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從雞籠山繳獲的鬼貨都開列了清單,並逐一照了照片,負責整理這些東西的行動隊員十分細致,隻要看過清單和照片之後,便可以對這些鬼貨的情況做到一目了然。


    周新剛和老賈看著桌子上的資料,對方如今連聲道謝。


    周新剛心中不由地感慨,這才多少天啊,方如今在臨城站行動組不僅站穩了腳跟,還逐步打開了局麵。


    從門崗、行動組那些隊員們對方如今恭敬的態度來看,就知道方如今現在的地位隻怕是比其他幾個行動隊隊長要高。


    周新剛看向老賈,那眼神是意思是人家方如今之前在警察局偵緝科確實屈才了。


    盡管兩人之前是方如今的上級同事,可在臨城站之中誰也不敢拿出以前的架子,對方如今說話也是極為謹慎。


    “周科長,老賈,東西都在這裏了,你們好好看看,有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其實,之前方如今在警察局跑街的時候早就把苦主家提供的那些被盜陪葬品記在了心裏,剛才他已經掃了一眼清單,沒有一件能對上。


    當然了,苦主家提供的清單也不一定準確,畢竟數百年前的陪葬品,他們這些後代如何得知?即便知道,也多半是通過部分古書記載或者口口相傳留下來的,其中謬誤不知有多少。


    周新剛和老賈一人拿起照片,一人拿起清單,各自仔細查看。


    很快,失望的表情便寫在了周新剛的臉上。


    方如今道:“周科長,我們審訊了人犯,他們供述不曾到過那座古墓。”


    通過審訊得知,平尾秀逸才是眾多次盜墓活動的主持者,方如今覺得他並沒有說謊,畢竟日本間諜的身份都承認了,其他盜墓和黑吃黑的罪刑也是供認不諱,還在乎身上再多一個大墓被盜案嗎?


    周新剛苦笑:“不管怎麽說,我都得謝謝你,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既然沒有我們想要的線索,我和老賈都不打擾了。”


    臨城站這種地方還是盡量少來的好,雖然說方如今是熟人,但若是再遇到吳劍光可就不好了。


    方如今點點頭,現在秋田真宏還沒有開口,這件案子最終還沒有取得關鍵性的突破,確實也不是敘舊的時候。


    將兩人送到了大門口,彼此寒暄了一陣,就要就此別過。


    忽然,方如今想起一件事,便開口相問:“周科長,那個從公用電話亭打給你的報警電話查的怎麽樣了?”


    周新剛又是一陣苦笑,查什麽啊,根本就無從查起,一個目擊證人都找不到。


    “如今,實不相瞞啊,這件事我們一直都沒有放下。你放心,接下來我們還會加大追查力量。”周新剛的話有些敷衍。


    他又何嚐不想盡快查到打電話的人?


    一壺春的事情皆由這個電話所致,周新剛對自己被擺了一道一直耿耿於懷,對追查打電話的人確實非常上心。


    “對了,老賈也挺上心的。他甚至把電話號碼寫到了家裏的年畫上。老賈,你別不好意思。”


    方如今看向老賈,見他麵露尷尬之色,隻是搓著手。


    “老賈,這件事還要拜托你啊!”


    老賈表麵上看起來稀鬆的很,但人家的老底子畢竟還在,在追查打電話的人這件事上上將會為自己提供不小的助力。


    忽然,不遠處吳劍光的車開了過來,周新剛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趕緊拉著老賈和方如今告辭,飛快地走了。


    吳劍光的車停在了方如今的麵前,車窗搖下來,吳劍光先是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問:“周新剛過來幹什麽?”


    周新剛跑的快,可以沒有躲過吳劍光的眼睛。


    方如今將周新剛此行的目的向他做了匯報。


    吳劍光道:“原來是這樣。也是,上麵追的緊,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哎,不對啊,他們從哪裏得知咱們弄了一批鬼貨的?”


    方如今解釋道:“剛才聽他們說起過,數天前他們的人就打聽到了雞籠山上有鬼貨,沒等展開偵查呢,就被咱們捷足先登了。”


    吳劍光點點頭,這件事怕是瞞不住了,可惜了,這批貨拿到黑市上去賣的話得不少錢呢。


    方如今見他濃眉緊鎖,便低聲道:“站長,這件事您大可不必太多擔心,情報組的口供已經給我了,再加上平尾秀逸的,參與挖墳掘墓以及黑吃黑的日本間諜和土匪的姓名我們都掌握了,屆時隻需將那些報過案的物件歸還苦主,其餘的……嗬嗬,跟雞籠山沒關係,我們更加沒有見過,您說呢?”


    這個主意不錯,吳劍光的胖臉上立即綻放出笑容:“對,對,如此處理甚好,甚好啊。這件事先不急,等你案子結了之後,咱們再好好地計劃一番,嗬嗬……”


    沒人盯著的物件都可以在黑市上盡快地出手變現,雖然賺的少了點,但也不至於全部都拱手送人隻當個過路神仙。至於那些知情的日本間諜和土匪,將來一個也不能留。


    趁著吳劍光高興的當口,方如今匯報了藤井樹仁的死訊,畢竟自己說要比王韋忠本人說要好一點。在匯報的過程當中,他也是更多地強調是藤井樹仁的自身的原因,算是為王韋忠開脫了不少。


    吳劍光有些惱火,這小鬼子才剛剛被救活就死了,什麽口供也沒有留下,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惱火歸惱火,為了藤井樹仁的死,他也不至於對王韋忠太過於苛責,隻說了下不為例之類的幾句話。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引蛇出洞的計劃方如今也一並匯報了,吳劍光表示同意,藤井樹仁活著的時候沒有發揮作用,死了之後也得把他的價值榨幹淨,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兩人正說著,王韋忠的車也到了。


    他是將醫院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回來請罪的。


    方如今怕他多嘴,忙使了個眼色,又上前道:“師兄,藤井樹仁自殺的事我已經向副站長匯報過了,你趕緊給副站長匯報一下醫院的布置情況。”


    王偉忠性格耿直,但也聽出了方如今的言外之意,感激地看向他,隨即開始向吳偉光匯報醫院的事情。


    吳劍光並沒提追責的事,反倒是嫌天太熱,讓王韋忠跟著自己一起回辦公室匯報。


    方如今本來也要一起跟去,吳劍光卻讓他再去看看秋田真宏。


    已經死了一個藤井樹仁,秋田真宏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這樁案子可不就是一點點瑕疵那麽簡單了,很有可能好事變壞事。


    至於怎麽審秋田直宏,方如今覺得自己還要再斟酌一番,便想著先回辦公室梳理一下思路,卻在樓梯上碰到了正要下樓的智惠東。


    湯生源盯了幾天,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方如今這邊又是寺廟,又是土匪山寨的,可把智惠東給急壞了。


    “方老弟,這次你可是害苦了我了!湯生源根本就是個假目標,唉……”智惠東抱怨。


    對於這件事,方如今現在也覺得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話說回來了,當時誰能知道湯生源一定沒問題,他拱拱手:“智隊長,這次是兄弟對不住你了,這件事改日我一定向你賠罪。”


    智惠東趕緊擺手:“嗐,我也就是說說,你可別當真。幹咱們這行的誰不知道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知道當時你也是好意,將湯生源的活兒交給我去辦,不能怪你,要怪就隻能怪我倒黴。”


    對於方如今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小心“供”著,說不定哪天就又給他搭一趟便車呢。


    方如今將智會東請進自己的辦公室道:“智隊長,這樣吧,在廣濟醫院那邊我們還有個計劃,我跟師兄說說,讓你們行動隊也參加,反正那邊也需要不少人手。”


    “還有局?”智惠東一拍大腿,方如今真是他的大福星,“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一環扣著一環。”


    “具體的安排你得去問我師兄,那邊是師兄親自負責。”


    “好,好!”智惠東也是連連點頭,王韋忠這個副組長親自出馬的行動,規模一定不會小。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方如今拿起電話。


    “組長,我是李小虎,我有些事情向您匯報!”電話那頭是行動隊員李小虎的聲音。


    “好吧,你說個地點,一會兒我去找你!”方如今聽那邊報出一個地址後放下了電話。


    他轉頭對智惠東歉意的一笑,說道:“智隊長,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需要去處理,等我回來馬上就給師兄打個招呼,你就等消息吧!”


    “沒事,你趕緊去忙!”智惠東笑著點頭,這段時間他可是跟方如今有過一起合作的經曆,親眼見識過方如今過人的偵破能力。雖然是個副隊長,但在第一行動隊中威望極高,就是他們二隊、三隊也是得把方如今的第一行動隊當成風向標。


    方如今的工作自然是極為繁忙的,案子一個接一個的就沒有停過,幾乎這一天到晚事情都不斷,智惠東也知道他有很多天沒有回過家了。人家既然答應了,肯定會兌現承諾的。


    方如今送走了智惠東便直接出了臨城站,命人開車徑直往觀音塘方向駛去,半個小時後趕到了一個叫作茗香園的茶樓包廂中,夥計上了茶水點心退了出去,方如今喝著茶水,靜靜等著李小虎的到來。


    很快,李小虎急急忙忙的趕到了茗香園,直接上了二樓包廂。


    “隊長!”


    “坐吧,今天有什麽事情找我?是不是張記酒肆那邊有動靜了?”


    張記酒肆很有可能跟“輕舟”小組的資金鏈有關係,所以方如今暗中派出李小虎帶人去盯著酒肆,重點是查找楊延硯的蹤跡。


    李小虎坐在對麵,臉色有些為難的說道:“我們今天曾經打聽到楊延硯來過酒肆,但最終並沒有找到他,我擔心他已經被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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