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過。


    這三日,雲德才打造了一根能藏東西的金簪,美名曰:這樣更隱秘,不會讓她被查出來。


    “你也是爹的女兒,盡管爹更看重明珠,但爹一樣疼你。”


    還大方地拿著幾件首飾,說是特意給她準備的,瞧見雲洛曦眼裏的動容,雲德才很滿意。


    幾件普通的首飾就想讓她賣命,等著吧,等她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一前一後兩輛馬車來到宮門口,門口已經有不少官家小姐在排隊,內侍在一個個檢閱身份。


    雲明珠一下車就看到了周絮晚,她上前與人搭話留雲洛曦一個人站在原地。


    雲洛曦掃視一圈,算得上相識的隻有兩三人,還看到了惠寧郡主和周珂瑤,隻不過她並沒有上前。


    “這不是那剛退了婚的雲二小姐嗎?怎麽什麽人都能來參選,也不怕玷汙了太子殿下的身份?”


    “就是,成親前幾天才被退婚,笑死人,現在還有臉來參選太子妃,要是我,早就躲在家裏不出門了,臉皮真厚!”


    兩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唱一和,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雲洛曦皺了皺眉,側身看向走過來的兩人腦海裏在搜尋兩個人的信息。


    “方小姐不是和你家表哥青梅竹馬嗎?怎麽也來了?”


    “我的臉皮厚不厚不知道,但是胡小姐的臉挺大的,臉這麽大,用的胭脂水粉不少吧?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家性價比高的胭脂鋪子,量大管夠。”


    方玉蘭神情微僵,她提到她表哥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知道了什麽?


    胡麗儀氣得臉色漲紅,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她的臉大,她怎麽敢?


    有人偷偷打量了一眼胡麗儀,她本來就臉盤圓潤,單看也會覺得很可愛,隻是和雲洛曦站在一起,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不僅五官精致,皮膚更是白裏透粉吹彈可破,讓人驚豔得舍不得移開眼,是天生的人群焦點。


    “你!”


    “而且我能來是因陛下的聖旨,莫非兩位姐姐是覺得我不該來?”


    雲洛曦聲音嬌柔卻擲地有聲,問得兩人臉色煞白。


    隻是這麽多人看著她們,門口還有不少內侍在檢閱身份,如果她們此時鬧起來……


    到底是不甘心!


    方玉蘭從她身旁走過時低聲嘲諷道:“你以為你濕身勾引赫連奕這事別人都忘了嗎?太子才看不上你這樣浪蕩的女子,長得再狐媚又怎麽樣?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被人濕身抱過還退了親的女子。”


    雲洛曦輕笑出聲,那倒不一定。


    兩人鐵青著臉從雲洛曦身旁走過,雲洛曦在心裏默念,三步後,方玉蘭突然踉蹌著往前撲去,速度太快,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方玉蘭和胡麗儀便一同摔倒在地,裙擺飛揚間,散落一地珠翠,場麵一時顯得頗為狼狽。


    “啊!大小姐!”


    “小姐你,你沒事吧?”


    兩人婢女著急上去扶人。


    “啪!”


    方玉蘭的丫鬟臉上挨了一巴掌,都怪這個沒用的賤奴。


    “方玉蘭,你什麽意思,自己摔倒竟敢拽我,讓本小姐出這麽大的醜?”


    “你在說什麽?我沒有。”


    剛剛還如親姐妹一般的兩人瞬間翻臉,周圍的小姐們皆是麵麵相覷,議論聲四起,卻無人上前搭話。


    實在是太丟臉了,在宮門前失儀,基本上已經斷了成為太子妃的可能,她們才不想跟著被看笑話。


    有認識她們的人還默默退後好幾步。


    雲洛曦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輕撫了撫衣袖,淡定地掃了她們一眼。


    這一幕也被傳到了太子耳中,比起那兩人當眾出醜,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雲洛曦身上。


    小姑娘處變不驚沉穩內秀,回擊有理有據直中要害,想必父皇也會滿意。


    內侍們完成了身份檢閱,隊伍緩緩向前移動,雲洛曦跟隨著隊伍,步伐輕盈,每一步都透露出她良好的教養與從容。


    選太子妃並不像皇帝選秀那般複雜,太後設宴,各家貴女上台表演。


    宴會上,絲竹之聲悠揚,花香與茶香交織,營造一種別樣的雅致,雲洛曦靜坐其間,目光隨意一掃,席上眾女子或端莊溫婉,或才情出眾。


    太後端坐上位,慈眉善目,目光中卻透露出不容小覷的威嚴。


    左右兩側坐著幾位穿著華貴宮裝的女子,豔麗的貴妃,溫婉大氣的端妃,秀而不媚的惠妃,還有長公主。


    貴妃挑剔的目光看著下麵各位貴女,她以前祈禱姬元胤一直不選妃,現在隻希望他挑個不能給他帶來助力的太子妃。


    她家瑞兒的王妃是兵部尚書之女,她當時想要丞相嫡女做三王妃,兵部尚書之女為側妃,還有一個側妃位置先留著,過幾年等戶部侍郎家的女兒周絮晚長大,強大的外家必然會能夠給瑞兒帶來更大幫助,可她幾次試探皇帝都拒絕了,最後竟然把丞相之女賜婚給端妃所出的二皇子。


    幸好不是賜給太子。


    幸好,三王妃家世才情並不差。


    她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給瑞兒物色側妃人選。


    “太後娘娘,不如讓她們展示一下才藝吧。”貴妃提議道。


    “先不要急,等一下太子。”


    “太子要來?”


    別說是貴妃,連來參選的貴女知道太子要來的消息,都差點絞碎了手中帕子。


    太後斜睨了貴妃一眼,“太子選太子妃,他不來,哀家難道隨意選一個?”


    “行了,你們先說會話,我們等一下太子。”


    眾人哪敢說話,席間眾人皆沉默。


    “太子殿下到。”


    一襲玄色錦袍,繡著雲水暗紋的姬元步入禦花園,他身材頎長挺拔,眉如墨畫,眉宇間又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在目光觸及到雲洛曦時一瞬間變得溫柔。


    “參見太子殿下。”眾貴女紛紛起身行禮,低垂著頭,沒人看到她們眼中的仰慕之情。


    誰不想嫁給太子?


    當時皇子要選妃時她們年紀還小,當時還覺得遺憾沒趕上好時機,哪知太子一直沒有娶妻,兜兜轉轉這個機會竟然到她們身上。


    這個年代女子十六七一般都已成親生子,所以今天來參選的大部份都是十四到十六的年紀,雲明珠和雲洛曦都已十六,算是年紀較長的那一部份。


    “免禮。”


    “皇祖母,皇姑母。”


    “來,太子坐在哀家身邊。”


    長公主則微笑朝著太子點頭。


    幾番問候完,太子落於上首,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終定格在雲洛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雲洛曦感受到他的注視卻不敢抬眼,臉頰微紅,低垂眼簾,半掩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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