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宇哲,剛從緬北回來。”


    “緬北啊,那你是被人下降頭了麽?”


    “因為老伯,我才免受降頭影響,隻是沒想到,老伯撒手人寰了。”


    “我爸從不奢求回報,你們能平安,就是他最大的福報了。”


    “我能讓你們再見老伯一眼,他想把這些書借我看看,我想至少要先征求你們的同意。”


    老伯的兒女點了點頭,他們都想知道,老伯為何要自盡。


    我雖然知道,但我不能讓老伯兒女知道,老伯聽我之前的說辭,應該也默許了。


    我通過鏡像鬼,將老伯的影像傳入他兒女眼中,與此同時,我也將老伯想表達的意思轉述給他們。


    隻不過關於赤信的內容,我用了一種更委婉的方式來轉述。


    之後老伯想與我單獨談談,便揮手支開了他兒女們,當然,還有他的外孫女。


    “老漢我姓明,明天的明,京津冀地區的赤信,便是我傳播出來的,人都有個年輕氣盛的時候,我為了證明自己,重現了赤信,卻沒想到,赤信有一損人利己的解除方式,叫做一將功成萬骨枯,隻要在一月之內,將赤信傳播一萬次,便可解除赤信的影響。可惜,我是在將赤信種給了那人之後,才知道的這些。你也不必知曉那人以及那人背後的家族,這是我們這一輩人的恩怨。”


    “那這麽說,已經有成千上萬人死於赤信了?”


    “自然不是,我在那人開始實施瘋狂舉動之後,便將他咒殺了,說是咒殺,其實不過是人與鬼的交易罷了。你能看到我,而且至少也有一隻鬼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點了點頭,明老伯見狀繼續說道:“隻是我萬萬沒想到,那人為了自己能活下去,連子孫後代都不顧了,不過他臨死前,也將解除赤信的方法告訴了他孫子,他那孫子比他還毒,不過他孫子也隻是生了副好皮囊罷了,真正的本事並沒有多少,結果最後被他那幾個情人分屍了。他的一個情人為他生下了骨肉,但那小子也許是遺傳了他老爸的秉性,才上高中,便惹了一身風流債,結果被情敵傳染了赤信,算是因果循環了吧。這之後他心理逐漸扭曲,開始肆意傳播赤信,好在他後來被人暗中除掉了。至此,赤信已經帶走了幾百條性命,我每天都活在被感染者找到的恐懼之中。為此,我潛心研究解除赤信的方法,但時至今日,我也隻是破譯出其中幾個字的含義,蟄、印、化鬼。”


    “巫文到底要怎麽讀?為什麽我感覺它們沒頭沒尾的?”


    “你知道巫文?那就好解釋了,巫文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文字,而是某些漢字最中間的那幾道筆畫,比如畫對應的巫文,可能隻是個十字,尋常的巫文其實很好辨認,但中了赤信後,從肚子上長出的巫文就有些難以辨認了,一方麵正如你所說,它雜亂無章,沒頭沒尾,另一方麵,身上長出的巫文本就是無序的,甚至還會發生重疊。赤信一代代傳染下去,也會產生差異,這些差異一代代疊加下去,最終會變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那您為什麽不主動來找我呢?我這特征這麽明顯。”


    “因為慚愧,赤信令你少生華發……”


    “呃,我這頭發其實是因為反噬才變白的,雖說昨天你見我的時候,我確實被赤信折騰的有些慘,但……要不我再想辦法把您救活吧。”


    “人死如燈滅,也有有很多人希望我死呢,你就當我是畏罪自殺吧,希望這些書籍能助你早日擺脫赤信。”


    “您難道不知道,赤信源頭之人身死,赤信就會消失麽?”


    “這、這我確實才知道……朝聞夕死,想不到,我死後才知曉這一切,嗬嗬,上天待我不薄。”


    “我還是想辦法將您救活吧……”


    “不必了,我早就該死了,想不到解除赤信竟然這般簡單,也許是祁家傳下赤信時,便怕被人釜底抽薪,所以並未將解除赤信的方法一並傳下吧,這麽多年,以我為源,害死了那麽多人……”


    壞了,明老想不開,魂魄開始解體了!我正欲出手阻止,卻被刀竹音急忙製止:“別靠近,這股業力會讓你遭受重創的,你別忘了,你今天隻是剛剛恢複而已。你元氣大傷,同時也會連累我們,我們其實還好,但葉碧兒可能會被這股業力的衝擊,打回原形。”


    在我猶豫間,明伯已經魂飛魄散了,他臨走前,指了指書架,示意我去看其中內容。


    養妃千日,用妃一時,愣著幹什麽,拿出手機平板拍起來啊!書我肯定不會帶走的,有這些照片便足夠了。


    天書若是能把這些書“複印”下來就好了,我如此希冀著將天書取出,嗬嗬,果然不行。


    明伯的外孫女推開一道門縫,看向書房內,她也許並不明白,為何外公書房裏的書,會自動翻頁。


    待明伯的兒女聞訊趕來時,我這邊已經拍攝完成了,不過為了那小丫頭不被家人數落,還是解釋稱:“剛剛明伯幫我整理書籍內容來著,他也希望你們能將他的本事發揚光大。”


    糟了,從明伯兒女的情緒中我感覺到,他們肯定不曾被明伯如此囑托過。


    既然如此,我還有另一套說辭:“明伯的意思是,繼承他的本事,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使用,這也是他把書留給你們的原因。”


    明伯的兒子還是不相信我,堅持要再見明伯一麵,沒辦法,我隻能用鏡像鬼和子魘的幻象了,反正即便明伯的魂魄仍在,他們也聽不到明伯的聲音,所以“明伯”說什麽的最終解釋權在我手裏。


    雖說有些不仗義,但這是我臨時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臨走前,我到明伯靈柩前鞠了一躬,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離開明伯家後,我給金姐打去了電話,誰知這電話鈴聲,差點要了金姐的命。


    其實金姐的手機是靜音的,但我因為打不通金姐電話,便給二少打了去,然後他們的位置便暴露了。


    沒錯,金姐又遇刺了,而且這次對麵準備的十分充分,四十多人,將他們圍困在了郊區一棟別墅內。


    那裏並非是金姐的房產,而是對方用來請君入甕的,金姐本以為這裏是她朋友家,卻沒想到她這朋友隻想弄死她。


    幸而有二少和魏老大的鬼仆從旁相助,混淆了對方的視聽。


    金姐想讓魏老大和二少下殺手,但他們今年不過剛滿18,殺人說著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就連骨子裏看不起國人的漢娜都不敢下殺手,因為真的會損陰德。


    不過如今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二少便也不再有所顧忌,直接將他們此刻所在透露給我。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裏麵透著詭異,對麵是什麽裝備啊,能在七位月衣級鬼仆,四位仙衣級鬼仆(算照月劍)的隊伍麵前不落下風。


    不過倒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有直接能殺傷魏老大和二少的手段,比如狙擊槍、手榴彈。


    可能他倆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這種武器對付吧。


    我心中依舊感覺不大對,但還是化作流光,飛速趕往二少所說的地方。


    但當我趕到二少發給我的定位位置後,卻並未看到什麽別墅,甚至於像樣的建築都沒有。


    特麽的,二少不會是在耍我吧?我倒是要追溯看看,你小子到底在哪裏!


    萬萬沒想到,二少沒騙我,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找到了永遠滴家的兄弟,永久滴家,小品《心病》裏的原台詞就是,“那個小盒才是你永久滴家呀”。


    沒錯,二少他們進入的別墅,被收進了一個骨灰盒中,難怪他們會被困住,要知道,即便是姚妙英和刀竹音,在永遠滴家麵前,都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好消息是,那骨灰盒的能力不及永遠滴家。


    壞消息是,我定位不到骨灰盒所在,如今隻能確定有人花大代價,要對金姐下手,但到底是誰呢?骨灰盒的水準極可能不在月衣之下,能用月衣級鬼器的人,至少也擁有上層鬼印,但國內能擁有上層鬼印的,我大多都認識,畢竟他們都與我有些淵源。


    想不到此時此刻,竟然還有高手隱藏在國內。


    骨灰盒到底在哪裏?不在地上,不在地下,難道在天上麽?


    我抬頭看去,卻見一吊死鬼吐著長舌,其腳下正拴著一個骨灰盒。


    這也忒晦氣了!當然,我說的不是吊死鬼晦氣,而是我竟然不知不覺中了圈套,陰陽風水訣中有記載,骨灰可以抑製鬼魂的氣息,但我卻著實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方式,用骨灰盒將我與那吊死鬼隔開。


    既然如此,那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就是骨灰麽,誰沒有似的,看看是你的骨灰盒厲害,還是我的骨怨積灰……永遠滴家中的骨怨積灰厲害。


    奇怪,骨怨積灰怎麽無法傷到那吊死鬼?莫非他……不好意思,是她,難道她才是那個高手,女鬼誒,難道你們不知道女鬼打懷臨……呸呸呸,女鬼打宇哲,有去無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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