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大爺猜的一點不錯,今晚果然是許漢成親自出馬,在方俠的協助下非常順利地潛入萬公館。以飛牆走壁的絕技,弄出了那少女,並且意外地到手二十萬美鈔。


    但是,當他們把那少女弄回去,盤問了半天,才知道今晚根本找錯了對象,她並不是那失蹤的女郎!


    許漢成頗覺失望,單獨把方俠叫到房裏去,跟他秘密商量起來。


    “現在怎麽辦?人讓我們弄來了,二十萬美金也讓我順手牽帶了回了,萬二爺一定不會罷休的!”


    方俠苦笑說:“我們至少比他們實惠,最低限度有二十萬美金到手,而他們卻無法向金霸王的老婆交代……”


    許漢成深謀遠慮地說:“我倒不是怕萬二爺,而是擔心那老奸巨猾的巴老頭,今晚的事也有他一份。老家夥詭計多端,如果他要向我們采取報複,絕不會明來明往,很可能是放冷箭,使我們防不勝防。”


    方俠想了想說:“你看他們可能采取怎樣的報複?”


    許漢成憂形於色說:“別的我都不在乎,隻怕他們故意放出風去,說那妞兒落在了我手裏,已經問出藏金的下落。這樣一來,不僅是金霸王的老婆,就是整個馬尼拉圈子裏的朋友,也會注意我的一舉一動,隨時提防我去取回藏金。那我不是成了眾矢之的,無時無刻不受監視的犯人?同時正在各處尋仇,矢誌要找到金霸王的那七煞星,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們隻要一風聞消息,馬上就會趕來。而我已經是四麵楚歌了,那還有力量跟他們周旋?”


    方俠沉思了片刻,鄭重說:“許大哥顧慮的不錯,他們很可能放出這個空氣去,使其他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們身上,而他們便趁機搜尋那個真正失蹤的女郎呢!”


    許漢成急問:“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也已經知道,這個女的不是跟左豔芬同行的女郎?”


    方俠強自一笑說:“這還用說嗎?萬二爺把她一搶回去,必然是迫不及待地就逼問過她了,不然怎會舍得以二十萬美金的代價,就輕易答應把她交給金霸王的老婆!”


    許漢成沮然說:“那我們不是反而弄了個累贅回來?”


    方俠忽然靈機一動說:“這倒不見得,我們不妨將計就計,使他們高深莫測,結果落個弄巧成拙,自食其果!”


    “哦?”許漢成茫然說:“老弟有什麽錦囊妙計?”


    方俠笑了笑說:“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麽錦囊妙計,隻能說是將計就計罷了。許大哥不是擔心他們亂放空氣嗎?那麽你就索性假戲真做,明天就帶著那小妞兒,和我們所有的人出發,乘船出海去兜幾天的風。讓人家以為你是去藏金的地方,甚至連巴老頭他們,也摸不清虛實了。”


    “那麽你呢?”許漢成問。


    “我自然得留下,”方俠說:“照我估計,隻要你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圈子裏那些財迷心竅的家夥,都會跟著你屁股後頭亂跑,說不定萬二爺他們也會上當。這樣一來,我相信失蹤的那女郎,很可能就會再度出現,如果我能找到她,還怕她不說出藏金的地點?”


    許漢成大喜,眉飛色舞地說:“好!我們就這麽辦!”


    於是,這個疑兵之計,就在他們的密商之下決定了!


    第二天一早,許漢成便帶了那少女,及大批人馬,悄然來到碼頭,雇了兩艘機帆船,浩浩蕩蕩地出發。


    果然不出所料,消息立即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馬尼拉的黑社會,以致謠言紛紛,莫衷一是。


    消息很快傳進了萬二爺的耳朵裏,使他大為詫異,立刻親自趕到巴大爺那裏,見麵劈頭就問:“巴大爺,你聽說了沒有?今天一大清早,許漢成就帶著那妞兒,和他的全部人馬,乘兩艘帆船出海去啦!”


    “哦?”巴大爺故作吃驚說:“那他們一定是去藏金的地方啦!”


    萬二爺茫然不解地說:“可是,巴大爺昨晚不是問過了那妞兒,她既不是跟左豔芬一起來的女郎,怎麽可能知道藏金的地點,而帶了許漢成去呢?”


    “這……”巴大爺怔了怔說:“昨晚我回來以後,曾經問過,或許那小妞兒是故意裝的,當時把我瞞過了。其實她就是失蹤的那女郎,不然絕不可能替許漢成帶路呀!”


    萬二爺後悔不迭地說:“隻怪我們對她太客氣了,許漢成一定給她吃了苦頭,她才不得不說實話!”


    巴大爺沮然說:“唉!這隻能怪我,是我問她的……不過,事實上我們來不及用刑,剛把她弄回去,那四個家夥就找上門來了。後來我們才上樓,沒說幾句話,金霸王的老婆又來了。結果我們在樓下討價還價,許漢成卻趁機把她弄走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怪誰也沒用!”萬二爺說:“哦,對了,金霸王的老婆,昨夜跟您一起離開我那裏,她出來說了什麽沒有?”


    巴大爺輕描淡寫地說:“她還不是說說氣話,還能真找我們算帳,硬要我們賠償那二十萬美金不成?我已經跟她把話說的一清二楚,你老弟是錢也沒落到,人也沒落到,要錢要人,她都得去找許漢成!”


    “可是老王八蛋已經出海了呀!”萬二爺說。


    巴大爺一本正經說:“她去找許漢成,那是她的事,不過你老弟也真沉得住氣,他既已經出海,你怎麽居然按兵不動?”


    萬二爺猶豫不決地說:“我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趕來,是想聽聽您巴大爺的意見,是不是有跟蹤他們的必要呀?”


    巴大爺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斷然說:“當然得跟去!否則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滿載而歸。”


    萬二爺為了昨夜的事,已發誓跟許漢成勢不兩立,那還經得起巴大爺的慫恿,立即起身說:“找回去這就帶人出發,巴大爺這方麵怎樣?”


    巴大爺當仁不讓地說:“我還能坐失這發財的機會?當然得去!不過我們的目標不能太大,以免被他們有所警覺。最好是化整為零,分批出發,這樣才不致打草驚蛇啊!”


    萬二爺不疑有他,當即同意說:“就這麽辦,我的人先去盯住他們,您這裏隨後盡快趕來好了。”


    “一言為定!”巴大爺一口答應下來。


    他親自送萬二爺走出大門。車發動了,萬二爺風馳電掣而去。巴大爺才麵帶獰笑,轉身回到門裏。


    走回客廳,他立即撥了個電話出去。


    但是,對方的鈴聲響了半天,卻沒有人接聽。


    正在暗覺詫異之際,忽聽身後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使他暗吃一驚,急忙回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沙發上已坐了個西裝革履的青年。


    乍看之下,幾乎認不出這青年是誰,定神一看,才認出就是平常不大修邊幅,穿得很隨便的方俠!


    巴大爺這才驚魂甫定,放下了電話,強自一笑說:“小方,你怎麽不聲不響地溜了進來,萬一我回身給你一槍,豈不是……”


    方俠自負地笑笑說:“這個你放心,我拔槍的動作一定比你快?”


    巴大爺尬尷地笑了笑說:“說真的,你從哪裏溜進來的?”


    方俠在茶幾上的煙罐裏,徑自取了支“加立克”牌的香煙點上,猛吸了兩口才說:“到你巴大爺的公館來,我自然不能走正門,隻好從後門溜進來呀!”


    “那麽你看見萬二爺來過了?”巴大爺問。


    方俠點點頭,忽然把臉一沉,冷聲說:“巴大爺,我現在特地來這裏,想請教一件事,金太太雇的那幾個家夥,是否安心要置我於死地?”


    巴大爺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說:“小方,你大概是說的昨晚上那碼事吧?其實你不能怪他們,老實說,憑他們幾個的槍法,真要置你於死的話,就是開車撞不倒你,也得在你身上射幾個窟窿呢!”


    “那麽,這又是你出的主意了?”方俠悻然問。


    巴大爺並不否認,點點頭說:“不錯,這是我出的主意,要不是表演逼真,這一台戲唱起來就不夠味啦!何況,我們要瞞過萬老二,又得讓許漢成看來像那麽回事,不真刀真槍地幹,他會相信嗎?”


    方俠的怒氣這才平息下來,但他仍不甘心地說:“以後再有這種情形,巴大爺最好先通知我一聲,讓我心裏上有個準備,否則我拔槍還擊,就不知道鹿死誰手了!”


    巴大爺坐了下來,眉飛色舞地說:“目前我們整個的計劃,第一步和第二步,已經很順利地完成了,剛才萬二爺得到消息,聽說許漢成帶了那小妞和大批人馬出發,他立刻就沉不住氣,回去帶人盯梢去了。現在整個馬尼拉已形同真空,各路人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許漢成的兩艘機帆船上。我們一切按照原定計劃,馬上進行第三步!”


    方俠振奮說:“我們可以去取藏金了?”


    巴大爺鄭重說:“取藏金是整個計劃的最後階段,現在萬二爺和許漢成的人,雖然已經離開了馬尼拉,各路的牛鬼蛇神也會相繼出發。但為了謹慎起見,我們必須把七煞星誘回來,把他們全部幹掉。然後再取出藏金,才能萬無一失,沒有後顧之憂。否則藏金就是到了手,那七個亡命之徒也絕不會罷休的!”


    方俠似乎不耐煩久等,他把眉頭一皺說:“如果七煞星還沒回來,各路人馬發覺情形不對,倒先回來了,那又怎麽辦?”


    巴大爺極有把握地說:“這個你放心,我巴某人雖然說不上料事如神,但做任何事都經過慎重思考,才作最後決定的。據我知道的可靠消息,七煞星上個月就回菲律賓了,正在各島分頭找尋金霸王的下落。而且我已經放出風去,使他們知道金霸王這些年來,始終沒遠離菲律賓,一直藏匿在附近的島上,以便陸續潛回來取藏金。現在他們隻要聽說左豔芬被殺的消息,不出一兩天,一定會紛紛趕回。那時候我們就來一個十一個,來兩個幹一雙,把他們一一斬盡殺絕,永絕後患。再痛痛快快地分藏金,那不是皆大歡喜?哈哈……”


    方俠不得不佩服,這老家夥的計劃周密。因為,整個的計劃,可說是由巴大爺一手包辦的。


    首先,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被金霸王遺棄的歐陽麗麗。在報複的心裏和藏金的誘惑下,她終於同意參加這個計劃,並且答應負擔全部所需的費用,將來在取得的藏金中扣還。


    雙方合作的條件,是歐陽麗麗拿出一筆錢來,同時扮演主要的角色,而由巴大爺負責策劃一切和安排這一台戲。另外的兩個主角,則是歐陽麗麗的幹女兒施小麗和方俠。


    全部計劃中的第一步,分為兩部分進行,由方俠打入許漢成的圈子,取得他的信任。並慫恿這位過去幹過飛賊,如今在碼頭上擁有相當勢力的許老大,跟萬二爺方麵不斷發生衝突,以便造成雙方勢不兩立的局麵。


    就在馬尼拉方麵一切布置就緒後,巴大爺便派人到金霸王匿居的“薩耳島”,故意放風說藏金的地點已被歐陽麗麗發現,正企圖將藏金據為己有。


    金霸王驚悉這個消息,果然疑信參半,立即派左豔芬潛回查看究竟。而施小麗便在途中找機會跟她結識,結伴同來馬尼拉,其實她就是那失蹤的女郎。


    方俠雖不知道,左豔芬究竟是死在誰手裏,但毫無疑問的是,巴大爺已獲悉了藏金的地點。


    第一步的目的,是要把左豔芬誘回馬尼拉,逼問出藏金地點後,便把她殺害,棄屍在荒山,使她潛回馬尼拉的消息不脛而走,造成黑社會中疑雲重重的情勢。


    其實,既然知道了藏金的地點,前往取出來不就結了嗎?何必還要大費周章,唯恐天下不亂呢?


    事實上,誠如巴大爺所顧慮的,縱然那幾噸黃金到了手,那七個亡命之徒絕不會罷休。他們冒了生命的危險,跟金霸王合作劫得了那批金磚,結果一塊金磚也沒到手,反而嚐了幾年鐵窗滋味。如今讓別人坐享其成,他們怎會甘心?所以必須把他們趕盡殺絕,除了後患,才能安心享受這筆橫財。


    因此,第二步便是以一個不相幹的女郎為對象,一方麵由歐陽麗麗雇的四個菲藉職業槍手,前往“春福旅社”去企圖劫持,使人相信她就是失蹤的神秘女郎。另一方麵則由方俠慫恿許漢成,用計把萬二爺的人陷在“溫柔鄉”酒吧,好讓他們趕去阻止。


    許漢成非常信任方俠,又經不起那批藏金的誘惑,自然不疑有他,毅然帶了全部人馬,及時趕到“春福旅社”。以為搶救下那女郎,就會知道藏金的地點了。


    誰知這竟是巴大爺用的詭計,他一到“溫柔鄉”,見了萬二爺,馬上就放風給他,並且慫恿他也插上一手,趕去搶走了那女郎。


    許漢成自然於心不甘,方俠便自告奮勇,協助他潛入萬公館,趁著歐陽麗麗前往討價還價之際,又把那女郎弄到了手。


    這一切安排,確實天衣無縫,萬二爺雖然老奸巨猾,竟也被巴大爺耍得團團轉。起先信以為真,接受了他的意見,同意把那毫不相幹的女郎,以二十萬美金的代價,交出來給歐陽麗麗。等到發覺那女郎被許漢成弄去了,正無法交待時,巴大爺又挺身而出,以先發製人的手段,把歐陽麗麗打發走了,自然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


    今天一早,聽到許漢成出發的消息,萬二爺才起了疑心,立刻趕來,不料被巴大爺幾句話就騙過去了。馬上就回去帶了大批人馬,急急去跟蹤許漢成的兩艘機帆船。


    第二步計劃非常順利,勢力最大的兩幫人馬,都已經被巴大爺用計,調離了馬尼拉。留下的那些地痞流氓,都是些烏合之眾,根本微不足道,巴大爺才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呢!


    現在,這第三步計劃,便是守株待兔,靜候那七個亡命之徒,聽到消息趕回來,由歐陽麗麗雇的四個職業槍手,和方俠來對付他們。一旦把這七煞星除掉,那麽由歐陽麗麗出麵,再以他巴大爺“主持公道”,即使公然去取出藏金,隻要不讓菲律賓當局知道,誰也不敢阻撓。


    但方俠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巴大爺,金霸王如果聽到左豔芬被殺害,會不會……”


    巴大爺哈哈大笑說:“老弟你簡直是庸人自擾嘛!他要敢回來,還會派左豔芬回來冒險?老實說,除了那七個玩命的家夥,我是誰也不怕。就算是萬老二和許漢成,將來知道了這回事,主意是我巴某人出的,隻要藏金到了手,他們也隻有幹瞪眼,還能咬我一口不成?”


    方俠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巴大爺,藏金的地點,你究竟知道了沒有?”


    “這……”巴大爺笑笑說:“這不是多此一問嗎?如果不知道藏金的地方,我會讓左豔芬那娘們死?這個你大可不必操心,等藏金一到手,除了歐陽麗麗的一半,我這一半裏絕對有你老弟一份的!”


    “是五十塊?”方俠鄭重地問。


    “當然!”巴大爺笑著說:“這是我答應的,絕對算數,每塊重二十斤,一共是一千斤黃金,絕不少一兩!”


    方俠似乎很滿意,欣然笑笑說:“那麽我該走了……”


    巴大爺忽說:“哦,對了,剛才我打電話給歐陽麗麗,鈴響了半天,沒有人接。這一早她不可能出去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最好替我去一趟。”


    “好吧!”方俠一口答應下來。


    他仍由後門出去,四下一望,附近沒有發現形跡可疑的人,才急步走出巷口,在街上叫了部“的士”,吩咐司機:“香檳大酒店!”


    坐在車上,他滿腦子裏都是黃金,想著那即將到手的五十塊金磚,頓覺心花怒放起來。那重達一千斤的黃金,怎樣去支配它呢?


    當然,他必需好好地享受一番!


    黃金跟美女是分不開的,有了那麽多的黃金,豈能沒有美女為伴?


    他忽然記起,巴大爺曾經告訴過他,歐陽麗麗的那個幹女兒,長得如何如何漂亮,身材又是如何如何地動人。可是他始終沒有機會,一睹施小麗的風采,隻聽老家夥說得天花亂墜。她究竟是怎樣出色的嬌娃,卻無法想像得出,實在非常遺憾。


    他一路上胡思亂想,直到車停在了“香檳大酒店”的大門口,他才如夢初醒,收了心神。


    付了車資,他下車走進酒店大門,來到服務台前,向那笑臉相迎的職員問:“四一七號房間的客人在嗎?”


    “請等一等,我打個電話問問……”那職員立即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聽了片刻,終於聳聳肩說:“房裏沒有人接電話,可能出去了,你可以到四樓問問仆歐。”


    方俠點點頭,徑自走進了電梯間,一腳剛跨進去,忽見一位妙齡女郎,急步走來,搶進了電梯。


    這是自動電梯,為了禮貌起見,方俠隻好問了聲:“小姐,你到幾樓?”


    “四樓!”那女郎一本正經地回答。


    方俠心想這倒巧!於是按了下標明“四”字的電鈕,門一關,電梯便緩緩上升了。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方俠不由自主地暗向這女郎打量起來,隻見她的臉型非常美,而且有種說不出的媚態。尤其她剪的是短短的阿哥哥發型,更充分顯示出一種青春氣息,活潑中帶有嬌媚!


    她身上穿的是件兩截式露臍裝,短裙下露出半截大腿,修長而不失均勻,並且非常挺直。


    眼光由下而上,才發現她的纖腰隻有盈盈一握,雙峰卻是挺實而豐滿,仿佛在向人炫耀似的。


    那女郎似已察覺出,這小夥子的眼光在打量她,頓時有些窘忿起來,正把眼一瞪,待要發作之際,幸而電梯已停止在四樓。


    門一開,那女郎便搶步出去,匆匆走向甬道。


    她回頭一看,方俠居然也出了電梯,使她更加快了腳步,來到左邊一個套房門口,趕緊伸手連接門旁的電鈕。


    連接了幾下,房裏仍然沒人應門,正在暗覺詫異,再回頭一看,方俠竟已站在了她身邊!


    “你想幹嘛?”女郎不禁忿聲問。


    方俠笑笑說:“我沒幹嘛呀!”


    女郎怒氣衝衝地質問:“那為什麽我上四樓,你也上四樓,我走你也走,我停在這個房間門口,你也……”


    方俠嫣然一笑說:“這隻能說是太巧了,因為我也是到這個四一七號房間來,既然你按了電鈕,那麽我就不必費事,隻要站在這裏等著開門了,你說是不是?”


    女郎不信地說:“你也到這個房間來?你來幹嘛?”


    “你呢?”方俠故意反問。


    女郎理直氣壯地說:“我找人!”


    “那就更巧了,”方俠說:“我也是來找人呀!”


    女郎以為她是存心逗她,不禁怒形於色說:“你找誰?”


    方俠笑笑說:“既然我們要找的人,是住在這個房間裏,當然是同一個人啦!”


    女郎這下可火了,把胸一挺,氣勢洶洶地說:“你是不是存心找麻煩?要再不走開……”


    方俠毫不在乎地說:“你要怎樣?總不至於喊救命吧!”


    女郎氣得把下嘴唇一咬,實在忍無可忍,一時衝動,揮手就是一巴掌摑了過去!


    方俠突然出手如電,把她的手腕捉住了,哈哈大笑說:“施小姐,你的火氣真不小嘛!”


    女郎頓時暗吃驚,怔住了!


    這姿色撩人的女郎,原來就是歐陽麗麗的幹女兒——施小麗。


    她先把從未見過麵的方俠,看作了無聊的色狼,被他故意捉弄了一番,最後竟如道她姓施,自然不免大感意外,於是詫然驚問:“你是?……”


    方俠適可而止,不再逗她生氣了,正色說:“我是來看金太太的,剛才巴大爺打過電話給她,半天沒有人接,我來的時候,也請服務台的職員打電話上來,仍然沒有人接聽。但她這麽早,會上哪裏去呢?”


    施小麗情知有異,忙用手去試轉門把,可是門是鎖著的。


    方俠隻好叫來仆歐,告訴他說:“我們是四一七號客人的朋友,請你把房門開一下。”


    但仆歐卻搖搖頭說:“這不行,那位女士出去的時候,特地關照過,任何人來都不許開她的房門。”


    方俠不便強人所難,於是問:“四樓有空房間嗎?”


    仆歐打量了他們一眼,回答說:“有是有,不過……”


    方俠靈機一動,掏出張百元的美鈔,向仆歐手裏一塞,又在他耳朵旁輕聲說了幾句。


    隻見仆歐又向施小麗瞥了一眼,終於神秘地一笑,點點頭,把他們領到了隔壁的一個套房,開了房門,把手一擺說:“請進!”


    施小麗看在眼裏,簡直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隻好茫然跟著方俠走進房去。


    仆歐暗向方俠把眼一擠,順手帶上了房門。


    施小麗終於忍不住問:“你剛才跟他鬼鬼祟祟的,又咬耳朵,又擠眼睛,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方俠笑笑說:“你別疑心,我隻不過是要他給我們房間,好等金太太回來呀!”


    “我才不信呢!”施小麗說:“要房間不可以大大方方地要,非咬耳朵,擠眼睛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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