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爭取機會,無非就是考核琴藝和舞藝,但最為看中的卻是對於“柳腰”的評判。


    “細,輕,緊,軟,香”五項標準極為嚴苛,如同五道鐵律。


    “細”為楊柳腰,粗為小蠻腰,這是人本來的體型所決定,沒有高低之分,但這個朝代以腰細為美。


    “輕”則為輕盈靈活,走動時搖曳生姿,宛如淩波仙子,以達成那“輕”之境。


    “緊”為腰腹緊致,姑娘苦練舞藝也大半為此。


    “軟”與“輕”有著細微差別,“輕”為外在,是女子走路時的儀態萬千,“軟”則是內在,是床笫之歡時的風情萬種。


    “香”之一項看則最為簡單,但每日沐浴時要把肚臍眼洗幹淨,保持其潔淨無瑕。擦幹身體後,要將蜜香丸小心翼翼塞進去,讓那淡淡的香氣彌漫在身體周圍,增添一絲神秘與誘惑。


    按照順序,姑娘們依次進入廂房,由兩位嬤嬤進行檢查和評分,再把評分冊子交到容媽媽手上定奪。


    輪到雲洛曦時她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不是她不羞怯,而是她知道自己此次完全是走個過場。


    “洛曦姑娘坐下來喝盞茶吧。”


    雲洛曦吃驚,“章嬤嬤,馮嬤嬤,我?”


    章嬤嬤擺擺手,“容媽媽早有交代,一盞茶的時間後你直接出去就可以,容媽媽自有安排。”


    雲洛曦也扭捏,謝過兩位嬤嬤後就淡然地坐在椅子上,身姿優雅,看得兩位嬤嬤暗暗點頭。


    難怪容媽媽對洛曦姑娘如此看重,實在是臉和身段都無可挑剔,就連通身氣質,也無人能出其左右。


    她們這把年紀有時候看到她都會羨慕嫉妒,都是人,怎麽老天爺就如此偏心?


    考核結果和記憶裏如出一轍,雲洛曦,芳苓,還有一名姑娘名喚蘭亭。


    雲洛曦感歎,拋開其他的不說,蒔花院裏的姑娘不僅身材樣貌,連名字都一等一的好聽,而且跟她們本人的氣質也十分相稱。


    除了她和雲洛水,所有姑娘的名字都是容媽媽親自取的,雲洛曦偶爾會好奇,容媽媽原本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人選定下,容媽媽讓三人進到廳內,示意她們坐下。


    此時,廳內隻餘她們四人。


    容媽媽坐於上首,不出一言隻靜靜觀察三人的神態。


    三人皆落落大方,神態自若,既不明顯緊張,亦無姿態懶散,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目視前方。


    很好!


    容媽媽心中滿意,微微頷首,這才開口,“三位皆是我蒔花院最為出類拔萃的姑娘,不枉我多年悉心教養。”


    三人聞言,起身福禮,聲音清脆,“謝媽媽栽培。”


    容媽媽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最終停留在雲洛曦身上,眼中滿意之色更甚,“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三人坐下,這才偏頭側向容媽媽的方向,一副悉聽教導的模樣。


    容媽媽終於說起正事,“你們可知明日的貴客是誰?”


    三人齊道不知。


    “陸今安陸大人,其父正是右相陸仲之,年二十七,現任正三品戶部尚書,是皇上近臣,前途不可限量。”


    芳苓一聽,麵上露出幾分喜意,很快便收斂情緒,隻是眼神發亮。


    容媽媽瞧了她一眼繼續說,“陸今安風流倜儻,尤好美人,尤其喜愛楊柳纖腰的女子,所以媽媽才挑選了你們三人,無論如何,明日你們要使出渾身手段,讓他能開口要了你們其中一人。”


    “無論是誰!”


    以往她們要送姑娘都會提前了解目標人物的喜好,隻是陸今安這人,她們得到的消息隻有他喜愛纖腰美人,但是鍾愛何等樣貌性格的女子,主子也不甚了解。


    所以她準備了三種不同風格的美人。


    雲洛曦桃羞杏讓國色天香,芳苓山眉水眼嬌羞可人,蘭亭秀而不媚嫻靜端莊。


    容媽媽話語落下,三人心中各有思量。


    雲洛曦雙頰染上桃花般的紅暈,心中卻在想不知明日北棠彧是否會按照她預想那般帶她離開。


    如果他沒著人去調查她,她隻有三成把握,但現在,勝算已有七成,她唯一擔心的是陸今安會阻攔。


    芳苓則是心中竊喜,她自認自己樣貌不俗,而且性格比其他兩人更加可愛嬌憨,成熟男子應當極其喜歡。


    蘭亭麵上不顯,眼中卻有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這麽優質的男人可不多見,她一定會好好把握。


    至於成功之後她們該怎麽做,每個人都心裏有數。


    等人走後,章嬤嬤手指輕柔地幫容媽媽按著太陽穴。


    “你說,主子交代的事能成功嗎?”


    在蒔花院裏,隻有兩人知道容媽媽說的主子是誰,一個是容媽媽,另一個就是章嬤嬤,是以,有什麽事,容媽媽能問的人隻有章嬤嬤。


    章嬤嬤心裏也沒底,“容媽媽怎麽不多準備幾位姑娘,這樣成算也大一些。”


    “所有人裏,主子和我都覺得洛曦最有可能入陸大人的眼,而且她性格也最適合,不驕不躁,重情重義,有她姐姐在揚州,才更能令主子安心。


    但事情無絕對,芳苓和蘭亭也極其出挑,不是沒有被看上的道理。你說的多準備幾個姑娘,雖然看似選擇多了,但注意力被分散也並不是什麽好事。”


    容媽媽說到這頓了一下,“其他人,總歸不如洛曦。我也想她能有個好歸宿。”


    章嬤嬤聞言手上動作不停,心裏也知道容媽媽為何在所有姑娘裏獨獨對雲洛曦上心兩分,不單是因為她處處維護姐姐的至純至性,還有她肩膀上的那個蓮花胎記,容媽媽早夭的妹妹肩膀上也有一個類似的印記,她有時候會覺得雲洛曦是她妹妹重新投胎轉世。


    房門關上,秋荷臉上的笑容再也掩藏不住,“姑娘。”


    雲洛曦睨她一眼,“你怎的如此興奮?”


    秋荷行至窗邊打開窗戶看向外麵,沒有人,這才走到雲洛曦身邊,悄聲道,“這次容媽媽這麽謹慎,想必那貴客不簡單,以往容媽媽都沒安排姑娘,這次特意選了姑娘,怕是容媽媽都覺得那去處不錯,姑娘這次可要好好把握。”


    蒔花院裏的姑娘,去哪個官人的後院都是由容媽媽挑選,其中有沒有摻雜私人感情誰也說不準,但是,她就是覺得這次機會難得。


    而且,她對姑娘非常有信心,隻要姑娘露麵,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


    雲洛曦笑笑,這蒔花院背後的主人真是好計算,而且心狠手辣。


    (柳腰五項評判標準是文中所需,不要代入現代視角。作者覺得女生無論何種身材何種樣貌,隻要有自己的思想,有獨立的人格,有正確的三觀,都是獨一無二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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