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會有弱點,即使是受過專門訓練特工的也不例外。


    陳超記看到中村生氣,便桀桀桀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又說道:“你們這些日諜,自以為聰明,實際上笨得跟豬一樣,甚至比豬還要蠢。不……不,這麽說,都是對豬的侮辱。”


    “八嘎!”中村開口便罵。


    話音剛落,陳超記就抄起烙鐵壓在中村的胸口。


    下一刻,中村的胸口便立刻冒出了青煙,空氣中也再度彌漫開皮肉焦糊味。


    方如今雖然沒少來這樣的場合,但直到現在仍舊是顯得有些不太適應,當下伸出手在鼻前輕輕的扇著,試圖驅散鼻際的焦臭味,但這顯然是徒勞。


    中村啊啊的慘叫著,旋即頭一歪再次昏死過去。


    他已經被折磨的精疲力盡了,全靠著一口氣撐著。


    陳超記當下一揮手,便有一個行動隊員拎著一桶水走過來,嘩的澆在中村的臉上,中村便激泠泠打個冷顫,清醒過來。


    看到中村再次蘇醒過來,陳超記便再次抄起了烙鐵。


    幾個回合下來,中村就徹底昏死過去,澆冷水也沒什麽用了。


    陳超記便隻能作罷,因為繼續折磨下去,他擔心中村撐不住,會氣絕身亡。


    當下,陳超記便方如今麵前,說道:“組長,今天恐怕不能再繼續了,因為再繼續下去這個家夥細就會死的。”


    紀成林心裏也是非常的惱火,當著方如今的麵,仍舊是沒能撬開中村的嘴巴,讓他很沒有麵子,自己還是大大地低估了中村


    方如今點頭道:“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當下方如今離開地下室,跟著紀成林來到地麵。


    方如今坐在沙發上,然後隔著茶幾問紀成林:“老紀,其他間諜交代的地方都去查了嗎?”


    “按照他們交代的地址,正在進行搜查,不過暫時還沒有消息。”停頓了下,又道,“不過組長盡管放心,最晚到明天中午,我一定會拿下中村的口供。”


    “辛苦了!方如今點點頭,“不過被抓的這個中村,顯然是個硬漢,僅靠一般的手段恐怕是撬不開他的嘴巴,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紀成林道:“我原本想著先試試常規手段,然後再考慮特殊的手段。”


    孫大彪教給他的那些招數,還沒有一項一項地給中村用。如果中村硬撐著,紀成林也不介意將所有的底牌全部都打出去。


    再不濟,就向組長要那種神奇的藥物。


    總之,無論使用什麽手段,都必須要讓中村開口交代。


    方如今說道:“我倒是從德國人那裏聽說過一種刑訊手段,叫疲勞審訊法。”


    “疲勞審訊法?”紀成林聞言一愣,茫然道,“組長,怎麽一個疲勞審訊法?”


    方如今道:“顧名思義,疲勞嘛,就是不論你使用什麽方法,但就是不能讓人犯睡覺休息,一直使犯人的身體狀況處於極度的疲勞之中,因為疲勞,他的精神狀態也會變得極度的懈怠,這個時候問話,往往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突破,而且相比傳統刑訊手段,這個更加的保險,不會弄死人犯。”


    “原來是這樣!”紀成林將信將疑的道,“組長,這個辦法真的管用嗎?”


    方如今沉聲道:“管用不管用,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也對啊,我現在就去安排!”


    ……


    這時候,躲在城內一處民居內的稻葉昌生正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中村等人的失聯讓他陷入了巨大的焦躁之中。


    要知道,中村可是目前“探針”小組當中行動能力排得上號的骨幹,對付一個金盆洗手的盜墓賊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即便沒有找到鄭大慶,也可以率領手下全身而退才是。


    可是,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原來的落腳點已經被舍棄了,這個新的落腳點是臨時啟用,空氣中還殘存著一股黴味。


    這段時間,臨城悶熱多雨,房子一直也沒有人過來打理。


    “組長閣下,中村是個老手了,即便出了一些突發情況,也能夠應付的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跟我們聯係的。”


    一名行動人員勸解道。


    稻葉昌生沒有說話,臉色依舊陰沉著,現在的臨城可不是以前了,忽然道:“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大家的行動非常的小心謹慎,就怕被中國特工盯上,所以效率就低了很多。”


    這段時間,街麵上除了軍警憲之外,便衣也多了不少,隻要有可疑的人出現,立即就會被就近抓到警察局各個分駐所調查審訊,稻葉昌生的手下不得不謹慎。


    稻葉昌生聞言悶哼了一聲,現在自己還聯係不到石原熏,也無法向其及時匯報這裏發生的情況。


    這段時間,石原熏似乎是切斷了一切聯係方式,他可以聯係到別人,但誰也摸不清他的行蹤。


    不過,想到總要向石原熏匯報行動失敗,稻葉昌生就感覺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無論如何也無法消散。


    這時,外麵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旁邊的手下立即將手槍拔出。


    “是自己人回來了。”稻葉昌生的聽覺非常靈敏。


    來人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


    “組長,就在我們趕回城裏不久,就有三輛汽車出城,我打聽過了都是臨城站的車輛。事後,我們也開車追了過去,發現他們在一叫作邱家村的地方停了下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沒敢靠的太近,隻不過……”


    稻葉昌生瞪了他一眼:“隻不過什麽,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這樣的,他們在邱家村隻待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出來的時候也沒看到帶人上車,不過卑職可以肯定,車上多了好幾個人,因為回城的時候,車轍明顯深了很多,車速也慢了一些。”


    他非常的謹慎,並沒有太過靠近,但是依然通過分析和推理就得出了跟實際情況差不多的結論。


    “有沒有發現中村等人的車輛?”


    幾輛車和幾個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


    手下直搖頭:“一路上我們也在特意查找,可是並沒有發現。不過,在邱家村我們無意中聽到村民說在數個小時前聽到了槍聲,大致的方向就在村東頭的一片樹林裏。


    我派人去查看了,但是暴雨衝刷掉了一切痕跡,沒有什麽發現。”


    稻葉昌生眉頭緊皺,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不好的預感了,中村等人多半是出事了,他急問道:“那村子裏後來又去問了嘛,臨城站的人到底把什麽人接走的?”


    “問了,但是都說不知道,我懷疑是有人給他們下了封口令。組長,不如卑職去抓幾個人問問,諒他們也不敢再說謊。”


    稻葉昌生擺手道:“算了,你怎麽知道咱們的對手不會在邱家村安排眼線?”


    手下一聽也確實是這麽回事,風險太大。


    稻葉昌生又問:“那臨城站的車後來去了什麽的地方?有沒有打探到?”


    手下無奈地搖頭:“沒有,車輛進城之後,一直在城裏繞,我們發現後麵又來了幾輛車負責警戒掃尾,根本無法跟進。”


    臨城站的人顯然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車既然開進來了,就不會讓你知道他們去了什麽地方。


    見到組長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手下趕緊道:“組長,卑職派了幾個人在城裏繼續打探,一旦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報告。”


    目前的情況,也隻能是如此了。


    稻葉昌生現在的處境非常的被動,中村等人的下落不明,讓他如坐針氈。


    藤田還好,但是中村掌握了組內相當多的機密,一旦落入了臨城站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唯一讓稻葉昌生感到欣慰的是,中村不僅是個行動好手,對他的忠誠度也非常的高,即便被捕,也會抵死不開口。


    “你也出去打聽消息,其他的人辦事我太不太放心。”


    現在形勢緊張,稻葉昌生不能有絲毫的大意,重要任務還是要一些靠得住的手下去執行。


    ……


    離開分局之後,陸大勇馬不停蹄地召集自己的手下,一個多小時後,在一處偏僻的茶樓包間裏,人手終於聚齊了。


    一共是十三個人。


    “大勇哥,什麽事這麽急?”


    “是啊,大勇哥,是不是那個姓鄭的又找你麻煩了?”


    “要不找找原來的曹局長?怎麽說,你也曾經是他的心腹,總得念點舊情,不能見死不救吧!”


    茶樓之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


    陸大勇知道這些小兄弟們對他十分關心,尤其是他近期屢屢遭到鄭副局長的責難,小兄弟們也是替他打抱不平。


    他輕輕地咳嗽幾聲,雙手下壓,包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諸位兄弟,咱們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也就不敢你們賣關子了。這次我接了個活兒,是臨城站派下來的……”


    他話沒說完,眾人便小聲嘀咕了起來。


    陸大勇的這幫兄弟,屬他混的最好,其餘各行各業的都有,有靠替他人介紹生意穿針引線的小經濟,有在幫會混生活的,還有車行的車夫。


    這些人基本上都處在社會的底層,但他們從一出生就在臨城的地界上混,消息靈通,非常清楚臨城站是個什麽樣的部門。


    而且,他們跟著陸大勇給臨城站幹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大勇哥,是不是方長官又布置任務了……”


    說話的是一個叫作胡開文的警察,他一直跟在陸大勇的身邊,這人做事肯動腦子,備受陸大勇看重。


    不過陸大勇自己也就是個小警長而已,能夠給胡開文提供的空間並不多。


    之前給王韋忠做事,陸大勇隻透露給胡開文過。


    陸大勇搖搖頭,他先是介紹了黃堅的基本情況,又強調了一下此人的重要性。


    “方長官交待給我了,要盡快摸清這個人的行動規律。隨後,要根據此人的行動規律,在各個點兒布置人手,大家要輪流交替跟蹤,不要一個人一直跟到底。


    “柱子,你這幾天就別的地方就不要去了,就在黃堅賭場周圍拉車。另外,想辦法說服幾個拉車的同行也過來,但是不能跟他們說實話。這些人一定要家世清白、有家有口的。”


    叫作柱子的那個車夫點頭:“大勇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從他們嘴裏套出話來來。”


    方如今確實沒有看錯陸大勇,他的頭腦非常清楚,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特別是強調了保密一說,要求這些人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


    眾人心裏也很高興,紛紛摩拳擦掌,大勇哥抱上了臨城站的大腿,他們這些做兄弟的勢必也會水漲船高。


    若是其中某幾個人得到了方長官的賞識,前途定然一片大好。


    同時,他們也明白,這件事必須拿出百分百的努力才行,不能打半點折扣。


    一旦壞了方長官的大事,誰都吃罪不起!


    陸大勇從警服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鈔票拍到桌子上。


    胡開文眼尖:“美元?大勇哥,你這是發財了?”


    眾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停留在兩張鈔票上。


    一百麵值的美元,還真沒幾個人見過。


    陸大勇看著眾人的表情,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看到沒,這就是方長官給咱們提供的行動經費。他還讓我特意跟大家交待一下,若是事情辦成了,還有賞錢!”


    方如今一向大方,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在陸大勇臨走前,硬是讓陸大勇收下這兩百美金。


    關於這個從未謀麵的行動隊長官,眾人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柱子喝了一口茶說道:“大勇哥,我們肯定都跟著你好好幹,跟著你享福,嘿嘿……”


    眾人也是七嘴八舌地附和,氣氛熱烈。


    陸大勇緩緩道:“這些錢我會換成法幣,每個人每天三塊錢的補助。這次的行動時間不會短了,哥幾個回去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安排。我在這裏拜托大家了!”


    眾人紛紛答應,誰都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眾人這才各自散去。


    明天一早,行動正式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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