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懷臨,我今天遇到老六了。


    “你別磕了,你們秦家有祖墳麽?”


    “……”


    對麵竟然沉默了。


    “有!挖哪個你跟我說,我但凡是皺一下眉,我都……”


    “你可太孝了,誰讓你挖祖墳了?我不是說過要為你重新獲得鬼印麽?我之前遇到一個傳承鬼域,那鬼域中的力量可以讓一個新生的鬼魂成為粉衣級鬼魂,也許你祖先也有辦法讓你獲得相應的鬼印。”


    “我看報告上寫的,鬼魂失去鬼印就會消亡,我這不是欺師滅祖麽?”


    “挖墳就不欺師滅祖了?”


    “我挖墳不是為了你麽?現在是為我自己,我還是不打擾祖宗安寧了。”


    “那好吧,以後我再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法……”


    “這就不用麻煩你了,我已經想明白了,還是當個二世祖更適合我。”


    “秦遠洋,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


    “方、方叔?我……我這不是為了不讓我李哥擔心麽,你倆是要去參加比試麽?李哥,祝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借你吉言了。”


    之後便是秦遠洋和方教授聊家常了,淩峰公司與博幕、渭丘四家大學一直在合作。


    秦遠洋是家中二子,他大姐在公司位高權重,他為了不落其後,這才選擇了安民局這條路。


    從小他就被大姐貶的一無是處,漸漸的,他也發現自己啥也不是,若非是鬼域降臨,他可能就認命了。


    所以,秦遠洋如今並非是不在乎鬼印了,而是不想麻煩我。


    雖說你小子當初給我13槍,但怎麽說呢,不打不相識,不打不識相。


    沅陰到博幕,一路走高速,晚上八點多我們就到了。


    到了博幕後,一路又有警車開道,快九點的時候,我們便趕到了博幕比試會場。


    這裏是一處體育館,不過自從鬼域降臨,這裏便不對外開放了,因為體育場中央被重新動工,建成了一處地下場地。


    其實是當時秦遠洋的父親買下了這裏,他怕鬼域降臨後,社會秩序會崩潰,於是在這裏秘密囤積了大量物資。


    商人逐利,他本想借這批物資大賺一筆,結果鬼域降臨,就隻是鬼域降臨,其他啥也沒發生。


    後來政府看上了這塊兒地,結果兩方交談後,政府看上了這體育館的地下空間。雙方一拍即合,淩峰公司提供場地,政府吞下那批物資。


    “李哥!我李哥呢?李、李哥,你怎麽傷成這樣了?”


    “沒事,看著嚇人而已,都是小傷,就是可惜我這傷沒賠償,我是被鬼打的。”


    秦遠洋推著我的輪椅,帶我進入了體育館內的下坡路,一路上,我也把我傷成這樣的原因告訴了他。


    接下來有我陸懷臨,他秦遠洋,為您表演一段對口相聲。


    “那瞎眼鬼讓你親,你就答應了?她這癩蛤蟆嫖青蛙,長得醜玩兒的花。”


    “你去親她,她還挾持你,少年犯隻修文治,年輕人不講武德。”


    “你歇會兒吧,我這傷都快貝殼搬家,繃不住了。”


    謝謝觀看。


    傷口是真的疼,好在我沾了方教授的光,這裏的醫護條件並不差。


    付局也告訴我,孫局在為我善後,現在正在辦轉院手續。之前沒辦是因為倉促之間,付局沒有博幕醫院的關係,事急從權,這才暗度陳倉送我出來。


    如今我有省局背書,博幕市醫院那邊也好溝通了些。


    但沅陰院方和博幕院方都很無奈,無病患轉院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付局,您也休息休息吧,這麽多天,一直是你忙前忙後的。”


    “我忙什麽?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我不會忙裏偷閑?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麽時候能獨當一麵,我也就能安心退休了。”


    我現在才知道,為何組織上派一位沒有鬼印的老同誌當局長,他豈止是局長,還是後勤部長、政委,大事小事,都需要他經手,年輕人真的做不到他這樣麵麵俱到。


    “你要不要見見英竹他們呐?還有你李叔,他們昨天就到了。”


    “不必了,明天比試就開始了,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吧,您也一樣。”


    “急著跟你那三個老婆說悄悄話是吧,好好好,那我走。”


    “付局,我不是……”


    “嘭——”


    付局您可真是個老機靈鬼。


    葉青兒終於又現身了!


    之前她為了收服葉碧兒,傷了元氣,她在調養之前,還壓製了葉碧兒的力量,免得她為非作歹。


    正因如此,葉碧兒在麵臨瞎眼鬼的時候才會投鼠忌器。


    “你們姐妹倆就不能像王沅琳這樣露臉麽?在我心中,你們始終是白月光。”


    “小夥子,你的想法很危險喲。”


    葉碧兒故意陰惻惻的說道。


    “我怕個鬼啊?再說,我們這是蘇格拉底式的愛情。”


    “不是柏拉圖麽?”王沅琳疑惑道。


    “亞裏士多德吧?”


    “你們等等,我有點亂,反正我腦子裏也沒幾個外國人,首先排除莎士比亞和畢加索,也不是施瓦辛格,不是史泰龍……”


    “你是病號,別想了,小心把你那鬆仁大小的腦子想爆炸了。”


    “俄底修斯、安徒生……”


    我當然知道是亞裏士多德,他還說過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上一世的我,太淵博了,可惜卷輸了。


    “咕嚕嚕——”


    我真是太畜生了,餓的時候才想起付局,算了繼續餓著吧。


    次日清晨,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感覺渾身酸痛,而且頭也暈乎乎的。


    “小子,好點了沒?昨晚你發高燒,可把我們嚇壞了。”


    “我沒事兒,付局,就是有點兒餓了,給我碗小米粥就行。”


    “豆漿油條管夠。”


    “那感情好,有豆腐腦兒麽,鹹的最好。”


    “胡說!明明是甜的最好。”


    壞了,後院起火了,王沅琳也喜歡甜豆腐腦!為什麽說也,因為小同桌也喜歡甜的。


    算算我已經曠課八天了,也不知道小同桌有沒有新同桌,三位義父大人括號李宇哲的括回,有沒有想我。


    果然離開學校才知道學校的好……好?好個屁,哪有我現在舒服。


    “英竹,我要喝豆花,吸溜——謝謝。”


    “你都這德行了,還來幹什麽?”


    “我都這德行了,你還板著臉……別別別,再說我這不是為了國家鬼域學的發展才參加的麽?你幫我問問,你手中那樣的鬼仆還有麽,最好是能穿絲襪的……唔……咕嚕咕嚕……”


    這一碗豆腐腦差點沒把我憋死,看來這個女人的底線不會因為同情而有所更改,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在她麵前嘴賤了。


    飽暖思淫欲,至理名言,以後我一定要紋在背上,讓李宇哲的三位義父大人為我搓澡的時候好好學,好好看。


    對了,我背上現在有三個鬼紋身了。


    “英竹,我能看看你的背麽……別打了,別打了,我隻是想看看你的鬼仆留下的……我錯了,我不問了……你在別人身上見過我後背的那種紋飾麽?”


    “沒有!”


    英竹應該是真的生氣了,我聽到她捏的輪椅把手咯吱作響。


    “是我表述不清,你好心好意來照顧我,我……別鬆手啊,斜坡啊!”


    “怕了?”


    我連忙“嗯”了一聲。


    “那就閉嘴,你再說一句話,我就讓你滑下去。”


    “……”


    “你還挺倔啊,不服氣?”


    你不讓我說話,我這脖子現在能點頭麽?還好我靈機一動,豎起大拇指,許英竹輕笑一聲,輪椅這才再次動起來。


    但願半個月後能好起來吧,我怕我媽看到我這樣會難受。


    不對,我可以說我這傷是比試的時候一不小心留下的,半個月後,我這傷應該基本結痂了,看起來也就沒那麽嚴重。潘大爺果然深謀遠慮,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付局為了讓我有足夠的休息時間,硬是讓省局同意派我第一個出場。


    當我坐著輪椅,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在場中央時,我終於明白了什麽是人言可畏,什麽叫眾口鑠金,什麽叫惡語傷人六月寒。


    “這不就是那個沽名釣譽的家夥麽?傷成這樣,活該!”


    “死要麵子活受罪,這裏不展現你那拙劣演技的地方,你坐輪椅是為了讓我們同情你,好對你手下留情麽?”


    “還好這次比試是秘密進行的,若是直播,豈不是讓他作秀成功了。”


    喂,我雖身殘,但我也是個人呐,你們把我放在場地中間,這麽數落,就不怕我黑化強十倍麽?


    我陸懷臨從來沒這麽丟人過,從來沒有!畢竟現在丟的是李宇哲的人。


    “給我個話筒行不行啊?”


    遭了,難怪我能聽到周圍人的聲音,這片場地原來是遍布話筒的,尤其是場地中央,我剛剛那麽說會不會顯得我很呆?


    不過好在周圍人的喧鬧聲漸漸低了下去,看來之前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聲音被捕捉放大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躲在人群中詆毀我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場上見真章,昨晚我發高燒……”


    “那你滾吧。”


    “啊?我……讓我滾的那個人你敢不敢下來,我打爆你的眼鏡!”


    其實我並不知道剛剛是誰喊的,但此刻出現的人,確實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確實斯斯文文的,但就是這笑容讓人看著不舒服。


    “我叫謝騰飛,別以為你坐著輪椅,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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