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是說,我是鱗族?”


    “嗯。”


    “那您呢?”


    “當然是龍族啊~”


    聽到這裏,少年繼續躺下,迷茫的看著天空。


    “老師,請繼續講下去。”


    “好。”


    女人又笑了笑,似乎是笑少年沒有發現她在笑。


    “鱗族啊,如同鱗片一樣,等到它保護的龍長大了,龍就會換鱗,不再需要那些鱗族的保護。”


    “那,這些和我有什麽關聯?”


    少年發出了疑問,因為他現在是越想越亂。


    “因為鱗族與龍族很相似,所以鱗族未必不能替代龍族……”


    “什麽?”


    少年驚了,他從未聽過這般“誌向遠大”的想法。


    “為什麽要替代龍族?你們不是最強的妖族嗎?”


    “嗯……因為魔族。”


    女人似乎回憶起了什麽,散發出悲哀的情感。


    “龍族,也許已經名存實亡了。”


    巨大的消息震驚了少年,他從未想過這些。


    “我的孩子並非龍族,它沒有任何的龍族血脈。”


    “隻因為它的父親是一個人族。”


    “所以它就是一隻無比接近鱗族的半妖。”


    直到現在,少年才意識到什麽。


    為什麽老師今天說這麽多?


    “老師,你……!”


    冰冷的劍身抵住他的嘴,讓他說不出話。


    是老師的性格。


    “你隻要服從我就可以了。”


    “是……”


    “好好休息吧。”


    一夜過去,似乎這天的經曆隻是平凡稀疏的某一天。


    而少年依舊同老師學習。


    刀,劍,槍,錘……


    近乎十八般武藝換著來,讓他不由得驚訝於老師的天賦。


    慢慢的,躲避一百次攻擊已經不是少年的目標,他有好幾次都可以差一點攻擊中老師。


    隻要到金丹。


    而他已經快要到達金丹,突破後就能結束這次的課程。


    然後滿足老師的心願。


    ……


    “結丹成功了……”


    少年罕見的有些欣喜,準備找到老師開始今日的訓練。


    而且老師自從之前的談話後,雖然依舊嚴厲,但似乎比以前更親切一些。


    這次,他一定圓滿完成。


    看著老師略微蒼白的臉龐,他還沒有詢問戰鬥就已經開始。


    又是雙持。


    他緊盯著老師的腳法,規避著攻擊。


    隨後是長槍,各種技法似乎都於他無用,規避技巧仿佛已經是身體中的本能。


    女人很滿意。


    直到最後,在第九十九次攻擊中,少年成功以刀背命中了老師。


    少年興奮的眼神中看見了緩緩倒下的人影,就像是一截枯木。


    “老師!”


    “咳,沒什麽事,不用擔心……”


    少年看見老師的嘴角溢出紫黑色的液體,從她臉龐滑落到他胳膊上時,甚至在腐蝕他的血肉。


    這到底是什麽?


    麵對如母親父親般的老師,他不會鬆手。


    “哈……本來我應該也要在那場大戰中死去的……跟我的丈夫一起……”


    “但因為孩子……而且遇上了你……雖然沒想到那些魔族居然連鱗族也不放過……”


    “不過……恭喜你出師了。”


    女人擦了擦嘴,緩緩起身。


    “這是我的孩子,希望你可以照顧好它……可以嗎?”


    少年第一次聽到老師的……懇求?


    “我肯定會的,老師,你,你現在怎麽樣?我已經金丹了!需要什麽草藥我……”


    “知道知道,我說了我相信你的天賦,而且我早已無藥可醫……”


    少年當然知道。


    “最後我再教你一課……”


    女人從口中吐出晶瑩閃亮的蛋,迅速在空氣中變大。


    “永遠不要背棄希望,竭盡全力對抗那些悲劇,縱使祂們不可戰勝……”


    “而魔族……就是我們世界上所有生靈的敵人,悲劇的創造者。”


    不知為什麽,女人的臉色微微紅潤,將脖間的留影石取下,留給半跪在地上抱著蛋的少年。


    她一言不發,隻是走到她自己的山洞內。


    少年就這樣呆呆的看著。


    玄之又玄的氣息纏繞著他,似乎天地在與他共鳴。


    直到半個時辰後,少年聽見了一聲巨響。


    他的老師生活了十數年的洞穴……


    塌了。


    毫無征兆。


    那股熟悉的氣息似乎也在天地間消散,隻留下了淩亂的石堆。


    少年抱著巨蛋,緩緩走到碎石堆前。


    他雙腿無力的跪下。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老師的名字。


    日月更替間便是三日過去,少年似乎有了奇怪的感覺。


    元嬰期的路,好像已經開了。


    還有奇怪的共鳴連接起了他與天地之間。


    但他不關心這些,因為他又一次成為了“孤兒”。


    看著懷中的巨蛋,少年搖搖頭。


    他現在還有老師的家人,那便是他的家人。


    他不是孤兒。


    少年撿起了老師還給他的吊墜,上麵完好無損,就和剛被老師拿走的時候一樣。


    緩緩注入靈力,過去家人的圖像浮現。


    他就這麽靜靜看著,直到他發現自己的淚水已經滴落到了吊墜上。


    直到放映結束,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是老師。


    沒有什麽話語,隻是單純的笑著。


    少年呆呆的愣了一下,又拿出一塊留影石,將這幅畫麵拓印。


    這是給老師孩子的。


    最後,他雙手握住自己那個吊墜,緩緩的放在石堆上。


    “再見,老師……”


    第二位母親。


    山林中爆發出碎石的聲響,一處山腳出現了一個坍塌的洞穴。


    隨後,流動的岩石把整個洞穴封上。


    而妖族也出現了一個環抱巨蛋,四處遊蕩的少年。


    在近幾十年的流傳下,荒野上有了屬於他的傳說。


    追求無上力量的行者。


    不過少年自己卻僅僅隻是在追求力量,渴望感悟法則。


    然後,去和那些所謂的悲劇製造者們進行戰鬥。


    ……


    “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男人看著殼中的女嬰,表情帶上一絲溫柔。


    “吖!吖!”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了。”


    “吖?”


    “等你長大,我就會給你這塊石頭。”


    “吖!”


    “以後,就叫你……鴻雁吧。”


    “吖吖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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