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原因是我們之前抓了不少的日本間諜,站裏的牢房本來就不夠用,已經超出了承受能力。”


    站長點點頭,當初在建造牢房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現在牢房裏人滿為患,管理起來確實有一些難度。


    “站長,我們之前抓到了一些輕舟小組的成員,很多不是骨幹的都已經審問清楚,實在沒有什麽情報價值了,這些人可以處置了。反正留著也沒有什麽價值了,正好也可以震懾一下那些日本人。”


    站長略一思索,道:“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你的真實想法是想將池田次郎推出去吧?他知道三浦和一的藏身之處,如果被處置了,給特高課釋放的信號便是此人寧死不屈,至死也沒有供出三浦和一。可問題是,木村義拓的清水小組已經全軍覆沒了,這你怎麽解釋?”


    木村義拓是三浦和一在臨城最為信任的人,三浦和一來臨城之後的落腳點都是他提供的。


    木村義拓在酷刑之下完全可以供出三浦和一,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而且現在三浦和一落腳的福源客棧就是木村義拓提供的,客棧老板還是清水小組成員大野廣仁。


    為什麽程嘉許等清水小組其他成員都落網了,唯獨大野廣仁沒事?


    這裏麵明顯有漏洞,怎麽可能瞞過精明的日本間諜?


    “站長所慮極是!”方如今淡淡一笑,“我在回站裏的路上便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這個就需要木村義拓跟我們演一場戲了。”


    “演戲?”


    “站長,明日處決日本間諜,相信會有不少人去看,其中不乏日本間諜,我會告訴木村義拓該如何做的,請站長放心。”


    這個年輕人少年老成,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站長點點頭:“既然你已經胸有成竹了,這件事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不過,這些人犯在處置之前,還是要認真地甄別一番,不能放過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是,我馬上安排!”方如今趕緊答應道。


    這個時候,站長低著頭想了想,突然再次出聲說道:“即使是那些所謂的骨幹,如果審結了,你可以自行處置一批,”


    王韋忠也是點頭說道:“站長說的是,關起來也是浪費糧食,趕緊挑選一批,還是盡早解決了吧!”


    這些日本間諜到處搜集情報,把臨城都快掏空了,現在難道還要好吃好喝地養著他們?


    方如今一聽,趕緊點頭答應:“是,我馬上擬定名單,明天上午就處置一批。”


    其實方如今早就有心處置一批日本間諜,這些人罪大惡極,原本就沒有必要留下來。


    隻是畢竟都是間諜大案的人犯,又是剛剛抓捕沒有多長時間,情況特殊,沒有站長的點頭,他還真沒有權力自行處置,現在站長既然開了口,又有幫助三浦和一正名的需要,他趕緊就應承下來了。


    “站長,職下有個提議,既然是給那些就要起到震懾作用,就不索性把陣仗搞得大一點,我看行刑地點,就選在官巷口,明明白白的警示於人,讓那些藏在暗處的日本間諜好好地看看,咱們臨城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臨城南部的江水潮水,常常漲到羊壩頭、官澗口一帶,時間一長,因為口音等問題,“官澗口”漸漸被傳成了“官巷口”,這個名字就這麽保留了下來。南宋滅亡後,官巷口逐漸成為繁華的商業區,其中有片地方就是鬧市刑場。


    “不錯,確實要明正典刑,警示於人!”站長強調說,“如今,這些日本間諜雖然都是你抓的,本應該由你處置,但考慮到你的根基未聞,還是不要樹敵太多,這件事還是由韋忠來執行,你看怎麽樣?”


    站長此意明顯,一方麵是要保護方如今,另一方麵則是要借助王韋忠的凶名,震懾旁人。


    即使藏在暗處的日本間諜見到了行刑的場麵,也不會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方如今。如此,可以讓方如今心無旁騖地繼續對付日本間諜。


    “這怕是對師兄不太公平?”方如今提出異議。


    “如今,還是我親自執行吧!你把你該做的事做好!”王韋忠搶先說道。


    站長哈哈大笑道:“要是咱們站裏的弟兄都像你們師兄弟一樣齊心辦事,我做夢也會笑醒!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由韋忠親自執行,聲勢搞得大一些,電台和報社那邊也打個招呼,震懾宵小之輩!”


    “是!我親自執行!”


    對日本間諜,王韋忠一貫心狠手辣,多殺幾個人完全沒有障礙,當即就點頭領命。


    對此,方如今也隻能是答應。


    離開站長辦公室之後,方如今和王韋忠很快就商定了需要處置的日本間諜名單,包括池田次郎、木村義拓在內的一共是十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跟著藤井樹仁在山寨上的日本間諜。


    這些人遠離臨城城區,幹的也不是情報工作,沒有多少利用價值,留下來用處不大,槍斃了一了百了。


    將處決名單拿給站長報批,站長隻是略微瀏覽了一遍,便大筆一揮簽字同意。


    至此,這十個日本間諜的命運便被決定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方如今說道:“師兄,我擔心那夥日本間諜既然早就盯上了侯科長,絕對不會隻有一手準備,還是要提醒張組長加強警戒才是。”


    王韋忠深以為然,道:“今天白天侯科長去過鏡法寺和財神廟一帶,在返回途中就發現了有人使用望遠鏡遠距離觀察他們的行蹤。”


    “竟然還有這事?特高課一定是惱羞成怒了,說起來這事也怨我,這一陣子的偵破節奏太快了,把日本人惹惱惹急了。”


    這話倒是沒說錯,正是一次次犁庭掃穴的行動,抓獲了大批的日本間諜,促使特高課實施報複行動。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線索總不能都養著吧。


    王韋忠聞言擺擺手道:“這一點也不要有太多的顧慮,留著這些間諜在臨城,遲早會生出大禍害來。這一點,侯科長也特意讓我叮囑你,不要想太多,以後的工作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


    張鑫華隱隱約約地向他透露,侯科長有意將方如今調去特務處本部任職。


    不過,這終究是屬於小道消息,王韋忠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方如今為好。


    “侯科長對我也是頗為關照,以後你再見到他,幫我說道聲謝。”


    王韋忠擺手道:“以後你還是親自跟他說吧。”他現在跟侯科長還說不上話。


    方如今淡淡一笑,話鋒一轉:“師兄,明天的事就要拜托你了,屆時多安排幾個兄弟混在觀刑的人群當中,說不準會有收獲。”


    “放心吧,這個我會安排好的,讓他們隻盯不抓。”


    “不錯,寧可不跟,也不要讓對方發現了。我怕一驚到他們,他們就躲起來,再也不出來了。”


    “這點我心裏有數。”


    “還有,師兄,既然我們要幫助三浦開脫罪責,從現在開始,所有重要的人犯都要單獨關押,由我們的人統一看守,最好是能劃出一片區域來,不要讓其他的人接觸。他們的口供也要單獨保管,不能給外人看。”


    王韋忠點頭道:“口供我會申請提高一級保密權限,隻有你、我和兩位站長才可以查看。”


    和王韋忠又商談了一會兒之後,方如今便再次返回了安全屋,繼續和三浦和一談話。


    到了安全屋,王韋忠派去查死信箱的人回來了,裏麵空空如也,看來那個神秘的年輕人沒有聯係三浦和一。


    三浦和一是他即將往特高課安插的最重要的一枚釘子,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應對鬆井直輝那隻老狐狸。


    “三浦君,能說一說,伊藤廣誌這次來臨城是執行什麽任務嗎?”


    伊藤廣誌就是薛老板,而薛老板就是來和秋田真宏接頭的,必然也會涉及到那批數量不小的炸藥。


    三浦和一微微沉默,這件事他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交待,方如今也沒有問。


    他當然不願意將自己肚子裏的情報竹筒倒豆子全部都交待完畢,不然自己很快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可是,沒想到方如今這麽快就來問了。


    見自己實在是搪塞不過去了,三浦和一隻好說道:“伊藤廣誌所帶去的情報,也隻是告訴秋田真宏將炸藥盡快送至位於城區東北的吳家港13號倉庫,那裏會有人接收!”


    方如今以詫異的目光看著三浦和一,聽他的意思,接收炸藥的人並不是他的人,難道另有其人?


    “接收一方是誰?”


    果然,三浦和一搖搖頭道:“這個連我也不知道。”


    當初派伊藤廣誌來臨城之時,鬆井直輝隻是特意強調這批炸藥的重要性,至於其真實用途,並未向其透露。


    三浦和一深知紀律保密的重要性,自然也不敢多問。


    看來三浦和一的確是不知道,方如今隻好道:“這件事,你以後要搞清楚,秘密向我匯報。”


    三浦和一臉色一苦,他還能有什麽以後?


    回到特高課之後他便將麵對嚴格的內部審查,能不能挺過去都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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