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任務每做一項有5積分、10積分的區別,但大多都很簡單。  比如有自殺中途後悔,但無法自救的,算10積分;掉在海灣裏差點淹死的也算10積分,這種意外情況他隻需要模擬信號叫救護車,或黑進自動駕駛的汽車,引導他人去救就行。  也有被人搶劫的、毆打的,衛斯理跟係統學習了怎麽通過影響大腦,低調的激發出受害人的身體潛能,基本都能以逃走解決。而他偶爾說句話,他們還會以為是驚恐下的錯覺。  5積分就更簡單了,身無分文無處可去的,找不到明天用的結婚戒指的、論文和電腦一起毀滅的……  短短幾個小時,好多人都同時感到自己被幸運女神眷顧了。  時至深夜,還有最後一個模糊不清的信號,衛斯理這邊被各種各樣的奇葩狀況玩出了興趣,打算處理之後再休息。  沿著係統的金箭頭方向穿梭,下一秒,耳邊響起了舒暢的古典音樂。  衛斯理隱約感到有些異樣。  一種神經被麻痹的感覺同時浮起,周圍的一切變得恍恍惚惚。  兩隻看起來有些養尊處優的手臂搭在木質扶手上,其中一隻靜脈裏正注射著點滴。  衛斯理隨著這個人搖晃的視線,注意到不遠處忙碌的修長身影。  酒紅色的絲滑襯衫袖口一絲不苟的挽至肘部,棕色細紋馬甲搭配喉嚨下方精致的金紅相間寬領帶,腰部係著純白的圍裙。  這位紳士的一雙手穩定而幹淨,再次從井井有條的大理石桌麵上打開看起來十分寶貴的儲物盒,從中抽出一張卡片,無聲的閱讀上麵的內容。  隨後他拿著卡片轉過身,打開背後華麗的四開門冰箱,從裏麵一樣樣的拿出相應的食材……  衛斯理:已經窒息。第七章 晚上喝肉湯  直至深夜,艾瑞克小臂上搭著自己的外套,才從警局走出來。他站在台階上深呼吸,手指揉了揉疲憊的眼窩。  “等一下!”  “為什麽就不能直接結束。”艾瑞克有些煩躁,快步邁下台階,一路朝著馬路走去。  “嘿,你!”  來人趕上來攔住了艾瑞克。但在已經充滿了負麵情緒的萬磁王麵前,警察局長也矮了一頭。  威廉·布朗不以為意,相反,他抬起手一點,落在艾瑞克的胸口,準確的碰到了對方衣襟下的一個硬物。  “聽著,”他語氣中透出警告,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是什麽,別裝蒜。最後問你一遍,你有什麽目的?”  艾瑞克毫不客氣的推開他的手,根本不屑於回答。  警局的人已經因為早上的案件盤問了他一天,現在又來了一個,要是再不閉嘴,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不介意給他點教訓。  威廉冷笑一聲,強硬的站在艾瑞克麵前:“別想騙我,普通人不可能把十幾磅的工具箱扔出六十碼。”  “你可以抓我。”艾瑞克反過來靠近了他,臉上已經流露出危險的神情,低聲道:“你現在就可以把我銬起來。”  “別急,”威廉冷冷道:“如果不是你救了衛斯理,我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這種人。還有,我希望不要在巴爾的摩再看到你。”  “我這種人。”艾瑞克譏諷道。  路燈開始閃爍,四周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垃圾桶突然翻倒,草地上一根水管無緣無故的顫動起來。漸漸的,周圍的噪音越來越大,威廉·布朗抬起頭,腳步動了動,他隱約感到頭頂的路燈隨時會倒下來。  艾瑞克低啞的嗓音因為一整天的盤問已經透露出濃濃的疲憊,他緩緩道:“像我這種人會做什麽,你這個聰明的腦瓜,應該不難猜到。”  威廉·布朗咬緊牙關,臉上布滿怒火,但這個蘭謝爾說的對,他的確不能現在就把他抓起來,畢竟校園維修工打倒槍手的新聞早已經上了各大新聞的網頁版,明天,所有城市的報紙都會報道今天的事——真是恥辱!  相比之下,大步走開的艾瑞克內心感到的壓抑和恥辱是他的一千倍。  變種人不是天之驕子,他從異能覺醒以來,變種人的身份帶給他的隻有痛苦和折磨。這個身份、這個能力,不斷的帶走他的父母、家庭、妻子、和他的……安雅。  可仇恨沒有幫助他走下去,試圖拉攏但最終毀滅了他家庭的塞巴斯蒂安·肖沒有被他手刃就被抓了起來,關進變種人監獄。艾瑞克離開cia後,隻有一個念頭,他的能力也是殺害安雅的凶手。  但今天發生的事,漸漸讓他清醒,數個小時過去,甚至開始變得難以忍受。  離開警察局的範圍,他第一時間找了個電話亭,把身上為數不多的硬幣投了進去。  心情激蕩讓他握緊了拳頭。  他下頜緊繃,牙關緊咬,腮幫的肌肉微微鼓起,一個一個的按下了按鍵,等待期間,他終於無法忍耐,嘭一聲,狠狠拍在了機器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電話被接通了,那頭的聲音像是剛從睡夢中被吵醒。  “喬治。”  對方聽起來立馬清醒了一些:“艾瑞克?天,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我有事找你。”  “出了什麽事,你還在巴爾的摩?”身份偽造專家喬治·奧德克裏克徹底精神了:“你的能力……怎麽樣了?”  “喬治,告訴我,我身上的裝置,你說從廢棄研究所裏帶出來的裝置——是世界上唯一一個。”  聽到這句話,電話那邊的喬治突然結巴起來:“你,你說什麽?”  艾瑞克閉上眼,許久,才在沉默中道:“你騙了我。”  喬治·奧德克裏克曾替他偽造了完美的身份,也是他為數不多信任的舊識。  “你把這種基因控製器賣了出去?”艾瑞克的聲音很低,聽不出任何情緒:“多久了?”  “可是艾瑞克……”電話那頭見事情似乎無法挽回,也不再辯解:“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先說好,是你自己說要裝在身上,我……我勸過你了。”  “不!!”一聲怒吼終於衝破喉嚨:“你在拿我做實驗!告訴我,這個裝置是不是被投入使用了?”電話亭內部仿佛有一場無形的風暴,每一顆螺絲都吱吱作響。  再想到自己安裝這個裝置已經這麽長時間,很難想象,他幫了這個表裏不一的人多少忙。  尤其是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今天早晨看到的,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孩,對方躺在病床上,眼中流露出的迷茫卻仿佛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孩子……無論發生了什麽,他們總會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不是很久。”電話那邊對艾瑞克的暴怒開始有點無法招架:“相信我。”  “但今天我看到了另一個裝置。”艾瑞克的聲音聽起來變得冷酷無情:“那個跟我身上的有很大不同,已經先進了很多,似乎不隻是緩慢的‘治療’基因。不是很久?”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拜托,艾瑞克,我們是朋友,我從來沒想過背叛你。而且——這也是你想要的,我把資料賣出去,你又有什麽損失呢?”  艾瑞克忍了又忍,最終緩緩道:“你最好趕緊躲起來,朋友。”  “別試圖威脅我……艾瑞克,這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關於‘治療’,變種人——根本沒有解藥。”  咣一聲掛了電話,艾瑞克凝滯很久,才脫掉上衣,觀察胸口那個讓他的異能不斷衰弱的金屬裝置——  和那個男孩的不一樣,他身上的這個並不是完全鑲嵌在身體內部,隻是一個長期的注射裝置。  但想要直接取出來,也毫無疑問會造成內出血和極大的創口。  原本他打從裝上就沒想過要取下來,但現在……他會取出來的,但不是在電話亭裏,他沒有那麽多時間躺著。  瞬間在腦海中做好了所有打算,身體上的疲憊因為怒火而消失了,想到自己因為自私,間接的影響了多少變種人——他的兩耳嗡嗡作響。  ……  精致的好比五星級裝盤的炙肉排,被輕輕放在衛斯理不遠處。  他的援救對象發出微弱含糊的回應,早已經分不清這是在哪,看到眼前的食物,甚至很有興趣。  “……”衛斯理安靜如雞。  在過去這將近四十分鍾的時間裏,他做了很多嚐試,但都徒勞無功,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內心已經從慌張變得有些恐懼。  半個小時前,他就試著激發了救援對象的身體機能,沒想到對方的意識早已經完全崩潰,身體的控製權瞬間就被衛斯理掌握。  係統給出的圖像中,這個奢華的房間開辟在深深的地下,兩匹從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的大窗簾後麵,根本沒有想象中的窗戶。而唯一的出口設有數字密碼鎖,如此看來,他不從房間裏另一個人嘴裏得到密碼,是不可能出去的了。  衛斯理早已經淚流滿麵的從房間裏嗅出了絕路的味道。  這個身體不知道遭遇了什麽,有些軟綿綿的,但激發了身體機能後,還是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有力一些。  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  衛斯理輕輕的拔掉針頭,悄無聲息單腿站了起來。  ……  單腿?!!  瞬間失去平衡,衛斯理慌亂中摔倒在地。  他震驚的回頭看著原本另一條腿的地方,那裏正被層層的潔白紗布包裹著,大腿以下消失不見。因為他的動作,紗布裏開始滲出血跡。  內心響起強烈的警報,就連衛斯理自己的頭腦看到這幅景象,也是有點混沌起來。但他明白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必須立馬……  有節奏的腳步聲靠近,一雙嶄新的皮鞋停在麵前。  上方伸來的手臂極為有力,猛地從地麵把衛斯理拽了起來,同時一個不讚同的聲音帶著某種特殊的、不疾不徐的語調道:“查理,你想幹什麽可以先告訴我。你看,紗布都髒了。記得別把這弄的一團糟。”  被重新按在椅子上的衛斯理瞳仁劇烈的收縮著,因為眼前的人第一次以正麵對著自己。  深刻的五官,如同寂靜的湖麵一般毫無波瀾的雙眼,仿佛對衛斯理的任何行動都不會感到驚訝,這個教科書般的紳士用教訓孩子的口氣道:“別急,就快好了。”  說著,他又在音樂聲中離開了。  衛斯理震動於這個傳說人物表現出的泰然自若,同時注意到漢尼拔回到長桌旁,重新從刀架中抽出菜刀,忙碌的間歇衝他微微一笑。  “……”救、救命!  但從這時開始,漢尼拔不再用後背對著自己,衛斯理不得已開始等待,讓任務對象的意識重新接管了身體。  終於,開飯了。  衛斯理在暗中看著這個從容的連環殺手。  “吃吧,查理。”漢尼拔·萊克特像對待朋友那樣招呼,將紅酒杯落回桌麵,隨即切下盤中一塊不知材質的煎肉,放進美食家的薄唇中。  衛斯理重新接管了身體。  他顫抖著握住刀叉,對付起眼前厚實的肉排。  完美的切割觸感來自廚師的高超技藝,濃鬱的肉香撲麵而來。  衛斯理痛苦的屏住呼吸。  就在他握著刀叉的手漸漸用力,準備下一秒就要出其不意———  “你知道嗎?”漢尼拔整理了一下餐巾,又喝了一口紅酒。  最後他注視著衛斯理,對他抬了抬叉子,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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