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蘇這個美女的出現,在臨城晚報內部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顧南竹帶著顏蘇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途中遇到不少的同事。


    眾人紛紛猜測這個正在和總編親戚交談的年輕女子,究竟是什麽身份。


    顧南竹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但他並沒有停留下來向同事們進行介紹。


    顏蘇跟著顧南竹走進了辦公室,再次表示感謝:“多謝顧總編給我這個機會,今後我在報社一定好好努力工作,報答總編的知遇之恩。”


    顧南竹笑著擺了擺手說道:“用不著這麽客氣,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隨便一些就好了。”


    顧南竹拉開抽屜將一疊資料遞了過來:“這些就是你將要采寫的新聞報道相關資料,都在這裏了,你需要抓緊時間看一看!”


    顏蘇接過資料翻看了起來,很快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異樣。


    “顏小姐,有什麽問題嗎?是不是覺得這次的采寫有難度。如果有什麽困難,你盡管現在提出來,我可以協調幫你解決。”顧南竹非常認真的說,“當然了,如果你覺得自己勝任不了這次采寫工作,也可以換人。”


    這次采寫任務交給顏蘇,其實也是存了考校的意思。


    但是,如果真的在操作上有難度,顧南竹也不會一味的去堅持,而是尊重顏蘇的意見。


    顏蘇搖頭道:“不,顧總編,我並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隻是覺得采訪的對象是自己的熟人,有些詫異。”


    “哦?你竟然認識陳教授?”顧南竹忍不住失聲說道,眼中充滿了驚異之色。


    顏蘇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我和陳教授何止是認識,能夠進入記者這個行業,還是當年聽從了陳教授的建議。可以說,他是我的領路人!”


    同時,顏蘇也詫異的看向顧南竹:“顧總編,您在臨城一直工作和生活,是不是也和陳教授認識?”


    “老熟人了,嚴格來說,陳教授還是我的學弟。”顧南竹麵麵帶憂傷,“我和他是多年的故交,隻是沒想到你也是他的熟人,跟我好好的說一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有了陳子廉陳教授這個共同的熟人,顧南竹較之之前的態度更加熱情,這也讓顏蘇感到大為驚喜。


    沒等顏蘇先回答,顧南竹倒是講述了一番自己和陳子廉的往事。


    兩人相差兩歲,顧南竹對這個才華橫溢的小師弟非常照顧,閑暇之餘兩人經常在一起討論了各種各樣的學術問題。


    顧南竹畢業之後,輾轉多個報刊,最後來到了臨城晚報,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做到了總編的位置。


    而陳子廉在兩年後畢業,則是留在學校任教,工作之餘,兩個人也會經常在一起,感情愈發地深厚。


    顧南竹為顏蘇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她的麵前,態度謙和有加:“顏小姐,說說你和子廉認識的事情,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呢?”


    “四年前,當時我還在上大學,陳教授曾經去南京講過課,他的課講的非常生動,同學們特別喜歡聽。下課之後我和同學們一起圍著他問了一些學術上的問題,這麽一來二去的認識了。後來他回到了臨城,我們之間也有書信的往來,他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隻是這幾年來,一直未能再次見到他聆聽教誨,顧總編,他現在怎麽樣了?”


    顧南竹臉色頓時暗淡了下來。


    顏蘇忙問:“陳教授是不是已經離開了臨城?他去了什麽地方?”


    顧南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不僅僅離開了淩晨,而且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顏蘇不可思議的看著顧南竹,失聲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陳教授的身體一直很好,他平時也很注重健身的,怎麽會早早就……?”


    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著轉,隻差一點就流了下來。


    “他的去世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而是一場意外。”


    顏蘇急聲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顧南竹再次拉開抽屜,從中拿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報紙:“顏小姐,答案都在這張報紙上,你自己看吧!”


    顏蘇迫不及待的將報紙拿了過來,隻見在頭版的右下角,有一篇文章,標題是“大學教授竟是隱藏赤色分子,當街拘捕被擊斃!”


    下麵附著的是陳子連的照片。


    文章的內容很短,徹徹底底的官樣文章,並沒有說明具體的情況。


    顏蘇恍若遭到雷擊一般,握著報紙的雙手,不斷地在顫抖著:“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顧南竹歎氣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過激動,不要太傷心了。之所以想對他的生平事跡做一次專訪,也是為了紀念我這個老友。”


    淚水終於再也止不住地從顏蘇臉頰上滑落。


    顧南竹自責道:“我確實不知道你認識他,否則也不會將這項采寫任務交給你去做。這樣吧,給你調換一個任務!”


    顧南竹並不希望一個記者帶著個人情緒去工作。


    “不!不用調換了,我接受這次采寫任務,而且向您保證一定能夠做好!”顏蘇神情堅定。


    “你確定?”


    “確定!”


    見顏蘇態度如此堅持,顧南竹便知道她心意已決,道:“好,那我就交給你了!”


    接下來,顧南竹親自帶著顏蘇去人事部門辦理入職手續,這讓人事部門的工作人員大吃一驚。


    跟著顧南竹一起組織麵試的工作人員還在收拾會議室,他的同事並不了解麵試的具體情況。


    顧南竹作為報社的總編,怎麽會親力親為帶著一名新入職的記者來辦理入職手續呢?


    這年輕女人是不是有什麽大的來頭?


    在顧南竹的催促下,入職手續辦理的非常快。


    顏蘇填寫了一堆表格之後,就算是正式入職了,成為一名臨城晚報的實習記者。


    工作人員將用好印的記者證遞給她:“顏記者,多虧了你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照片,不然怕是還要等上幾天!”


    顏蘇笑著將記者證接了過來:“我以前也是做這行的,自然知道這行的規矩!”


    工作人員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還要對您的個人情況做一個細致的調查,請您務必配合。”


    這都是入職的必經程序,盡管有報社的總編背書,該少的程序還是一個都不能少。


    顧南竹道:“調查歸調查,但是這幾天顏記者有非常重要的采寫任務,暫時先不要打擾她,稿子交了之後,你們再按照程序進行調查!”


    “完全沒問題!”工作人員笑著回答,“顏記者一入職就能夠接到采寫任務,我們得說一聲恭喜了!”


    誰都能看出來,顧總編對這個年輕的女記者青睞有加,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顏蘇笑著向大家道了謝,隨後跟著顧南竹來到了她的新辦公室。


    別看臨城晚報辦公地點是一座獨棟大樓,但記者們大都是在大辦公室中辦公,隻有副主編以上的人才有獨立辦公室。


    顏蘇的辦公室足足有二十多個人,空間很大,但擺上辦公桌椅之後顯得並不是非常的寬裕,跟南京的條件相比要差一些。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有七八個記者正在埋頭處理手中的工作,一個眼尖的女記者看到顧南竹走進來,急忙提醒自己的同事。


    眾人紛紛站起來。


    “顧總編!”


    “總編好!”


    ……


    顧南竹笑嗬嗬地打著招呼,他在報社並沒有架子,反越是這樣,越是贏得了眾人的尊敬。


    顧南竹回頭將顏蘇叫到身旁,給眾人介紹:“這是咱們報社新入職的顏蘇顏記者,以後你們就是你們文教部的同事了,希望你們一起互相支持,共同努力,把文教部的工作做好!”


    所謂的文教部,就是負責文藝和教育版麵的部門,但是隨著這些年報紙的發展,除了這兩個基本職能,衛生、體育等內容也加了進來,但大家還是習慣稱之為文教部。


    說到這裏,顧南竹又手指著一個中年男人道:“登平,顏記者我就交給你了,她的底子不錯,你可是要好好地帶一帶。”


    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出頭的年紀,頭發梳理得油光可鑒、一絲不苟,戴著金絲眼鏡,顯得非常的斯文。


    “顏記者,這是文教部的崔副部長,是咱們臨城晚報的老人了,以後工作上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管向他請教。”


    巧合的是,這個崔登平就是給顏蘇指路的那個人。


    顏蘇對著他笑了笑,趕緊伸出纖手:“崔部長,以後還請多多指教才是!”


    顏蘇是顧南竹親自帶過來報到的,就是再遲鈍也該猜出來股總編非常重視顏蘇,崔登平自然也不敢怠慢,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


    “顏記者客氣了,咱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叫我,保證隨叫隨到,哈哈……”


    顧南竹詫異道:“你們認識?”


    崔登平解釋:“剛剛顏記者剛來報社的時候,是我給他指的路。”


    顧南竹笑道:“那這麽說來,還真是緣分了。”


    這時,其他的同事也紛紛自我介紹,向顏蘇打招呼,眾人都是知趣之人,誰不想在顧南竹麵前留個好印象。


    這其中,有兩個最為年輕的男女,對顏蘇的到來表現的最為熱情,其中一人便是率先發現她們走進來的女記者,名叫紀敏之。


    男記者則叫時昌鬆,一臉的稚氣。


    兩個人也都是實習記者,大學畢業工作還不到半年的時間。


    將顏蘇送到了文教部,又介紹大家認識,顧南竹便告辭離開。


    沒有了上司,辦公室內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紀敏之拉著顏蘇的手道:“顏記者,我聽南京的同學說,金陵晚報有個很厲害的女記者就叫顏蘇,不會就是你吧?”


    報社沒有秘密,顏蘇剛剛麵試完,消息就從負責麵試的工作人員那邊傳了過來,他們這些人知道也並不足為奇。


    眾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在顏蘇的臉上。


    崔登平故作詫異道:“是啊,我也聽說過南京那位顏記者的大名,她的稿子立意深刻、言辭犀利、文采斐然,有幸拜讀過幾篇,不折不扣的大才女啊!顏記者,你和她不會就是同一個人吧?”


    “其實我也沒有大家說的那麽優秀……”


    此話一出,等於變相承認了。


    “真的是你……?”


    “顏記者,你就是南京的顏蘇?”


    崔登平瞪了紀敏之和時昌鬆一眼:“怎麽?顏記者這麽大名氣的人,還能騙你們!太好了,這次咱們文教部簡直是如虎添翼。”


    “嘿嘿,顏記者,這樣,你坐靠窗的那張辦公桌,那裏陽光好。時昌鬆、紀敏之,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幫著顏記者收拾一下。”


    崔登平就是本地人,給顏蘇的感覺此人十分的市儈,而且油嘴滑舌,隱藏在鏡片後的一雙小眼睛總是在偷偷地打量自己,令人很不舒服。


    時昌鬆、紀敏之一看就是經常被崔登平使喚,當即一個人拿著麻布擦辦公桌,一個人去領辦公用品。


    顏蘇要去幫忙,卻被崔登平攔住了:“這種小事就讓他們年輕人去幹,你雖然定的是實習記者,但你的實力毋庸置疑,估計用不了就會轉正。”


    “顏記者,接下來,我大致給你介紹一下在咱們報社的情況,尤其是文教部的情況,希望可以幫助你盡快進入角色。”


    崔登平的口才很好,加之他又是報社的老人,對報社的情況非常了解,很快就將報社的組織架構和一些人事方麵的情況向顏蘇作了詳細的介紹。


    “時隔千年,臨城仍有南宋遺風,咱們文教部特別是文藝類的稿件還是很受大眾喜愛的。顧總編將你放在咱們文教部,可真是慧眼識珠、人盡其才……”


    “顏記者,你剛剛入職,對報社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不過,你也不用著急,部裏暫時不會給你安排具體的工作,你先適應一周的時間。至於你的具體工作,一周之後咱們再商量著來,你看怎麽樣?”


    顏蘇道:“崔副部長,其實……其實顧總編已經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而且這個采寫任務時間非常的緊張,所以接下來三天的時間,我怕是不能按時來上班了。”


    既然是要采寫,自然是要去實地采訪的,那就不可能白天準時到辦公室來坐班。


    崔登平詫異道:“哦?已經有任務了?方便透露一下是什麽任務嗎?”


    嚴肅莞爾一笑:“當然可以,是寫一篇源於臨城大學曆史教授陳子廉的專訪!”


    崔登平聞言臉上的肌肉不由地跳動了幾下:“陳教授?顧總編讓你采寫陳教授的專訪?”


    顏蘇疑惑:“崔副部長,這有什麽問題嗎?”


    崔登平連連擺手:“沒……沒問題!既然這樣,時間上你靈活把握,有什麽困難,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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