名叫唐翠華,過去也是幹吧娘出身的。


    這女人一向以作風大膽著名,連這裏所有的吧娘都望塵莫及。


    她燙的是“爆炸頭”,下麵穿條深色緊身褲,繃得曲線畢露,上身是件幾乎透明的敞領恤衫,連胸罩都不戴,雙峰呼之欲出。


    朱老大一進門,她立即撇下正在招呼的兩位酒客,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


    “喲!什麽風把朱老大吹來了?”


    “路過……”朱老大漫應了一聲。


    唐翠華巴結地笑問:“我陪朱老大喝幾杯,還是替你叫小姐?”


    “不用了,”朱老大一本正經說:“我想打聽一點事情,到你辦公室去嗎?”


    唐翠華笑著點點頭,交代幾個吧娘,招待朱老大帶來的手下喝酒。然後挽著朱老大,相偕走進她的辦公室。


    所謂的辦公室,其實就是她住的小房間。


    唐翠華招呼他坐下,笑問:“朱老大,你想打聽什麽?”


    朱老大開門見山說:“你這裏有個叫小瑪麗的?”


    “朱老大對她有興趣?”唐翠華笑著說:“今晚真不巧,下午有客人帶她出場,到現在還沒回來上班。”


    “帶出場的有幾個?”朱老大問。


    唐翠華想了想:“好像是五個人一起去的吧……”


    “帶她們出場的,是什麽人?”


    “好像是個小夥子,聽說他們要舉行‘派對’,由他出來找小姐……朱老大,你打聽這個幹什麽嘛?”


    朱老大正色說:“我急於找帶她們出場的那些人,你能不能幫忙?”


    “這……”唐翠華搖了搖頭:“這個忙恐怕幫不上,因為客人帶小姐出場,隻要說好時間和價錢,把錢付清,就帶了人走,其他的我一概不過問。”


    朱老大頗覺失望:“那就沒辦法了……”


    “抱歉幫不上忙,”唐翠華也覺歉然:“朱老大坐一會兒,我叫她們送酒進來……”


    朱老大哪有心情喝酒,當即起身告辭,悵然若失地走出小房間。


    他的幾個手下,正分坐在兩個卡座裏,摟著吧娘樂不可支。


    朱老大一走來,他們急忙站起身。


    其中一個上前輕聲說:“老大,她們有人聽小瑪麗說了,是去‘希爾頓大飯店’……”


    “廢話!”朱老大把眼一瞪,手一揮,逞著幾個意猶未盡的手下,匆匆離開了酒廊。


    他們剛走不到五分鍾,又來了個年輕小夥子。


    唐翠華照例親自招呼:“請裏麵坐……”


    小夥子直截了當說:“我要見經理。”


    “我就是,請問有什麽事?”唐翠華暗自一怔。


    小夥子正色說:“很重要的事,借你辦公室談話方便嗎?”


    又是一個要用她辦公室的!


    唐翠華猶豫一下,才點點頭,把小夥子帶進小房間。


    小夥子開門見山說:“你這裏有個叫小瑪麗的,還有另外四位小姐出了事!”


    “哦?”唐翠華吃了一驚:“出了什麽事?”


    小夥子鄭重其事說:“現在不能告訴你,我要她們的真實姓名和地址!”


    唐翠華心知必有蹊蹺,否則朱老大不會特地跑來,也是打聽小瑪麗的消息。


    突然間,她認出麵前的小夥子,就是帶小瑪麗和另外四個吧娘出場的闊客。


    “今天是你帶小瑪麗出場的吧?”


    小夥子不否認,微微點了下頭。


    唐翠華急說:“剛才朱老大來要找你……”


    “我在外麵遇上他了。”小夥子說:“現在就請把她們五個人的姓名和地址,全部給我吧。”


    本來吧娘的真實姓名和地址,除了警方奉命查案,她們是不輕易告訴任何客人的。


    唐翠華誤以為小夥子是朱老大的朋友,隻好取出她個人保管的記事簿,翻查出旗下五個吧娘的姓名地址。


    小夥子謝了一聲,欣然欲去。


    唐翠華拉住他追問:“她們究竟出了什麽事?”


    小夥子輕喟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唐翠華目送小夥子出房,若有所思。她心裏已有預感,五個吧娘出了很嚴重的事!


    小夥子出了酒廊,鑽進停在街邊的轎車,向坐在駕駛座位的女郎說:“大姐,姓名、地址全都有了!”


    女郎就是戴安娜,她立即開動。


    疾駛中,她說:“六妹,二妹她們正在火頭上,容易衝動,我們快趕去吧!”


    腳下一踩油門,風馳電掣而去。


    夜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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